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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妙被姜穗抓着手腕,拼命挣扎。

廖玉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张江都看呆了。

他好歹也是保安队大队长,他都没看到屋里竟然还藏了个人,姜穗竟然就看到了。

还有,现在姜穗和人在公社里拉拉扯扯,都动手了,他要不要管一下?

反正姜穗没吃亏,就当没看见吧。

他站着不动,上班时间被吸引来的公社干事们自然也不会动。

秦妙妙最后受不了了,弯腰就要咬姜穗的手,姜穗没防备,被秦妙妙咬了一口。

“诶?你松口,你这女同志,怎么能咬人呢?”

张江眼疾手快,冲过去掐着秦妙妙的下巴,把人逼着松了口。可紧接着秦妙妙就咬上了张江的胳膊。

“哎哎哎!松口,你属狗的啊,怎么见谁咬谁?疼!松口!”

秦妙妙是下了死口咬下去的,腮帮子都硬了。

要是两个大男打架,这会儿肯定早有人上去把人拉开。

可现在是一女同志,咬上了人家男同志的胳膊,旁边看热闹的人都乐了。

最后,还是姜穗一把揪住秦妙妙的头发,把秦妙妙给拉开。

张江的胳膊上,明晃晃留了个牙印子,几乎渗着血丝。

“你,你看你给我咬的!”

“呸!你活该!”

秦妙妙凶巴巴地骂人,“姜穗的走狗,她动手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拦,她刚被我咬一口,就眼巴巴的赶紧阻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心呢!”

“你怎么说话呢!”

张江是有对象的人,和对象也很快就要结婚了,气不过被秦妙妙血口喷人,指着秦妙妙就要让她把话给说清楚。

姜穗拉住张江,“先别闹。”

现在他们需要弄清楚的,是秦妙妙为什么会出现在公社的会计办公室里。

还有廖玉桂为什么会对她捐赠的物资一问三不知。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外面关于她诈捐的谣言,十有八九就是秦妙妙搞出来的。

“秦妙妙,你也别转移话题,刚才我的问题,你们必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清楚!”

秦妙妙表情明显的心虚,眼神闪烁,没再吭声。

姜穗又把目光看向廖玉桂,“廖会计,我都要被外面的唾沫星子淹死了,你倒是说说,我给公社捐的物资,到底去哪儿了?!”

“什么物资?我没见!你和张江你们俩自导自演,一起演戏骗人,关我什么事儿?”

廖玉桂倒是把就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顺手又泼了张江和她一身脏水。

姜穗深吸了口气,才把要杀人的冲动压下去。

这时,公社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给我们一个说法!还我娘的命来!”

“把杀人凶手交出来!能做好事儿就做,不能做好事儿,也不能把有毒的咸菜给我们老百姓吃!”

“娘啊,你苦了一辈子了,孩子有了出息,有机会孝顺你了,你却被那狠心的个体户给孩子了!”

姜穗和张江对视了一眼,张江无奈地跟姜穗解释,“县里一个老人,说是吃了救灾的咸菜,上吐下泻,强撑了两天,人没了,老人的大儿子在市里的钢厂当生产主任,现在回来,找公社要说法的。”

公社不怕人闹事儿,张江就是担心姜穗,秦妙妙和廖玉桂明摆着就是污蔑姜穗的人,他怕这俩人再乱说话,把那家人的怒火烧到姜穗头上。

张江低声劝着姜穗,“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躲……”

话还没说完,一群十几个男人,一个个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公社里的干事们有的去拦,都被人给推搡到一边。

“给公社捐毒咸菜的人就在这儿,快点别让她给跑了!”

秦妙妙忽然带头喊了一声,一群人就朝秦妙妙手指的方向,朝姜穗看去。

人群中,带头的就是老人的大儿子,吴强。

吴强满眼的怒火,在看到姜穗身穿布拉吉的衬衣,精致的半身裙,一双凉鞋沾了水,但仍旧干干净净的的样子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指着姜穗,“是你给公社捐的咸菜?”

他老娘那么干净的人,走的时候,身上还粘着呕吐物。

她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还能这么干净体面?

“是,我不仅捐了咸菜,还有肉罐头,粮食,可刚才公社的会计还说,没见过我捐的东西,外面的人也都说我假好心,诈捐,我和你一样,都想找到那个捐有毒咸菜的人。”

面对这么一帮情绪激动,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打人泄愤的人,姜穗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了。

可声音还是不经意间就颤抖了起来,暴露了她的情绪。

她怕,愤怒,委屈。

明明她就是做好事的人,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放屁!你还我娘的命来!”

伴随着一个人的喊声,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浇到了姜穗身上。

本来就带着凉意的天气,又被人泼了一盆水,姜穗冷的发抖。

比水更冷的,是她的心,像是落入了冰窖,她愣愣站在那里,眼角忍不住地就红了。

她强咬着牙关,先看了一眼对面泼了她一盆水的男人,又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张江连忙脱下自己的中山装,要给她穿上,却被她拒绝了。

“你说我害了你娘的命,你有证据吗?”

“你没有证据,凭别人随便一句话,就泼我一身脏水,你是没有脑子,只会听别人说,不会自己动脑,没有自己判断的三岁孩子吗?”

她浑身都透出一股无所畏惧的强大气势,一步步走向刚才泼他冷水的人。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把对方一群人都给看懵了。

换了别的女同志,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估计早就下腿软了。

可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发疯,仍旧一幅冷静的模样,跟他们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