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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士,寺外有个自称曾文彦的人找你,让您出去一聚。”一个小和尚匆匆走来,望着王道成矫健的身法,不由眼里充满羡慕。

武功大概是所有男人无法抗拒的技能,即便是方外的和尚。

“好,多谢惠明师父!”王道成收拳静立,渊渟岳峙,身上不流半点汗。

曾文彦与他差不多同一时间拜入长河武馆,两人关系极好。

王道成看看天色,有点疑惑:现在日落西山,曾文彦怎么会来找自己,难道想一起去喝花酒?

曾文彦家境不错,家里经营一个印刷作坊,平常有点闲钱,王道成得他“提携”,着实见识过好几次青楼花魁的风采。

寻思着回僧舍换了一套时下流行的蓝色长袍,套上一双新的千层底布鞋,随手抓了抓头上的短发,就匆匆出了寺门。

六榕寺就在城内,建筑面积并不大,从僧舍出去不到十分钟。

离远就见寺门牌坊之下停着一辆马车,曾文彦正站在车厢之外,倚着马车车厢和前面的马夫聊天。

他大约二十出头,身穿白色银边长袍,剃着阴阳头,拖着一条水亮的辫子。身体修长,面如冠玉。

见王道成出来,立时远远大笑:“王师兄,每次来见你我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见到你光秃秃的头皮之上点了戒疤。

现在见你头上至少还有三寸头发,我可是大大松一口气。”

“我都说过好多次了,我并没有遁世之念。只是贪图僧舍租金便宜,地方大,环境清幽,方便练拳习武,所以一直长居。”王道成没好气地说。

“可是你都没留辫子!除了革命党,就只有道士和尚没辫子,你不会说你是革命党吧?”曾文彦努努嘴,不大相信王道成的说辞。

“你就当我是仰慕佛法的居士好了!”王道成无奈地改口道。

他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自己心理的底线去剃阴阳头结辫子,但是革命党人也不行,因为他还没加入!!!

“你看你看,承认了吧,连红船舫的花魁顾青青都感化不了你啊!我真想不明白这世界的美人如此曼妙,你怎么忍心抛弃她们?!”曾文彦一边夸张地感叹一边请他上车。

两人入车厢坐定,王道成问:“我们去哪里?”

曾文彦也有点困惑:“大师兄遣人送了口信,说师父要求所有弟子今晚都回长河武馆的本部长河庄园一趟,有非常重要的事宣布。”

王道成和曾文彦都是花钱学的拳法,并非是内门弟子,平常多由大师兄李天明教拳,与陈长河没见过几回。如今快入夜了还被要求去城外的庄园聚集,所以有点奇怪。

“说不定是知道你我天赋异禀,想收我们入门做真正的弟子!”曾文彦有点乐观。

马车奔驰在广南城街道,转过几条偏僻小巷,驶入最繁华的状元街。

此时的状元大街依旧行人如织,天色尚未全黑,两旁店铺已挂上灯笼,照得道路犹如白昼。

茶楼酒馆客栈,米铺杂货铺当铺,青楼大烟馆,路边还有摆时令水果、剪刀锅铲等等杂物的小贩。

有赤脚的小童在叫喊:“卖报卖报,两岭总督府挂起了电灯,这是西洋最新的玩意,能夜间发光,比太阳还亮。”

“京城发生叛乱,陛下请老佛爷上朝摄政。”

“维新六君子斩首菜市口……”

曾文彦神色微变,大大叹息一口气:“当今列强强盛,我国孱弱,唯有效仿东瀛维新才能救国。可惜朝廷之上有奸臣,蒙蔽了皇上圣听,可怜六君子一片忠心。”

王道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却紧紧抿嘴,没发表丝毫意见。

听着曾文彦絮絮叨叨,他突然神色一动,抬手接了一本从马车车窗塞进来的小册子。

册子封面写着“猛回头”三字。

王道成一愣,抬眼望见路边一张瓜子脸正扑闪大眼睛望着自己,她穿着男子的蓝马褂和素色长袍,头上戴着黑色瓜皮帽,在夜风之中身形有点单薄。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刚刚给别人塞了什么,你是不是革命党?”有巡逻的官兵指着她大喊,一边冲过来,于是她猛然一个转身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王道成翻了翻只有巴掌大的小册子,上面散发着崭新的油墨气味。

“幼年也曾习得一点奴隶学问,想望做一个奴隶官儿,不料海禁大开……”

翻了几页,里面尽是些驱除鞑虏的字眼,王道成平静如水的心神骤然翻起波浪。

“是革命党人的宣传册子。”曾文彦快手夺过去,有点慌乱,想扔出外面,又迟疑了一下,反而塞进袖里。

他道:“自从六君子被斩首,许多人都对朝廷失望了,有极端一点的人就呼喊大家起义推翻异族朝廷,建立属于我们汉人的新政权。

这种人南方各地都是,尤其我们广南城……

现在朝廷对我们广南城十分不满,派大官下来镇守,城里城外都在搜捕革命党人,抓到就砍头,先斩后奏!”

曾文彦的声音有点压抑不住的悲愤。

王道成沉默了一会,自穿越以来首次对朝政发表意见:“这天下的确不堪入目,早该革命了!”

他声音低沉,却十分坚定。

曾文彦一愣,眼睛陡然亮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如是认为。”

两人笑了笑便沉默下来,没再对此事发表意见。

涉及对朝廷的不满,涉及造反,即使亲如兄弟也难以贸然吐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