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以及属于她独有的女儿幽香尽数钻入他的鼻尖,缠入他的呼吸。
宴墨白心中掀起风浪,面上镇定自若。
他垂眸凝着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行为,我说你不检点,冤枉你了吗?”
“就对你不检点了。”
宁淼歪了歪头,与他对视,甚至更加朝他面前贴近了几分,一副‘又如何’的样子。
宴墨白微微沉了呼吸。
胆大包天的女人!
这世上还没哪个女人敢对他这样!
“我最讨厌女人对我用手段,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沉眸沉声。
宁淼眼睫微颤。
她当然信。
前世,他就杀了她,一剑封喉,丝毫不手软。
“当然信,安阳对你用手段,你就杀了他,连一国公主,你都敢杀,何况是我?”
宴墨白冷嗤:“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既如此,你还不松手退后?”他语带警告。
宁淼没松手,依旧拉着他腰间的锦带,也未放下踮起的脚尖,依旧保持着与他相贴,仰脸逼近的姿势。
她弯唇:“我信你敢杀了我,但我赌,赌你......舍不得杀我。”
话落,她忽的凑近,拿自己的鼻尖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宴墨白惊呆了。
被她的举措惊呆了。
他后退一步,可腰带被她拉着,恐因为自己后退的动作,腰带被她扯掉,他又将脚捡了回来。
与此同时,大手掐上了她的咽喉。
“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他咬牙,一字一句,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大手上的力道一寸一寸收紧。
宁淼感觉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似乎喉管下一刻就要被他掐断了一般,她也不挣扎,小脸因为憋气涨得通红。
白瓷一般的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她就那么红着眼睛看着他,艰难地蠕动着双唇。
“你杀了我,就说明......说明我说中了,你......你恼羞成怒了!”
宴墨白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讨厌极了。
从来都是他拿捏一切,从来都是!
猩红爬上眼眸。
“去死吧!”声音带着霜雪的寒气,他手中力度再次收紧。
宁淼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颤抖着长睫,伸手。
宴墨白以为她要来扒他的手,却发现,她伸手,掌心覆在了他的心口。
覆在了他的左心口上。
生理性的眼泪因为窒息都出来了,她流着泪笑了,在笑,吃力地哑声吐息:“二弟,你乱了......”
宴墨白浑身一震,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就像是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他陡然松开手。
本就窒息太久,又突然失去支撑,宁淼双腿一软,扑在他的怀里,张着嘴,大口的呼吸。
宴墨白也似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胸口起伏。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
一声一声交错。
宁淼本能地想要自他怀里站起,却因双腿发软没能如愿。
她双手攥住他的胳膊,想要借力。
忽然下巴一重,是被男人的大手掐住。
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动手,却发现他掐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将她的头抬起,然后他重重吻了下来。
似泄愤,似报复,反正发着狠,吻得疯狂急切。
掐着她下巴的手也很大力。
宁淼根本没料到会如此。
力没借到,双腿再次一软,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下巴被他掐得生疼,舌根也被他翻搅得生疼。
原本就窒息了那么久,如今不仅再次缺氧,好似胸腔里的空气也被他汲取干净。
她“唔唔”呜咽,拿手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开她。
许是她的反抗,更加激怒了他,他吻得越是凶猛。
起先,宁淼还有力气拍打他,后来,抬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软在他怀里,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
宁淼劫后余生地大口呼吸,以为他就此作罢,谁知下一瞬,他一双大手掐住她的腰,一脚踢开面前梳妆凳,将她抱放到梳妆台上坐着。
宁淼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震惊又意外。
虽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她知道,今日不合适。
见他已拉开自己罗裙上的带子,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别......”
青天白日。
在她的厢房。
春兰不知去了哪里,随时会回来。
金氏也随时会来。
男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一把将她的罗裙扯下。
抛扔的同时,手臂一扬,带出一道掌风,将厢房的门“嘭”的一声挥闭上。
再又反臂一挥,离门不远处的一张书桌就被他的内力挥挪到门后,“嘭”的一声撞到门板上。
也将房门抵住。
那两声巨响就像是落在宁淼的心头上。
宁淼薄颤地看向他,见他紧紧抿着唇,眸色暗如永夜,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想要,但又有点怕。
这样的他,让她有点怕。
就像是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失神之际,他双手掐住她的腰,强势逼近......
——
宁淼不知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不过是想确认自己在他心中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知道定位,她才好对应方法。
虽然每一次都很险。
但唯有涉险,才能得到精准的答案。
当她被翻转过来,面对着铜镜,趴在梳妆台上的时候,看着铜镜里的他们,她脑子里一阵一阵白,已经没了任何思考。
她只知道,她所有的感官和思想,都被这个男人主宰了。
明明是她占主导地位的,为何最终变成了这样?
她不知道。
——
外面传来推门的声音,没有推开,春兰的声音随后响起:“大娘子,大娘子,你在里面吗?”
宁淼飘忽的意识才被拉了一些回来。
她死死咬着唇,双手抠在梳妆台的沿子上,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如果出声回春兰,定然发不出一个全音。
春兰还在喊:“大娘子!门怎么推不开?大娘子在里面吗?是不是睡了?”
身后的男人似是再也不耐,扭头,对着门口沉声怒道:“滚!”
然后,门口就瞬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