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脸白如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宴墨白松手,面色冷俊,转身离开。
宁淼连忙拾步跟在后面。
过了垂花石拱门,两人分道扬镳的时候,宁淼突然喊住他:“二弟。”
宴墨白停住脚,回头,眸光冷飕飕看过来。
宁淼呼吸一紧,连忙解释。
“不是,我不知道我以什么身份呆在侯府,所以不知如何称呼你,如果还是跟先前一样,人前是你长嫂,那就得叫你......二弟。”
“我的名字是烫嘴吗?”宴墨白凉声问。
宁淼:“......”
人前直呼名字不合适吧?
叫宴大人又太生分了。
“要不,我还是叫你二公子吧。”
“随你。”宴墨白冷脸冷声,扔下二字,转身便走了。
宁淼怔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喊住他是要道谢的,谢他刚刚在金氏面前维护她。
结果也没谢成。
——
芳菲苑里,春兰正在洒扫,见宁淼回来,立马扔了扫帚迎了过来。
“大......大......娘子,你没事吧?”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昨日傍晚,她就在不远处,她听到她跟大夫人说,大公子已经给了她和离书,还说大夫人给她下毒,还说......借子。
这些都太让她震惊了。
她昨夜一夜都没睡好。
宁淼笑笑:“没事。”
见她两眼窝下都是青灰色,宁淼又补了句:“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春兰点点头,也不好再多问。
——
拂雪苑里,蓝影和赤风两人蹲在猫笼前。
蓝影在给花猫背上的伤擦药,赤风在边上打帮手。
赤风皱眉:“怎么会伤成这样?毛都掉了。”
“还不是张铁匠家的那只母猫不做人!”蓝影义愤填膺。
赤风:“它本就不是人。”
蓝影一时语塞:“......反正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事了。”
“到底怎回事?”
“就是张铁匠家的那只母猫这几日在发.情期,张铁匠想找只公猫跟其交配,让它产几只小猫。”
“我想着小影这两日应该也是在发.情,你也听到了,昨夜叫成那样,扰得人都没法睡。得亏大人昨夜不在,否则铁定要将它扔掉。”
“我就想着,如果让小影跟张铁匠家的那只母猫交.配了,应该就不会再乱叫了,所以,一早就把它带去张铁匠家了。”
“一开始两只猫还好好的,你蹭我,我拱你,似是感情很好的样子,谁知,一交.配完,那只母猫就翻脸不认人,攻击小影。”
“小影太善了,也可能是念着几分交.配的交情,都不带还击的,甚至都不带躲的,就被伤成了这样。”
“张铁匠还在边上笑,气死我了,是他家的猫要借.种,借完种就六亲不认,猫是,人也是,都不是好东西!”
“小影招谁惹谁了?被借.种,还要被伤!”
蓝影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赤风一抬头看到院子里赫然还站着一人。
是自家大人。
赤风连忙起身:“大人回来了。”
蓝影闻言,赶紧将花猫扔回笼子里,也起身行礼:“大人。”
宴墨白面无表情,瞥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举步往厢房的方向走。
赤风和蓝影互相看了看,紧步跟了上去。
“大人今日去大理寺吗?”
宴墨白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响起:“把你那只猫送去兽医馆做个绝育。”
蓝影和赤风一怔。
绝育?
不过,确实是听说,如果不需要猫繁衍子嗣,给其做个绝育是很好的,既防止它发.情,也防止它得病。
蓝影连忙回道:“是!”
——
接下来几日,宁淼都没看到宴墨白。
她去了两趟拂雪苑,都没见到人,赤风蓝影都不在。
问了拂雪苑其他下人才知,宴墨白出京去办一件案子去了,赤风蓝影随行。
想必金氏跟宴长景了解过,宴墨白承诺了他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金氏也没将胭脂铺收回,她照旧尽心尽力去打理,她得存些银钱。
——
五日后,大理寺。
宴墨白去宫里禀报完回来,刚进大理寺的门,主簿张远就迎了过来:“宴大人。”
“我已经跟皇上汇报过了,赈灾银被劫案案犯已尽数落网,灾银也已追回,可以结案了。”宴墨白脚步不停。
张远毕恭毕敬,一脸崇拜:“宴大人辛苦。”
“赤风蓝影在移交案犯吧?”
“嗯,赤侍卫和蓝侍卫都在监牢那边,在一一清点核对。”
宴墨白点点头。
见走了一段路,张远还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宴墨白问他:“还有事?”
“刚刚有一姑娘前来报案,告......告人偷窃。”张远结结巴巴道。
宴墨白拢眉:“这种事情不用跟我汇报吧,案小,让其去府衙报案,案大,你们先受理就成。”
“不是.......”张远抬袖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道:“对......对方告的人,是......是大人。”
宴墨白脚步一停。
“告我?偷窃?”
张远点点头。
“偷窃什么?”
“这位姑娘不说,非要先见到大人。”
听到这句,宴墨白冷冷一嗤。
看来又是哪个京中女子为了见他搞的花招。
当即一脸不耐跟张远道:“这种你是第一次遇到吗?跟往常一样,直接把人轰出去就行了。”
说完,宴墨白继续往处理公务的署房走。
张远又紧步跟上:“这位姑娘说,若大人不见她,她就把大人跟大人兄长之间的秘密约定说出去。”
宴墨白再次脚下一停。
侧首,面如寒霜。
竟知道他跟宴长景之间的事。
第一反应是宴长景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薄唇微抿,他冷声问张远:“她人呢?”
“在前厅。”
“将她带到署房来。”
“是!”
张远领命而去。
宴墨白走去自己办公的署房,目光冷然。
没多久,张远就带着人来了。
宴墨白坐在处理公务的桌案后边,抬眼。
素衣素裙、轻纱掩面的熟悉身影入眼,宴墨白眸光微微一敛,眸底掠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