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骤然给在场的官员,重磅一击,没想到太后收留的义女云妡柔竟然是前朝公主?!
“噢!?你且说说,你有何证据证明朕的‘义妹’,乃是前朝公主?!污蔑朕的妹妹,罪名也是不小!”
此刻,其余百官皆是鸦雀无声,众官员面面相觑,心中皆是震惊不已,不敢多言。
“臣有平娘娘当年的画像为证,另外臣找到了当年接生婆,曾言道当年那女婴肩上有一颗痣,请陛下下旨,赐死云妡柔!!”
说罢,只见林一尘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用力地磕起头来,每一次都发出“砰砰”的响声。
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已经年迈体弱,额头与地面不断碰撞。
“……”
云妡柔身上有没有痣,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每次都还能看到来着。
咳咳咳……
萧梓旭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据他了解,左相并非死磕之人,亦并非多管闲事之人。
除非……有人拿他的妻儿做要挟, 又或者与权势有关,不过……他可并非是良善之人!!!若有人搞事情,他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
呼彦杰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在等待萧梓旭的答案。
两方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僵持。
“兄长,我来了,兄长无需担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妡柔带着小禾,主仆俩款款走来,她的美丽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萧梓旭看到云妡柔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本王的义妹。”
呼彦杰看着云妡柔,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笑着说道:“姑娘,原来是前朝公主呀!!”
云妡柔微微一笑,向呼彦杰行了个礼。然而,她的心中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北笙王子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萧梓旭拉着云妡柔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护着她的身子,挡住呼彦杰的视线,亦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以为她是害怕,拉上她的手,偷偷安抚着她。
云妡柔朝萧梓旭点点头,一切皆在掌握,黎儿以及她背后之人已经被拿下。
在她们宴会期间,外面那可真是剑拔弩张,热闹非凡。
在皇宫里,可抓到了好些个阴沟大耗子,可真真是精彩。
云妡柔没来宴会,可是专门去等他们的呢!?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抓到不少人,也发现了好些秘密。
“左相大人,本公主确为前朝公主,不过……今日,本公主有事必须陈情,请诸位做个见证如何?!”
此时的她全然不似单纯的模样,似乎变了心境,萧梓旭笑着点点头,但又有些好奇,莫非还遇到了谁?
“陛下,她都承认了!陛下!请快快处置此女子!!你……你……你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这种话。”
“陛下……”
任左相说得撕心裂肺,萧梓旭的无空搭理他,目光在云妡柔身上游移。
这身段,这模样,想到她在怀中的样子,一时心动不已,好想搂在怀中做坏事。
“左相大人,别急。想跟本公主对峙?!本公主可要请诸位见上几个人才好!!!”
“陛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左相一把年纪还不知好歹,萧梓旭有些怒了,目光从某人身上收回,瞬间换了模样,怒斥左相。
“够了!左相,念你年事已高,若实话实说,可保你妻儿性命。这是朕最后的退让!!”
天子一怒,众人皆怕。
萧梓旭此时的气势,严肃锐利的眼神,阴沉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想起,当日宫变时的他,杀的浑身是血,宛若阎罗。
许是萧梓旭登基以来,所作所为太过平和,让他们一时忘了,这位陛下杀人是不眨眼的。
“北笙呼彦王子事关前朝旧事,你本不该参与,但……我猜,你与云奕泽的交易,怕也不少吧!”
呼彦杰愣了愣,一时间心中有几分慌乱,手中紧紧握着杯子,不知他查到了几分,此时也有几分回避之意。
“既然是内政……不如……”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回避了,且来看看他吧!”
不等他找到借口,萧梓旭先一步下手为强,将呼彦杰摁在了位置上,一声令下。
“柔儿妹妹,要作何见证,不如来说说吧!”
萧梓旭话毕,紧接着,她便传了一堆人进来:“来人,都带上来!!”
只见殿上陆陆续续押解来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人血淋淋的,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且来说说吧,不着急,天色虽晚,但夜色极好,有得是时间呢!”
云妡柔说着,一点一点的扫视了周围的人,而此刻,萧梓旭笑着看着这只小猫露出爪子,戏谑的在看戏。
“你……为何要绑老臣的妻儿?!”
林一尘一看这里面还有他的妻儿,怯怯的说着,却又不敢直视。
“你胡说!你这杀千刀的,我和儿子,险些命丧于他人之手,你竟这般反应!!”
左相夫人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倒打一耙,无奈又心酸,直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谁人的说,你是个好官,不惹闲事!呵呵……”
“你这泼妇!休要瞎说!”
岂料最激动的,竟然是先皇的四皇子云奕泽!!
“哥哥别急,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呢?!听故事要有耐心,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云妡柔眯了眯,冷冷的看着,此时的她,与坐在身侧的萧梓旭莫名的相似,不怒自威。
一时竟也怔住了他,听着左相夫人娓娓道来,一段二三十年前的前尘往事。
想当年,先皇糊涂暴虐,耽于酒色,常留臣子与宫中却又不理世事,那个臣子不等个天昏地暗,甚至是几天几夜才有机会见到先皇。
林一尘也就是当年其中之一,岂料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当初的青梅竹马,却被强行掳进宫。
至于这人是谁,也不难猜,就是如今前朝四皇子的生母赫婕妤。
两人本就有情,更何况当初被强掳进宫,本就不喜,且先皇妃子众多,早就不记得有多少女子了。
赫婕妤也别抛之脑后,并不受宠,深宫寂寥,一来二去的,又有旧情,难免……旧情复燃。
当年,赫婕妤本就心有不满,不曾取悦过先皇,却有一段时间,格外积极。
不久之后,就意外产下只有八月的四皇子云奕泽,这四皇子便是左相之子吧!
左相夫人全盘托出,抱着幼子拂面哭泣,一时间痛苦不堪。
“你胡说!你胡说!你这泼妇,污蔑造谣先皇子嗣,是何居心?!来人!把这泼妇带下去!!”
云奕泽难以置信,疯了似的叫喊着,可惜萧梓旭在此,无人敢多说一句,亦无人听他之言。
发疯之下,他狠狠的拉着左相的衣服,质问着:“你说话呀!哑巴了!”
“因为他无话可说!?这本就是事实呀!”
听了这话,云奕泽这才注意到,身旁血淋淋的人儿,有几分眼熟。
“你这叛徒,你竟然出卖了我!我……我可是皇子!”
云奕泽的样子好似有些疯魔了,左相无奈的闭上了眼,默默摇头。
怕是不成器了!这娃娃斗不过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是对手。
“奴婢黎儿,曾经服侍过先皇,所以……所以……四殿下,啊不?!云奕泽找到奴婢时,奴婢便答应了做他的内应。”
黎儿现在这身上的伤痕,可是又添了新伤,来自云奕泽的补刀。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替他监视公主,传递消息。”
黎儿这声音,越说越小,说得她自己都觉得信了几分。
“……”
“哼!说得有理,不过……你倒也瞒了些呀!”
云妡柔坐在上首,与陛下两人并坐,轻轻敲打着杯盏,冷冷的道:“你得野心也不小呢!将宝压在他身上,奈何他只是吊着你,破了身子又不负责!”
黎儿身子颤了颤,低着头磕在地上,一时不敢起来。
萧梓旭挑眉轻看,墨眉微蹙,看着她只觉得她这是学坏了呢!?这种话都能直白地说,不过……他也是时候该负责了!
“公主说的是,奴婢瞎了眼,不曾想,他竟要奴婢的性命!!”
就在刚才,宴会之时,在黎儿的带路下,云妡柔带人将云奕泽的人从密道堵的死死的,直接将人拿下!
萧梓旭适时的那么一推,看也不看,直接问道:“你可有证据?!”
“奴婢曾在赫婕妤的屋内找到了绣有‘一尘’二字的锦帕,请陛下过目。”
黎儿恭恭敬敬的将绣帕奉上,待到内侍取了,前前后后翻看一番,点了点头。
“确实是左相的名字,若是不足以证明,老奴认为可以滴血认亲!!”
听到这四个字,云奕泽终还是没有勇气,而左相的态度也代表了一切。
“就算如此,陛下!这与前朝公主又有何干?!公主,可是先皇亲生血脉,难道不足以处死!!”
左相这算是搭上一切,想要鱼死网破了,思绪一时竟也清明了些。
“……”
果然是只老狐狸,不愧是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老手了。
“那左相大人,相当于就是认罪喽。很好!这是一桩,还有一桩……故事还没讲完呢?!”
云妡柔的神色倒是异常平静,她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左相,眼中毫无畏惧之色。
“黎儿,你且说说,那日太后认本宫为女儿之时,你与他在假山后面都说了什么?!”
“……”
没错,那日的两人,就是她和云奕泽。
他说了,云妡柔怎么还没死!?竟然还活着之类的话。
“奇了怪了!我既然是公主,那为何前朝毫无我存在的痕迹?!我倒是想听听,为什么……这位‘哥哥’会说我为什么还没死?!我的生母又是何人?!”
云妡柔终于说到她想说的了,眯了眯眼,气势毫不逊色。
一旁的萧梓旭悄然看着好戏,也等了好久,等到了想听的话。
“朕想,其中缘由没有比李嬷嬷更清楚的了吧!还不从实招来!”
李嬷嬷眼神空洞,整个人都变了样,同样是血淋淋的,一身的伤,她这几日遇到的刺杀也不少呢!
就连她一同做人牙子的丈夫,也没有命,她亲眼看到着咽了气。
“公主生母乃是太后胞妹上官平,当年难产生下公主而亡,世人皆知一尸两命,实则是先皇隐瞒了世人!平娘娘是被害血崩的!”
这话一出,众人才从纷乱的记忆中,挖寻到了当年地那件事。
当年,平妃娘娘确实难产而亡,后传闻一尸两命,一时间众人惊讶不已。
云妡柔听闻也是手头一紧,果真是为人所害,到底也是生身母亲。
萧梓旭顺着衣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继而,先皇痛恨女儿害死了平妃娘娘,要杀死公主。是奴想着平娘娘母家也是清流世家,太后当时也是侯爵夫人,可以从中获取利益,这才暗中与宫中密室扶养。”
李嬷嬷一口气,将前尘往事说了个遍,听得众人一时无语,不知作何感想。
“只是先皇后宫混乱,几次传信未果,又不敢提及公主身份,恐引来杀身之祸,才将她养到宫变之时,未曾揭露于世。”
而平娘娘当年血崩,她身为一个烧水丫鬟,也恰巧让她发现端倪,可当年接生的婆子也全被处死,李嬷嬷更不敢提及此事。
“李嬷嬷,你且说说有何端倪!?我母亲被谁人所害?!”
云妡柔也是一时红了眼,鼻子一酸,眼泪直流。
萧梓旭伸手替她擦了眼泪,有些心疼眼前的人儿。
“害平娘娘之人就是先皇后,在她的催产药里加了东西,奴婢见过妇人生产,多少认得些药渣。”
只是当年,先皇一手压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这都成了前尘往事,无法言说。
“如今被打发做了苦役,尚在人世,都已经不成样子,此时也成了一桩陈年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