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近几日,北苍皇都,秋风横扫,丝毫不曾影响其宏伟壮丽、气势磅礴。
最为耀眼夺目的,当属那座绚丽华贵的皇宫,这座宫殿占地极广,殿宇楼阁林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宽广的庭院之中。
屋顶覆盖着金色琉璃瓦,阳光下闪耀着绚烂光芒;墙壁则以朱红色为主调,上面绘有精美的图案和浮雕,彰显出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不得不说,此处不愧是盛世之都,气派程度无法言说。
宫廷内随处可见亭台楼阁、花园水池等景观,美不胜收。
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清风徐来,带来阵阵花香。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美景。
侍卫们身着华丽铠甲,威风凛凛地巡逻站岗;宫女们则轻盈地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忙碌而有序。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仿佛一幅完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权谋争斗与勾心斗角。
凤仪宫内,檀香袅袅袅袅地升腾着,丝丝缕缕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宛如轻烟般缭绕不散。
上官皇后端坐在榻上,她身姿婉约,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那张美丽而端庄的脸庞,更是散发着一种温婉大气之美。
此刻,上官皇后轻声对皇帝说道:“陛下,天气渐凉,臣妾担心陛下龙体受寒,还是为陛下加上一件衣裳吧。”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充满了关切和爱意。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到皇帝身边,细心地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锦衣。
这件锦衣绣工精细,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华丽的图案,与上官皇后的高贵气质相得益彰。
皇帝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上官皇后。
他的这位皇后不仅容貌出众,而且颇有大家之风,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得力贤内助。
可他的心却不曾在这里,思绪早已飘远。
“天凉了!?已经秋日了吗?!朕都不曾记得。”
皇帝心不在焉的说着,心里暗暗想着:她的身子怕是要更不好了。
“贤妃妹妹宫里的银丝碳已然供着了,陛下放心就是。”
上官皇后心思缜密,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眸中微微藏了心酸。
一听此言,皇帝回过神来,点点头道:“皇后乃朕知己,朕深感欣慰。”
话毕,皇帝拂拂衣袖,不曾留恋,转身上朝去了。
上官皇后眼中有几分无奈,愣愣的发呆,直到她的陪嫁丫鬟素媛,来轻声唤她:“娘娘?!”
“无碍,早就该习惯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吗?替本宫梳妆吧,还要接受诸位姐妹的请安呢!”
只见她苦笑着摇摇头,在素媛的搀扶下起身。
知己?!数年相伴,只换来知己,欣慰四字?!重要的人始终都是她,她的孩子!
北苍皇宫里温婉贤淑四妃并立,除皇后外,温妃地位最高,性格最为跋扈,喜好争强斗狠,其父乃是威北大将军。
婉妃其父乃是文官太子太师之妹,性格和顺,喜好诗文,表面上谁也不得罪。
淑妃乃前朝某位旧臣之女,父母家人皆亡,当初收她进宫,以此收买前朝部分权臣的心。
为了表明皇帝对前朝旧臣,亦是一视同仁。她如今并无靠山,若有的话,大概就可以说是杨贤妃吧。
杨贤妃乃前朝公主,以前的她性格活泼,骑马蹴鞠,捶丸投壶样样精通。
与陛下年少相识,整个北苍都知道,她一直都是皇帝心头的那个朱砂痣。
当初,陛下欲立杨贤妃为后,遭群臣死鉴,只因她是前朝公主,立她为后,其子必有复国之嫌。
嫡庶有别,皇室之中更应分明,更有甚者,欲逼皇帝杀死杨氏,以绝后患。
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立丞相之女上官氏为后,杨氏为妃,享四妃尊荣。
同年,帝亦下旨,补全四妃之位。两年后,三月长子李高韵(上官皇后所出),五月二子李弘盛(温妃所出,亡故),八月三子李惟杨同年出生。
十二月大雪纷飞,祭天游城那日,帝后及四妃同游,尚不足一岁的三子李惟杨‘不知所踪’,自此杨贤妃‘伤心欲绝’,身子愈发孱弱。
多年来,杨贤妃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乎闭宫不出,独居阳春宫。
那是她幼年时做公主时的居所,陛下他一直纵着杨贤妃。
她闭宫不出,并不影响皇帝寻她,因为丧子之事,皇帝反而更加心疼,后又为陛下诞下一子一女。
小半个时辰,妆梳好了,素媛搀扶着皇后坐于高位。
宫里嫔妃很多,但主要的也就那几个,只是下首四位,一直都空着一位罢了。
熙熙攘攘的朝拜一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一直都是如此。
一个时辰后,皇后摆摆手,她乏了,叫她们退下。
“阳春宫内的丹桂是她最喜欢的,看呐。可惜已经被她砍了,她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上官皇后看着一直空着的位置,嘴里呢喃着,并没有多管的意思。
因为她只是皇后,只能贤良大度,高高挂起,做那典范。
也许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她的,苦笑着摇摇头。
从凤仪宫出来,没走几步路来,几人就吵嚷起来。
“哎呀,神气什么?!皇后又怎么样?宫里连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有,这穷酸样,怕是连闭门不出的那人,宫里的物件都比凤仪殿的好。”
温妃扶了扶头上的饰品,拂过脸鬓,翻了个白眼。
“那你神气什么?神气你儿子早夭?多年来再无身孕?!”
淑妃冷笑一声,狠狠的往她痛处踩,毫不留情。
多年前,她五岁的孩子李弘盛高烧不退,早早就夭折了,这一直都是她的痛。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不就是仗着有那贱人在,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嘛?”
说起这个就来气,若不是那贱人,早就找个人牙子打发她了。
“说到底,不也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病秧子,不知何时就上天了。”
温妃狠狠咬着牙,气得瞪着淑妃,却又不能怎么样。
“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担心什么?!”
淑妃满不在乎的笑笑,冷冰冰的说着,转身就走。
见她如此反应,温妃险些将手腕上的镯子直接甩出来。
“凭什么那个贱人这么好命,能生下两个皇子,还有女儿傍身。”
婉妃在一旁宽慰一二,不冷不淡的说道:“娘娘息怒,贤妃姐姐她亦是失了一子,又闭宫不出门。”
“这丧子之痛,她终究尝过了,但……根本就不够。”
温妃恶狠狠的盯着宫中某处高地,拳头紧握着,心里憋着一口气。
若不是当年她产女之时,所有的太医都在她的宫里,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夭折?!
“可恨至极!哼!!你以为你能讨到什么好吗?不要忘了……你也是受害者!”
话毕,温妃猛地转过身去,美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她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用力一甩袖子,脚步踉跄地朝她的宫殿而去。
当年,婉妃不也流产过一个孩子吗?整个皇宫除了皇后与她,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她不相信婉妃察觉不到。
……
阳春宫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个身着华丽宫装、风姿绰约的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之上。
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座冷清寂静的宫殿。
这位女子就是杨贤妃,身份表面上尊贵无比,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寞。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贴身宫女轻声问道:“丹桂,太子快要回京了吧?”
宫女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是的。根据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经踏上归途,预计不久后便能抵达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涌起一丝冷笑,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
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与复杂,而太子作为皇位继承人之一,必然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番,去北边带兵,虽无战事,也算历练一番,若是太子顺利回到宫中怕是朝中势力更不可当。
“那本宫的睿明该如何立足,他如今已经十二岁了,本宫该为他绸缪了。”
杨贤妃暗自思忖着,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对策。
过了一会儿,她抵着额头,疲倦的缓缓开口说道:“淑妃回宫了么?本宫找她,请她过来一趟!”
是时候想办法让他回来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说罢,她的神情飘远了,眼神里很复杂,有愧疚,有无奈,有恨,更有纠结。
丹桂一脸担忧,却又依旧恭敬的答道:“是,公主。”
她自公主幼时就侍候着公主,如今又陪着她在这宫中,一年又一年。
阳春宫位于皇宫深处,这里曾经也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但如今却只剩下一些残破凋零的枯木,显得格外冷清和荒凉。
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只有皇帝陛下或者淑妃娘娘才会偶尔前来。
“公主!您找臣妾有何吩咐?!”
淑妃娘娘听到通报后,挑眉一笑,不紧不慢赶来。
见到杨贤妃时,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现在的她与过去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曾经那个黯淡无光、精神萎靡的形象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随即,换上了一副严肃而又恭敬的神情,向杨贤妃行礼问道。
“太子回京的事,你该知道了吧!?惟杨如今也弱冠之年了吧,本宫想让惟杨也回来。”
许是太子回京的事触动到她,又或者是她想起了当年对那孩子的歉疚。
淑妃骤然抬眼,与之对视道:“公主觉得是时候了吗?太子羽翼丰满,又有一长子,地位怕是难以撼动。”
太子李高韵如今既有功勋,又有子息,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撼动其位置。
“我做事需要同你解释!?本宫自有缘由!”
杨贤妃虽多年不出宫门,前朝公主的架势还是有的。
淑妃不敢多言,悄然无息的应了一声,就此退下。
丹桂俸了杯茶水,苦口婆心的劝着说道:“公主,这淑妃并不可信!当年,若非她挑唆,公主也不会让三殿下流浪在外。”
“够了!!”杨贤妃突然怒声呵斥道,她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是我的耻辱,永远都不应该被提及!那些陈年往事,就如同毒刺一般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让我无法呼吸!”
每当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过去,杨贤妃便会陷入无尽的悲伤和自责之中。
她心中的一道伤疤,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萦绕在她心头。
“公主,您这是何必呢?!您当初是深爱陛下的呀!就算现在……”
也依旧彼此深爱着,从未放下,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六公主,七殿下的出生。
只是三殿下那时,公主真的……真的是痛苦极了呀。
丹桂心疼的看着公主,杨贤妃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一直看在眼里。
“不要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他会让我想起,想起……我的父亲。”杨贤妃紧咬嘴唇,声音颤抖着说道。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那是一段令她心碎的记忆,一直都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每一次不经意间的触碰,都会引发她内心深处的剧痛。
她试图将这段过往深埋心底,却发现越是想要遗忘,它就越发清晰地浮现出来。
“丹桂知道,丹桂知道,公主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心里太苦了。”
爱越深,恨越深。李惟杨是他们彼此最爱的时候出生的,但也是最恨矛盾最深的时候出生的。
“咳咳咳……本宫也不知是对是错!?可是……我没有回头路了,从一开始就没有了。”
杨贤妃一阵咳嗽,提起那个孩子眼中止不住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