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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好的,原本应该卖给下林村三桶水。

不过那是建立井水只有八桶的基础上,如今打出十桶,下林村里正便厚着脸皮还想再买一桶。

四桶水,勉强能让村民活下去。

下林村里正的话一出,上林村排队的村民不乐意了。

出了十桶水,他们还想着能多分一碗呢。

结果竟然从里正嘴里得到下林村要买三桶水的消息。

想着都是同根,忍忍罢了,谁知下林村厚颜无耻多要一桶,他们不就还要少分一点。

一家人一日两碗水,又是大热天,每天都不敢大口喝水,因为一旦放开了喝,一口便能把两人份的水一起喝了。

渴了便小小的抿一口。

“这水是咱上林村的,你们咋好意思再要!”

“就是,好心施舍给你们,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就是,三桶水都是从我们嘴里省下来的,还敢多要!”

......

下林村的壮年一个个都忍着不说话,奈何村民说话越来越难听,一种一个汉子实在忍无可忍,指着声音最大的那人骂道:

“嘿!你们免费领水的咋好意思骂我们?你们不也是林大善人嘴里省下来的水?有何脸面指责我们?”

“就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见有人出头,纷纷附和。

林大江红着脸大窘,他怎么就成了林大善人了。

他当初也是怕家里有水被人发现遭祸害才出此下策的。

虽然也动了恻隐之心,但他的本意是保全一家人,要不然肯定瞒得密不透风的。

下林村里正见两边越骂越过分,朝自己村的村民怒喝一声:“你们别吵了,吃饱了撑着还有心情骂人,不渴是吧?”

“全村人就指望着你们买水回去,可别为了逞口舌之快把水搅没了!”

领头的汉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是一时气不过,想到水,此刻已经万分后悔。

下林村里正朝林大柱做了一辑,抱歉道:“林老兄,您别见怪,实在是村里缺水严重,前几日村里十几个老人没熬过去,他们也是心急......”

又对林大江道歉:“林大善人,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林大江急忙扶起下林村里正,“哎呀,林老伯,您是长辈怎可对我行礼!”

谁知下林村里正一跪不起。

林大江急了,“林老伯,晚辈受不起啊!”

林小满和林惊蛰也跟着一左一右把下林村里正搀扶起来。

林大柱见老兄一把年纪又是跪又是求的,心里不好受。哎,都是灾荒闹的,人心惶惶。

谁都没错,人本就是自私的。不过水毕竟是从林大江家的井中打上来的,卖不卖也该林大江说了算。

“大江,你怎么看?”

林大江对上下林村一众人期待又恳请的眼神道:“卖啊,三桶水下林村也不够分啊!况且这种时候了,活命要紧。”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上林村村民觉得他家的水就该免费分给他们,不然这种思想一旦养成,潜移默化中会闹出许多麻烦事。

此话一出,下林村里正又要跪下,林小满和林惊蛰使劲扶着才不让他再次跪下去。

林小满笑着道:“林爷爷,您要是再跪,我爹可要吓得给您跪下了,到时候您两个面对面跪着,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做法呢!”

林大江附和,“是啊,但咱两个村有好多都是未出五服的亲戚,都是同一个先祖,说白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虽然这一片地被窝买下来了,但既然井里有水,我也该尽一份力。”

“林兄大义啊!”下林村的几个汉子纷纷朝林大江抱拳。

上林村几个原本还叫嚷着不同意的刺头低着头不说话了,缩着脖子跟鹁鸪似的。

就像林大江说的,这地是他花银子买的,地里出的水就是他的,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如今免费给他们用,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下林村里正如愿买了四桶水回去,他们拿了两口大缸来装水,十几个汉子轮流,小心翼翼抬回下林村,不敢浪费一滴水。

上林村这边,多了一桶水,林小满舀水时给每户都多舀了一小勺。

虽然不多,也就每人多喝一两口的量。

期间,林大江和李桃花带了大半桶水去了一趟沙垤村,为了掩人耳目,天擦黑才进的村。

好在那边的泉眼每日还能出水,沙垤村的青壮年日日守着,没出什么岔子。

......

如此这般,日子过得特别煎熬特别慢。

可八月还是悄悄来临。

连续三个月未降雨,田地已经干裂成一道道口子。

干枯的稻苗东倒西歪,被太阳晒得干透了,风一吹,窸窸窣窣散落,一片萧条。

林小满空间里的月季和绣球花开的正盛,她剪下月季花枝,将花瓣晾干备用。

月季的品种和颜色不少,大红的、粉的、橘的、紫的、玫红的。

花瓣晾干后,磨成细粉,不断过筛,留下最细腻的那一部分,既能调制香皂颜色,又能让香皂饱含月季清香。

除此之外,特意留一些未完全磨成粉的花瓣碎,也能凝固在香皂里,美化香皂。

干旱缺水,日头又毒辣,为了省水,只能减少消耗,躺在床上。

晚上要放水,林小满便趁着午休的功夫在空间里忙碌。

好在她如今能靠着意念干活,只不过使用的次数多了会觉得乏力难受。

所有的花瓣都被林小满收集起来磨成了粉,按照品种分开装在罐子里。

可惜如今周老三的猪肉铺也不开了,她没办法买猪板油,做不了美容皂,只能把美容皂需要的材料先准备好。

林小满不止一次感慨她运气委实不好,作坊才刚开,刚刚有了订单有了起色,干旱来了。

雨说不下就不下,连着三个月临安府这一带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做不了肥皂,林小满又是个闲不住的,她便捣鼓起了月季嫁接和扦插。

这事她以前常做,有经验。

以后美容皂做起来,月季花势必要大批量种植,就靠着她空间里的这些,根本不够。

毕竟她空间的植物长势又不像她曾经看的小说空间里的植物,一茬一茬的收割。

如果要大批量种植,必须要有苗才行。

她这里每种月季也就一两株,正好收了一茬花瓣,月季也要修剪一番。

修剪下来的枝丫还能用,留下两个芽点,其中一个斜刀剪,插入土里,浇上水,让根部慢慢长出来,期间不能施肥,等根系稳固在才能少量施肥,否则小苗容易肥伤,反倒不容易长好。

刚开始预计没多少村民愿意种花,说不定还觉得她糟蹋良田。

想想也是,粮食在这里就是命。

赋税高,粮产少,就算有十几亩地,交完粮税后也仅够一家老小温饱。

至于提高粮产,林小满以前只是个小小的美食博主,除了养蚯蚓、堆腐熟土,没有其它高大上的办法。

不过这些还是后话,首先她要在空间里培育出一定量的月季苗才行,否则自家都不够种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把空间里修剪下来的月季枝都扦插了,后来实在是无聊,把手又伸向开的正旺的绣球。

扦插绣球的方式和扦插月季是一样的,都是采用又两个芽点的枝,枝条上方的芽点保留,芽点下的叶片减去一半,枝条下方的芽点出斜刀剪,然后插入土中。

期间,泥土的水份不能过多,否则根还没长出来,扦插的枝条就烂根发黑了。

也不能太干,不利于根系生长。

等扦插完成后,要换地方种植,然后保持土壤干湿循环,根系才能扎得更深。

她每日用意念放水,随着时间推移,原本放十桶水中间要不间断地休息,放完水就如同跑了五公里一样瘫成一条狗;后来,一口气放完十桶水,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回房。

随着空间的利用率提高,林小满发现空间里的月季长势加快了。

八月初才修剪过的月季,到了八月中,已经有许多饱满的花苞。

扦插的月季、绣球的芽点很快冒出来往上串,目测有一掌高。

林小满“狠心”地把嫩顶掐了,促使扦插小苗发出更多枝芽。

——

中了童生的谢辞安和林耀文本应出发去县学,因旱灾县学不开,两人便在家读书。

林耀文有不懂的常去谢家讨教,一来二去,便和林惊蛰一样,每日下午都去谢家一起结伴看书。

林庄媳妇这下不高兴了,直骂林耀光是榆木脑袋。

看看人家耀文,都知道抱大腿。

后来林耀光被娘说烦了,便求着二哥与谢辞安说一声,也跟着去了。

现在缺水,家里的水都是紧着小辈,去谢家的三人都带着水囊。

好在谢家当初建房讲究,谢辞安读书的书房竟比一般房间还要凉一些。

这个夏日,冰凉冻不能卖,剩下许多木莲果籽。

为此,林小满总会做消暑的薄荷味冰凉冻给四人送去。

主要是为了犒劳林惊蛰,其余的就是顺带。

谢辞安倒还好,给林惊蛰讲授学问,林耀文、林耀光觉得受之有愧,可薄荷味冰凉冻味道实在太好了,既解渴又降燥,一碗下去浑身舒畅、耳清目明,甚至原本背不出的内容,再读几遍也能顺利背下来。

两人在明义堂读书,两文钱一碗的冰凉冻从未买过。

怪不得当初同窗几乎人手一碗,现在两人终于能理解了。

之后林小满再送来,林耀文、林耀光两兄弟不敢吃了,纷纷推辞。

林小满知道他们想什么,不在意地笑了笑,“今年闹灾,家里的冰凉冻卖不出去,你们不吃也是浪费。”

林惊蛰知道小妹又在睁眼说瞎话,什么浪费,木莲果籽早就晒干,只要保存得当,明年也可以做冰凉冻。

不过看到林家两兄弟每日白着一张脸,眼眶深陷,嘴唇干裂的可怜样,也不揭穿,劝道:“是啊,你们不吃也是浪费,还不如吃进肚里。”

林耀文不傻,这冰凉冻水汪汪的,摆明了用水做的。

林家要是不把井里的水免费给村民,他们还能做冰凉冻去卖,生意可想而知一定火爆,能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水都给村民了,才做不了冰凉冻。

林耀文拒绝道:“小满,惊蛰,实在太贵重了,这一碗冰凉冻能解渴,你们要是拿去镇上卖,十文、二十文,甚至五十文一碗都有人要。”

林小满笑着摇头:“我家的水井从每日能打出五桶水开始,里正爷就让全村的壮年轮番守夜,为何?”

林耀文不假思索,“怕外村人来抢。”

“上林村一百多户人家,也怕人来偷来抢。”林小满点头,接着反问:\"如今能出十桶水,下林村的壮年也自发参与到守夜中来,两个村,接近三百户人家,这么多人都怕有人来抢水。就算咱家现在能做冰凉冻,我爹娘也不敢拿出去卖。\"

林耀文顿悟,“我一时没想那么多。”

林小满指着两碗没动过的冰凉冻,笑道:“所以,这冰凉冻能吃了吗?”

林耀文点头,“吃,吃完为止。放心,我和耀光出了谢兄家门,便把这事吞进肚子里,绝不外传。”

林小满这才满意点头,想到在镇上的顾长生,叹息道:“可惜长生哥被顾伯伯束在家中,吃不到冰凉冻啦!”

林惊蛰笑:“小满你太傻了,长生家里有冰块,满屋冰凉舒爽,哪还要吃冰凉冻啊。”

林小满瞪了哥哥一眼,二话不说拿着竹篮子就走。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篮子重重一放,“哥,碗记得自己带回来!”

林小满一走,林耀光把最后一口冰凉冻吃完,喃喃道:“完了,小满生气了,以后不会给我们做冰凉冻了,我要把碗舔干净。”

林惊蛰鄙夷的看了眼林耀光,“你可别,你舔了碗我还得拿回去仔仔细细洗干净,浪费水。”

林耀光一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也是,要不这样,以后我自己带碗来装,反正都是我自己用,不用浪费水洗。”

林耀文憋笑没成功,把脸撇向一边。

怪不得婶娘一直说三弟直愣,还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