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扣自上次破坏,一直未更换,此刻吊锁连着铁链似废品,被扔在门槛外的泥土地上。
门板没有完全阖上,留有一条漆黑的缝隙。
随砚卿手握银白长剑,当先上前,伸手推门。
‘咯吱’一声,在晦暗沉寂的场景中,犹如一道惊雷在姜浅脑中炸响。
早已唤出的‘太极’猛地攥紧,肌肉蓄力,眼眸一瞬不瞬盯住前方。
木门颤巍巍向两侧打开。
没有想象中的贴脸杀,目之所及,只有凌乱的牌位,架子。
与上次来时大相径庭。
随砚卿回头看向落后两步远的三人,皎洁月光下的眸子如墨点漆,眼珠转动,示意跟上。
周围安静的诡异,他们攥紧各自武器,前脚挨着后脚,小心翼翼往里走。
姜浅的心脏,因紧张情绪感染,跳得飞快。
没有被光束照到的地方,在微光映衬下反而显的更加晦暗。
挪动间,仅能听见细微的窸窣声,像是走进某种怪物腹中,阴寒潮湿的腐朽气息持续侵袭四肢百骸,连握着武器的指尖都不住颤栗起来。
这地方似乎比树林还让人难受。
一种压抑的难受。
她真想大喊一声,发泄心中的窒闷情绪。
但不能,她的面子还搁在脸上。
堂堂影行者,怕鬼,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由往岳西凉身后贴近几分,试图助长自己变得微弱的气焰。
察觉她的靠近,岳西凉体贴地慢下步子,让她能够与他并行。
但她不想!
觉得跟在后面更有安全感,第一时间看到鬼什么的,打心底拒绝。
所以他慢一步,她更慢,导致跟在最后的周屿淮也走到了她身侧。
她又被两人夹在中间。
随砚卿早已站在一楼楼梯口,漆黑的眼眸默然注视,磨磨蹭蹭往这边而来的三人。
极有存在感的视线,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几乎同时抬眸望过去。
见他安然无恙站在那,便不再犹疑,加快脚步跟上。
随砚卿莫名有些心累。
虽然谨慎为上,倒也不必如此谨慎!
他木着脸扫过看不清面目,但意外同频的三人,而后侧身,踏上楼梯。
他们见状,一个接一个,紧随其上。
一时间,脚踩木质楼梯的咯吱声,不断在空旷的祠堂内回响。
姜浅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的动静,可像在树林时一样,楼梯上去,什么都未发生。
好似他们进的不是鬼屋,而是普通的民间住宅,她不由心下松弛几分。
四人很快来到楼梯拐角,见前面两人站着不动,她从岳西凉身后,探出脑袋,顺着两道光束往里瞧。
!!!
心脏冷不丁颤了颤,一声尖叫及时被她压下。
上百座大大小小的白色石像,整齐划一,堆放在二楼内,没有被光线照到的地方,显露出隐约人型轮廓。
粗略一看,还以为是秦始皇的兵马俑被搬来了。
但仔细看,便能发现村民们的脸型轮廓。
不是魂体,也不鲜活。
但她有理由怀疑,这些石像下一秒就会复活,对他们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