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她又被他拽住。
这次她抢答。
“不安慰。”
“你!”
他气结,却止住哭泣,小手硬拽她,似乎是想让她像昨天一样蹲下来。
她不干,攥紧自己的衣摆,使劲往外拔。
但他攥的很紧,瘦小的指骨泛出明显的青白色。
扯了许久未解脱,她无奈妥协,蹲下身,与他对视。
“你想怎样!”
依旧鼻青脸肿,但那明亮的光点却从肿胀的眼缝中脱逃出来。
青紫色的唇角扯动,不求安慰,只是辩解。
“我不丑。”
“哦,那我走了。”
第七次。
“你有完没完!”
小姜浅气的跳脚,猛拽自己的衣摆。
第八次。
“你再这样我揍你!”
“你揍吧,反正我已经这样了。”
小晏漓嘴巴一撇,摆烂地看她。
这次他的脸好了不少,隐约能窥见精致的底色。
她的态度缓和下来。
“你到底想怎样?”
“你可以做我朋友吗?”
“为什么?”
“你很漂亮…我也是。”
小姜浅狐疑地看他。
怎么看都只是平平过,而且为什么要因为漂亮就做朋友啊!
他真的很烦!
她很想转身就走,但衣摆仍被他攥的死紧。
“真的,你相信我,等我脸好了再给你看。”
说完这句他倒先行跑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再没见过他,直到她因为顶嘴教官第一次关小黑屋。
她本就怕鬼,黑漆漆的小屋子窄小又潮湿。
止不住心生恐慌,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小声啜泣。
倏然,铁质门发出极轻的刮擦声,她吓得立时噤声,紧盯铁门方向。
这时,犹带奶音的声线自门外轻轻飘入。
“好朋友,我在这里陪你。”
她眨眨眼,抹掉眼角的泪珠,摸黑往门边挪过去。
“你为什么来?”
“我们是朋友呀。”
“可我没有答应你。”
“我单方面承认你是我的好朋友了!”
“哦。”
想了想,她问他。
“你当时为什么哭?”
这话似乎戳中他的痛脚,当即语气变差。
“这个不要你管!”
“那你还让我安慰你。”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她背靠上铁门,突然很想听他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别说因为漂亮!我不信。”
“真的,我们应该相互取暖。”
“难不成你因为长得好看被他们打了?”
“.…..”
她忍不住嘲讽。
“那是你没用。”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
“.…..那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嗯。”
“真的!太好了!我叫晏漓,好朋友,你叫什么?”
“姜浅。”浮生归离,终是缘浅的浅。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又和她絮叨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才偷摸着回去。
警醒似敲击心脏的钟鼓,带来沉闷的桎梏,掐断回忆。
她迅速瞥向身侧正将奶酪收进‘包裹’的晏漓。
“来了。你去那里当诱饵。”
说着,指向长直通道的中央处。
这条通道很长,身后是死胡同,最前方有一面遮挡的短墙,隐约能瞧见右边墙上有一个出口。
而这面墙后方分别有两个入口,他们刚从接近死胡同的口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