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温正好,一旁的零食也不错,很快娱乐时间匆忙过去,夙夜已深也该睡去。
灯已熄灭,爱意所表达的是搂住腰身的宽大手掌,在沉默里渐渐迷糊去。
“我不想你回来的,可你不来不行……”凌白脑海中忽然想起[群星]死前对祂说的话。
‘回来……为什么是回来。’祂在心里呢喃。
耳边是介的鼾声,凌白被子外的眼睛睁开,眨了眨,表露出厌倦,然后身子一翻,窝进毛茸茸的怀里睡入梦去。
在梦里,有着一个声音:
[我闭眼在喧闹时,在众民长宿如此,在巨宴开始时亦然,予以我相者之眼长此往日里睁开,睿见我未见之物。]
[然,祂亦将闭眼,宿眠时,沉默刻,而将于未来,天空色的瞳孔将覆盖星夜的色彩,那是换万众生命重来的对等物。]
谁人言说?当凌白眼前被点亮,那是一堆篝火,木枝燃烧着,发出噼啪声,在林里,树荫外的空地,那里有巨大的倾倒的干枯古木,而再往旁边是小池与池水中星。
有些熟悉,凌白想起那是记忆里生来的第一个夜晚。
如那时一样少年走着,到苔藓覆盖的巨大枯木旁,把干草塞进烂洞,然后抬头看看天空,猫头鹰在叫,凌白坐进去,巨大树洞能容纳下祂,就这样看着前面的篝火,时而探出手取暖,时而在夜里带着恐惧的四处望。
没有东西敢招惹神明气息外放的神灵,但新生的凌白不懂怎么关,也不知道这些,除了那些生来铭刻的权能的催使本能,祂什么也不会,所以祂在夜里恐惧,在黑暗中目视篝火长熬到天明,这便是少年神明来这世上的第一夜,在那里流下身处异世的第一滴泪。
当现实太阳破晓时醒来,然后思索起梦中的呓语,纪念的梦被祂抛之脑后。
‘予我……相,万众……’好像明白了,凌白的瞳孔缩了一下,然后坦然地张开,好像祂已接受这未来。
群星聚齐散失的记忆沙,于是你想起了四万个笑容,回望万块名砖聚成的来途,而末路已向你揭开了它的一角。
熊兽夜里盖在凌白身上的手臂到了另一边,整个摊开,凌白也侧开身,右手在被窝里游走,然后抓住介的左手,把手放在摊开的掌心,就这样着看着天花板,看房间逐渐明亮。
直到介醒来顺势握住了凌白的手,然后他偏头看到凌白盯着天花板。
“你没睡?”介问道,他随凌白的目光,也看向天花板。
那里什么也没有。
“睡了的,醒的比较早。”凌白回答。
“做梦了?”
“嗯,梦见了生来的第一个夜晚。”
“……”
然后气氛沉默下来。
“跟我讲讲?”介问道。
“没什么好讲的,我觉得你应该理理胡子了,大叔。”
凌白把脸埋进被子,只留下额头部分露出,在被子里叹气,祂听见介笑了笑
“是该打理下了。”介起身,把被子掀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之后开始穿衣。
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思索,然后他又笑了起来“你还叫上我大叔了。”
他穿好袜子拢上鞋子然后拉开门带着些许困意准备离开。
“我去给你和浩浩准备早饭。”
半个身子已经踏了出去,介回头开口。
“行。”
他听见被子里的人含糊其辞,然后带着宠溺笑了笑关上门。
等过了一会,凌白把罩住眼睛的被子掀开,把左手探出看了看,然后将自己的假面解除,那只星流的手却有着怪异的美感。
“星夜色彩……”呢喃着凌白右手尝试性捂住右眼,用已经被侵蚀的左眼去看。
之前拒绝接受的左眼信息与灵魂链接,凌白撤开右手依旧闭着右眼以防世界在他脑海里两个模样,空洞无神的眼睛看见了无数的星星,却看不见房屋,祂看见宏观的寰宇,看不见近前的一切,然后凌白尝试拉近视野,祂成功了,祂能够看见屋子的组成。
“?”凌白疑惑着,然后坐起身,看自己的身体,那是一枚璀璨美丽的钻石,同时凌白也自然而然的明白了一些信息[镜],祂又去看被子,只有线条与灰的填充,[植物丝绒]的信息映射脑海。
“它能让我看见事物的本质,但不能看见它们在外界的色彩,那……这个能看吗?”思索着,凌白看向身体被侵蚀的部分,那是一团星空……然后祂裂了。
物理意义的裂开,伴着咔的一声,除了侵蚀区全身都是细密的裂痕。
随着手的碎渣掉到被子上凌白闭上双眼,静待身体愈合。
在休整长好身体之后,凌白明白了,祂的权格不支持祂去看这诅咒的本质。
凌白不配看,看久了会碎掉。
“嗯……”纠结着,最后只得叹息,祂没办法做什么只能干坐着让它侵蚀改造自身存在。
“没有色彩的世界。”
伸手把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取下,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拖沓着鞋便离开。
“趁现在,再多看看。”凌白往浩浩的房间走去。
……
“虽然知道小孩子喜欢睡懒觉,但是睡懒觉可不能帮你成事啊,今天就要开始药理法术课了。”
絮叨着凌白带着睡眼惺忪的浩浩在桌上坐下,早饭是特殊的料理米粥、酥饼、小鱼干之类。
这边在专心吃饭,那边凌白拿着一本书边吃边看,《血气与兽印》。
兽印来自于外环境对血脉的激发,从而开发自身的潜能,包括元素控制技能领悟,我们发现兽人觉醒的兽印属性大概率会与家族的多数一样少数可能因为血脉里的隐性基因而不同,大部分兽人在未觉醒兽印时无法将血气外放造成元素操控,,而少部分天赋出众者与秘法激发者可以在没有兽印的情况下行使血气……
啊哈,长篇大论,但好在直白易懂。
合上书,凌白已经有了思路,血气嘛跟神赐登阶差不多啦,带着饭后的浩浩来到院子里,介也跟着过来。
“我想先测试一下浩浩的血气强度,按着我那里的标准。”
“按着你的来。”
凌白见此朝浩浩笑笑。
“法师医师什么的也得会近战哦,体术锻炼也不会少的……”
浩浩听完肉眼可见的蔫了。
“好了好了把手给我,然后催动血气凝聚一个水球。”
浩浩听话照做。
然后两熊看到凌白冒出了疑惑。
‘演都不演了,十岁玩上来的二阶,这就是满溢血气吗?’
还没等介和浩浩发问凌白下出他的判断“天才,玩出来的二阶。”
“欧耶,我是天才,喔喔!”浩浩兴奋的跳起来
两个家长就看着他兴奋。
“下次见到硕我要跟他说,不过二阶是什么等级?”
兴奋劲儿头过了浩浩开始问,他从来没听过。
“世界超凡的基础却也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说着凌白拟了两张单子交给他俩,上面的是阿亚迪拉的修炼体系等阶划分以及称号,一~九阶,一阶所有职业都被称为学徒,二阶便有了划分法师学徒剑士学徒诸如此类,七阶之后便能冠以称号享誉一方,九阶之上被称为半神,他们仅仅只差神格这一物品便可登临神位,但它的数量是固定的且都有主人,想爬的更高除了把神拉下来便别无他法,但那谈何容易,当然半神的字眼后便没有写了。
“法师需要学习的是如何更好的更低耗的释放能力,学习各种法术或者凭自己理解来自创,以及锻炼能储,这一点大家都一样,鉴于家里有适配你的功法卷轴那我也轻松了,毕竟我也懒。”
“那叔叔在几阶?”
“五阶。”
“好像也不是很高……”
如果在漫画里介头上应该多了点黑线。
“升阶没那么容易,但天才加家世除外,你天赋本来就比你叔叔好,你只需要好好练将来可以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强者哦~但医术就不太确定了不过医学世家也不会差。”
“真的?”
“真的。”
“那当绝世强者能不能打赢那只臭狐狸?”
“能。”
“耶耶,绝世强者那我就能保护你们了。”
“哦……”听到这话的凌白转头和介对视,然后一起笑起来“孩子长大了。”
“才十岁什么长大不长大。”
“你就惯着吧。”
……
见浩浩乐起来介也在一旁钻研,凌白就把之前那枚兽印结晶拿出来在眼前观察。
‘血脉激发为兽印,那么实际我是掠夺了他的血脉?’
凌白思索着,一旁的浩浩歇下来看到凌白沉思,疑惑地挠了挠头开口:“还……”
刚开口的浩浩看到一旁叔叔做手势让他停下,没办法长辈之令盖过了当绝世强者的心,索性闭嘴。
思索中的凌白想到一个可能,他又用侵蚀之眼去视察,结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信息:[晶华][血脉][焰火初级掌握]。
‘意料之中……’刚刚还在为预想肯定的凌白猛地发现上面再次浮现出新的信息:[虚实]
“?!”震惊之余凌白也看到了它的注解:[所念为实亦同实,所念为虚亦为虚]
‘这是什么东西……它的意思是我想它是真它就是真想假就是假的吗?’
‘但这怎么会是假……’
当凌白开始怀疑它存在的时候那晶体在手中逐渐淡化消失。
浩浩看到凌白表情变化很大,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凌白哥哥,你看手看好久了,怎么了嘛?”
“没什……等会,看……看手?”凌白带着惊愕去看浩浩。
“嗯。”
浩浩肯定后凌白看向旁边的介,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这不对吧,我刚刚不是……”
‘对啊,视外族为低贱货的法帝丰怎么可能因为刺杀而去养一支外族兵,又怎么可能前脚暗示敖青后脚那边伏击我们。’
“介!”想到这里凌白开口。
“啊,怎么了?”介和浩浩被这一大喊惊一跳。
“抱歉……我们那天和敖青白刃回来分开之后去了哪干了什么?”
“去街上逛了逛然后就回家了……”、
“没有其他的?”
“没有,怎么了吗?”
介疑惑着,一股凉意侵袭凌白。
‘那是一场骗局,不存在的刺杀,目的是为了探寻什么吗?’
已有人选却无法确定,但让凌白想起祂一直忽视的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