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站在两人之间,用右手把女孩护在身后。
“我也去。”
许蔚然的手指紧了紧,拉拉他衣角,“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许志豪不耐烦了,“别耽误时间了,快点。”
无论她说什么,越初都执意要跟着去。
许志豪鄙视地看着他。
“哪儿来的野小子?滚一边去。”
许蔚然想护住,被男人一把推开,差点跌倒。
越初顿时怒了,“我操你爹!”
眼看两人马上打起来,许蔚然连忙拉住。
“越初哥,真的不用了。就是我们家一点小事儿,办完就回来。”
“听到了没有?”许志豪蔑视地从鼻孔里出气。
他哼了一声,拽着她胳膊上车。
许蔚然坐在后座,隔着窗户玻璃,给他一个安心的笑,挥了挥手。
越初咬紧牙,看着黑色奔驰卷着尘土而去。
他四处望了一眼,很快找到一辆共享单车。
随后,他扫码解锁,骑着一路狂追上去。
许蔚然安静的坐着,耳边尽是男人不断地数落声。
“刚才那个,是不是你交的男朋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交些什么人?”
“也难怪,你妈走得早。你爸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蔚然闭着眼,尽量不受他的影响。
可她的眼泪,还是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吸了口气,“那是我同学,他妈妈是警察。”
“那又怎样?”
“请不要污蔑他。”女孩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否则我现在就跳下去。”
“你敢。”
许蔚然把门推开条缝,“重申一遍,他只是我的同学。请你向他道歉。”
“……”许志豪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
“你威胁谁呢?”
“我耐心有限,道歉。”
许志豪气得咬牙,“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驾驶位的男人,气得想捶胸顿足。
“他是好人,他只是你同学。我错了,不该骂他,好了吧?!”
许蔚然关上车门。
“呵呵!在我们家住那么多年,一点都不知感恩。还向着外人!真是个白眼狼。”
“我爸有给生活费。”
她这句话,成功地再次把许志豪给惹毛。
“许蔚然,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呀,成天脑子里就是钱!钱!钱!那些钱,还不都用在你身上了?”
男人的声音很大,让她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许蔚然降下车窗,让风灌进耳朵。
“叔叔,你的工作不足以支撑开这么好的车吧?我爸爸的钱究竟用在了哪里?你应该很清楚。”
“你……”
是。那些生活费他大部分用在自己家里了。
可这不应该吗?
他哥突然丢了个孩子过来,一住就是几年。
伺候她吃,伺候她穿,请个保姆也得给工资吧?
真是令人寒心,没想到她算计得这么清楚!
奔驰很快刹在了法院门口。
大厅里,已经集满了她家两边的亲戚。
见到她,舅舅拿出一份文件。
“你家那套别墅,法院已经拍卖了,在这里签个字就行。”
许蔚然接过文件。
她爸在外面有一套私人房产,拍卖了八百多万。
“快点,别人等着呢。”其他人催促着。
许蔚然握着笔,“剩下的钱,我要自己存着。”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不可思议瞪着她。
“什么?你在我们家住了多少年?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你现在一点钱就要开始斤斤计较了?!”
“许蔚然,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物质啊!”
“你爸的那些黑心钱,你用得安心吗?”
“想想被你爸害死的那些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她很执着,“我没有错。爸爸做的事跟我无关,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呵?你是他的女儿,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她语气平静:“你们也是他亲戚,和他同宗同源。”
“……”一众人被她气炸了。
“好好好,上了几天学,伶牙俐齿会咬人了是吧?”
“早知道就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果然跟你爸爸一样,冷血无情啊!”
那套别墅卖掉后,得赔偿受害人一些钱。
剩下的500万,他们还准备几家人平分。
没想到,这丫头是个白眼狼,竟然想一个人独吞。
那么,也没有维护她的必要了。
许志豪走到一边,发了条消息。
许蔚然签完字,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一群人拦住去路。
为首的几个男人都是壮汉,身高有一米八几。
他们像堵墙,站在女孩面前,就有种无形的压力。
“你就是许志杰的女儿?”
“就是她。”
“知道你爸爸做了什么吗?听说过父债子偿没有?”
许蔚然后退一步:“这些与我无关。”
“你是她女儿,说跟你无关?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许蔚然挺直背脊,“我没错。法院已作出判决,该赔偿的都会给予赔偿。”
“那我把你杀了,赔一点钱可以吗?”
许蔚然站在那里,四周都是对她的谴责声。
可她只是个17岁的女孩,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过去的每一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这些人围着她骂。
她所谓血缘关系的亲戚,却在一边冷眼旁观。
这一刹那,她只觉得孤立无援。
这时,从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对着她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其他来办事的,都惊讶看过来。
有想劝架的,却被人拉住了。
许蔚然只觉得脸重重一痛,随后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攥紧拳头,咬着牙。
还没有还手,已经被其他人团团围住。
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指着她的鼻子。
“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你爸昧着良心,害死多少人?你凭什么享受他那些钱?”
“你以为我们想要你的赔偿?杀人抵命啊。”
许蔚然努力克制着情绪,眼眶酸涩的发胀。
“我爸爸也没有了,他的命已经赔给你们了。”
“你觉得这样就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