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载着四人,绕过交易地点,到了一公里外一栋烂尾楼。
越初知道,错过这一次机会,他不知道还会等多久。
警方的布控就在不远处,可他却没办法通知。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焦躁不安。
现在只能按耐情绪,等待时机。
越初趁着两方交易完成,准备撤离时,出其不备朝着阿炳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所有人大乱。
警方那边听到响声,立刻赶过去。
…
越初他们回到老巢时,已经狼狈不堪。
这次交易的钱和货全部被警方控制。
卖家有几人落网,阿炳也被抓获。
他亲眼看到,袁鸣浩突然向自己开枪。
阿炳当时就明白,他们中间出了内鬼。
那个人就是袁鸣浩。
可惜,他已经没办法出去报信了。
一间空旷的仓库里。
越初三人被关在里面,一个花臂男人站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他们的老大,强哥。
强哥坐在沙发上,手里玩着一把枪,慢腾腾地上着膛。
“说吧,怎么回事儿?”
丧彪第一个喊冤:“强哥,不是我。我跟你十年了,要背叛你也不会是今天啊!”
阿坤也连忙说道:“强哥,你知道我的。我背过案底,出卖你的话,自己也死定了!”
他之前有过命案,已经潜逃20年。
如果是内鬼,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强哥阴恻恻地笑,“万一你想做污点证人呢?”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不想死!”
强哥可比警方那边可怕多了!
所有人都目光看向越初。
他微微低垂着头,盘腿坐在地上。
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置身事外。
越初懒懒开口:“不是我。”
当初在监狱的时候,他接近的就是这个强哥。
那时里面有个狱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收了一帮小弟。
强哥在里面很低调,便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
越初替代袁鸣浩后,转移到了这个监狱。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狱霸将菜扣在强哥头上,让他给自己皮鞋舔干净。
那时的越初,说他们吵到他了,和狱霸打了起来。
之后的接触中,强哥发现这个人脾气暴躁、性格凶残,但却讲江湖道义。
两人出狱后,他便叫越初跟着他。
刚开始,强哥只是让他跑跑腿,做一些简单的事。
后来,越初出色的能力、沉着冷静的遇事态度,以及果断凶残的本性,让强哥非常欣赏。
慢慢地,他将手里的一些事转移给了他,并提拔起来。
强哥甚至想着,以后退下了,就让他接这个位。
可这一次交易,明明已经十分小心谨慎,还是出了纰漏。
他很清楚,这四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内鬼。
强哥坐在那里,“说吧,当天谁单独出去过?”
丧彪指了指那两人,“除了我,他们三个都出去过。”
阿炳已经被抓获,就剩下他们俩。
阿坤抢着说道:“我只去买了包烟。”
强哥看了看那边,“鸣浩,你呢?”
越初的眼帘掀了掀,平静的口吻,“透气。”
强哥皱着眉,对他的这个解释显然很不满意。
虽然知道三人不是在面包车里,就是挤在一个出租屋。
但这种时候了,还透什么气?
阿坤忍不住插嘴,“强哥,鸣浩哥透的不是气,是人……”
“什么意思?”
阿坤解释道:“是阿炳瘾犯了,要去找粉儿,我和鸣浩哥就陪着他去。”
“说重点。”
“我和鸣浩哥本来在车上等着。后来他,他看到个美女,就去把人家给……”
强哥的眉微微皱起,偏向那边淡定的男人。
他的印象里,袁鸣浩不应该是这种不顾大局乱来的人。
越初疏懒地抬头,尾音都带着一股散漫劲儿。
他微微勾了勾唇,“啊,没忍住。那小妞一看就是个雏,应该挺好操。”
“……”
这虎狼之词,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只不过,现在问题又回到原点。
他们都有充分的理由,那到底是谁去通风报信的?
还有交易时,那一枪到底是谁开的?
当时的情况太突然,谁都没有注意到。
阿坤都快要哭了,“强哥,你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而且我没必要吧?”
越初还是那句话:“不是我。”
丧彪突然想到:“强哥,会不会是阿炳?”
阿坤连忙甩锅,“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那小子!我就说他为什么突然要出去!”
强哥却摇了摇头,“不是他。”
“怎,怎么不是?”
“因为我们问过卖粉的,阿炳确实去找过他。”
阿坤急了,“他出去那么久,也可能找了其他人啊!”
如果不是阿炳,那嫌疑人就在他们三个身上。
丧彪一直在出租屋,没有出去过。
因为他们走时将房门反锁,也带走了通讯工具。
袁鸣浩去强.奸了个美女,刚才自己已经帮他证明了。
反而是单独去买烟的他,谁也没真正看见。
阿坤吓得跪地求饶,“强哥,强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他突然指着丧彪,“我们三人出去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万一是他留下了什么呢?”
丧彪一脸黑,骂道:“你他妈别乱咬人啊!”
强哥闭着眼,又缓缓睁开。
他举起枪,眼里透着浓浓杀机。
“内鬼肯定是出在你们三人身上。既然如此,不用找证据了。”
“不是,不是我啊,强哥!”
强哥又再次看了越初一眼。
这个男人从他第一次见就很满意。
三年来的栽培,还有对他的信任。
强哥承认,他舍不得杀。
可帮派的规矩,无法洗清嫌疑的人,必须死。
这样,才能保证其他兄弟们的安全。
强哥用枪指着他的头,“鸣浩,你也算跟着我出生入死了。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弟吧。”
越初舔了舔唇,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他淡淡笑了笑,“好啊,下辈子还跟着强哥。”
“对不起了,兄弟。”
越初垂着头,表情都没有变过。
当卧底的这一千多天,都快把他逼疯了。
他真的好累。
三年没睡过一个好觉。
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暴露自己。
喜欢的女孩不能相见,还要被迫推开她。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