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起走出监狱。
铁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边站了四个黑衣人,都戴着墨镜。
见到他,几人恭敬鞠躬:“小少爷。”
孟云起大步走来,坐到后座。
他面无表情说道:“去浅水湾别墅。”
那里是孟老大现在居住的地方。
他已经不管帮派里的事,每天就逗逗鸟,养养花。
孟云起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小花园,刚测完血压。
家庭医生收起工具,“小少爷,您来啦!孟先生的身体很好,您放心。”
孟云起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挥了挥手,把其他人赶下去。
孟老大穿着白色麻衫,头发已有些花白。
“云起,你这是做什么?”
“带一样东西走。”孟云起说着,就让他的手下开始行动。
孟老大有些不悦,“我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你能看得上的?”
他毕竟呼风唤雨了几十年,才退下来,就被儿子压了一头。
孟老大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他阻止道:“站住。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乱动这里的东西!”
孟云起唇角勾了勾,“父亲,你说的话已经算不了数了。”
“你……”孟老大缓口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但我不允许你这样私自带人闯进来!”
他最信任的阿文已经替儿子坐了牢,现在已无人可用。
孟老大一直知道,权力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只不过,这几年他越来越力不从心。
由于身体原因,做了两次手术。
手下有些人,他压不住了。这才不得不把权力都移交给了小儿子。
孟云起笑笑:“不用了,我想要的会自己拿。”
他朝手下点了点头,那些人就进到别墅里。
片刻后,孟云起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骨灰盒,以及牌位。
孟老大瞳孔一缩,“你不能带她走!”
“我为什么不可以?”他看着面前父亲已经苍老的面容。
“你,你要什么父亲都可以给你,唯独她不行。霜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现在也只有她,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
孟云起厌恶看着他,“你所谓的爱,就是将人禁锢在身边,死了也不放过?”
“我对她还不够好?对你还不够好?我把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你了!云起。”
孟云起冷笑一声,“谢谢你了,父亲。”
他抱着骨灰和牌位,不顾孟老大的阻拦,径直离去。
孟老大在后面捂着胸口,“你不能带她走,霜降是我的妻子!”
孟云起已经坐上了车。
他淡淡开口:“去北戴河。”
从这里到北戴河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一路上,孟云起都没有说话。
到了后,他找了一处安静的沙滩。
沉默片刻,孟云起打开骨灰盒。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彻底摆脱他了。”他抓起来,向海里撒了一把。
“去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越远越好。”
“生死是一个轮回,走了以后就忘记前尘往事吧。”
驱车赶来的孟老大看到这一幕,急忙跑下去。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不孝子,那是你母亲的骨灰!”
他下到海里,企图将它打捞起来。
可是双手捧上来的,只是一些海水而已。
孟老大跪在沙滩上,“霜降啊,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这些年,他几乎每晚都会抱着骨灰盒才能入睡。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小姑娘俏丽娇软的模样。
孟老大愤怒抬头,看到的却是儿子冷酷无情的脸。
孟云起讽刺地笑,“那么爱她的话,就下去陪她吧。”
“……”
说完,他已经转身就走。
北戴河气候宜人,夏季凉爽,冬季温和,海水清澈,沙滩细腻。
这里作为最终的归属地,爱自由的她一定能满意吧?
孟云起回到车上,手下递来一条湿毛巾。
“小少爷,您不要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孟云起侧头看向车窗外,平静说道,“走吧。”
汽车疾驰而去,身后是孟老大愤怒的咆哮。
“霜降啊,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你们母子俩,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吧?”
回答他的,只有风和海浪的声音。
…
一月的时候,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许蔚然走出宿舍,就感觉到一股凉意。
她抱着书本的手臂紧了紧,正准备往教学楼走,手机响了起来。
越初在电话那头说道:“老婆,陪我逃课吧!”
“……”许蔚然看了眼前面三位室友,“你们先走吧,我老公来了。”
由于警校那边六点要出操,他住家里的话,很早就得起床。
入冬以后,天气渐凉。
许蔚然心疼他,就让越初住宿舍里。她自己也搬回了学校,两人周末才回一次家。
室友比了个oK的手势,点了点头。
“如果老师点名,就帮你请个假。”
“谢谢。”
室友们都有些嫉妒了,“我们然然可真是宠她老公啊。”
“可不。”谢婧捂嘴偷笑,“然然给她老公的微信备注,都是'越小公举'。”
许蔚然嘘了一声,“别告诉他哦!也不要说漏了嘴。”
“知道了,他每次只要看到你,眼里哪儿还有其他人啊?”
许蔚然走出校门,便看到倚在灯牌下的男人。
越初穿着驼色羊绒大衣,带了条灰色围巾。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已经不算短寸头。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温润沉稳,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越初手里抱着一束月季,也没看手机。
大概等得有些无聊,此时正低头梳理着花瓣。
“越初哥。”许蔚然小跑着上前。
他先一步迈了步子过来,“小心点,路上有些滑。”
刚说完,许蔚然就扑进了他怀里。
“哈哈。”
越初一把接住她,“干嘛这么冒冒失失的,一点都不像我们稳重的蔚然妹妹。”
“看见你,就激动了啊。”
越初低头啄着她的嘴,“甜啊你,还想尝。”
“在大街上不要这样子。”许蔚然别过脸,“你又逃课,不会受处罚吧?”
“上一次和你看雪,已经是高中时候。错过今年,你就毕业了。”
其实学院那边已经给他开很多绿灯,就是考虑到那三年他冒着生命危险在做任务。
越初拿着这块免死金牌,是有点肆无忌惮。
换了其他人,这种不服管教的性子,早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