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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太子殿下,本官不是男宠 > 第22章 恐登阶之逢殆兮,故退伏于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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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恐登阶之逢殆兮,故退伏于末庭

严孤山闻言,动作一滞,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与自责。他未曾料到,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竟会让郑长忆感到如此不适。他连忙后退一步,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歉意:“长忆,孤山失礼了,还望你莫要见怪。”

郑长忆轻轻垂下眼帘,长睫微颤,似是在极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殿下言重了,只是……”他的话语未尽,却已足以让严孤山感受到那份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严孤山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自己与郑长忆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身份、地位、还有那份未说出口的情愫。他苦笑一声,随即转移话题,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罢了,不说这些。长忆,你晚饭没怎么用吧?孤山亲自下厨,为你做上一桌佳肴如何?”

郑长忆闻言,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太子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

严孤山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指了一下门外:“方才我进来时在厨房门外看到你的书童了,否则也不知道这厨房里是你。你的书童在屋外打瞌睡,我就让他先回去了。他跟我说你忙了一天又没吃什么东西,让我少说些费心神的事。”

“这个金环……这种话也是能对太子殿下说的!”郑长忆条件反射似的皱起了眉,随后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小声嘀咕,“他回去睡觉了还怎么尝我做的狮子头?”

严孤山看着他笑眼弯弯,郑长忆这个跳脱的性子真是可爱极了。

“狮子头?是这个吗?”严孤山指了下菜谱,看郑长忆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释然。他连忙应声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厨房内,灯火通明,各种食材整齐地摆放在案板上。严孤山系上围裙,那简单的动作却显得格外认真与专注。他先是仔细地挑选了几只肥美的大闸蟹,熟练地剥开蟹壳,取出鲜嫩的蟹肉,再将其细细剁碎,与猪肉糜、虾仁等物混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调料与蛋清,用力搅拌至黏稠。

郑长忆坐在厨房门口的一张脚凳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紧紧跟随着严孤山的身影,一时思绪纷杂。

严孤山端起肉糜用力搅拌,转头看到郑长忆盯着自己,笑问道:“郑大人不放心吗?”

郑长忆回神,随口道:“嗯,怕太子殿下把我家的厨房炸了。”

严孤山摇头发笑,继续忙活着。

“殿下,您还会做淮扬菜?”郑长忆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严孤山闻言,回头看了郑长忆一眼,笑道:“孤山对庖厨虽不敢说精通,但淮扬菜倒也略知一二。况且,这不是有菜谱吗?按照上面的步骤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便有劳殿下了。”郑长忆轻声说道,目光再次落在了严孤山的身上。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观察严孤山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引起他内心的波动。

利益伙伴还是要知根知底的好,郑长忆告诉自己。

严孤山将搅拌好的馅料捏成一个个圆润的狮子头形状,轻轻放入蒸笼中,再盖上盖子,点燃炉火。随着火焰的跳跃与蒸汽的升腾,整个厨房都被一股诱人的香气所包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终于,蒸笼中的蟹粉狮子头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宣告着它们的完成。严孤山熄灭炉火,小心翼翼地取出蒸笼,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清蒸蟹粉狮子头端到了郑长忆面前。

“长忆,尝尝看。”严孤山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自豪。

郑长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蟹粉狮子头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那味道鲜美无比入口即化让人回味无穷。他忍不住点了点头赞叹道:“真是美味至极!殿下果真好手艺!”

郑长忆的话语中虽满是赞叹,但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畏与距离。他放下筷子,目光温柔地掠过严孤山那张因被认可而更显柔和的脸庞,随即又迅速收回,生怕这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情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界限。

“殿下不仅文武双全,连这等烹饪之术也如此精湛,真是让长忆自愧不如。”

严孤山闻言,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长忆过誉了,这不过是闲暇之余的一点小爱好罢了。我更欣赏的是你的才情与忠诚,以及那份在关键时刻总能冷静分析、力挽狂澜的能力。这,才是真正令人敬佩的。”

严孤山看着郑长忆的双眸,他知道,自己那份情谊如同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既近且远,近到可以共享美食、共谈国事,远到各自守着心中的界限,不越雷池一步。

月挂中天,银辉洒满静谧的庭院,严孤山轻手轻脚地为郑长忆沏上了一壶茶,茶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坐在郑长忆对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郑长忆放下筷子,感受着腹中的饱腹感,抬头望向严孤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殿下,您似乎有话在心,不妨直言。”他的话语温和而直接,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严孤山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开口:“长忆,今日刑部对你的问话,我虽未在场,但事后听闻,心中颇感不解。为何他们对待此事,竟如同儿戏一般,丝毫不见认真查案的态度?”

郑长忆闻言,脸色微变,他未曾料到严孤山竟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望向窗外,仿佛是在回忆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殿下,您在东海征战数年,归来之后竟然看不清这宫墙之内的真相了。”

“自我成为皇帝的心腹,踏入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我便深知,许多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今日之事,从我向皇帝告发那桩隐秘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它的结局。”郑长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您与继后,乃至整个朝堂的势力分布,都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刑部侍郎与尚书,皆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他们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些朝堂上信誓旦旦的承诺,不过是逢场作戏,大家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我郑长忆自十八岁入京为官以来,所见所闻,皆是如此。宫中的案子,鲜有真正水落石出之日。”

严孤山的眉头紧锁,他未曾料到,这背后的水竟如此之深。“长忆,你此言何意?难道我们真的只能任由这股暗流涌动,而无能为力吗?”

郑长忆的目光深邃,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利,他凝视着严孤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殿下,您还是太过理想化了。您真以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这疑案从无、黑白颠倒的朝堂风气吗?您可知,这背后牵扯的是多少人的利益,多少年的积弊?”

严孤山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沉默良久,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黑暗与光明。“长忆,我并非不知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但正因为我深知,才更不能坐视不管。我虽为储君,但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之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害,更不能容忍真相被永远埋没。”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若我他日掌权,定要以雷霆手段,彻底整顿这腐败的官场风气,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蛀虫无所遁形。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做好眼前之事,至少要给你一个交代,让你的心腹之死得到应有的重视,也让你免受那些无端的非议和指责。”

郑长忆听着严孤山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竟有着如此强烈的正义感与责任感。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那清澈的茶汤仿佛映照出了他内心的波澜。“殿下,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您可知,这宫墙之内,人心复杂,利益纠葛远比您想象的要深得多。今日之事,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一旦深入调查,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郑长忆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漏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手中的茶盏被不自觉地捏紧,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似乎能稍稍缓解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孤独。

“至于那些非议和指责……”郑长忆捏紧了茶盏,“我早就习惯了,算不得什么。”

严孤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与心疼。他望着郑长忆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表象,看到他那颗饱经风霜却依然坚韧不拔的心。他明白,郑长忆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背后,都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和辛酸。

“长忆,若是查了会让你烦心,我便不查了。”严孤山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深知自己身为储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使命,但他更不愿看到郑长忆因自己而陷入更深的困境。“但若是你愿意查,我定然在不触及他们利益的前提下,查个水落石出,不让他们有机会在背后说你闲话。”

“我……我不想让你为难,却又怕你被别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