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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灼往身后看了眼,见其他人被远远甩在身后。

他不禁勾起嘴角,脚下动作放慢了些。

就在他以为这第一非他莫属时,听见有脚步声在逐渐逼近。

皇甫灼蹙眉向后看时,池初羽已经来到他身边。

身旁人动作太快,他没看清池初羽的脸,只看清是个不大的女娃娃,见她快要超过自己,皇甫灼赶紧收回心神,加快脚步跟上。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爬到了深夜也没停歇一刻,这样长时间的快速移动,就是皇甫灼这样从小接受训练的人也吃不消了。

但凭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咬牙坚持到现在,但渐渐脚步虚浮,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满头大汗看向身旁面无改色,速度不变的小女孩儿,敬佩出声道:

“呼,你是哪家的小孩儿,这么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可池初羽像是陷入某种境地,五百阶后的她,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身边有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往上走,一刻都不能停。

心底的声音越往上越清晰,不停催促她,快点,再快点。

皇甫灼见她没回应自己,以为她没听清,正想再问一遍,可池初羽却突然加速,转瞬间就和他拉开了距离。

皇甫灼想要追上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感觉到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不得不停下撑着地台阶休息。

长长的阶梯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的小身影,恐惧的咽了咽口水。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体力居然这么吓人。

他从小泡灵药炼体,全速下都还只是勉强追上她,不敢想这个怪物是怎么炼到如今这样的。

大殿上,开阳看着池初羽是越看越满意,他兴奋站起身,指着水镜中的小小身影,道:

“这小丫头我看上了,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呵,那可不行,这丫头我也看上了。”

玉衡支着脑袋懒洋洋看着水镜里的小身影,但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

“六师兄,她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能和我抢!”

“她拜你为师了?”

“是还没有,但那是早晚的事。”

“还早晚的事,你觉得她能看上你这个莽夫?”

玉衡收敛身上那股懒劲儿,直起身子,狠狠瞪向开阳,开阳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那她也不会看上你,脾气爆得很,”

“说我脾气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比你好。”

“你好个屁,明明你脾气最爆。”

见两人又开始拌嘴,言川柏疲惫揉揉眉心,出面当和事佬,道:

“好了,两位都别吵了,拜师一事也要等弟子们自行决定,不是你二人就能左右的。”

“宗主说的没错,这女孩还没过问心境,万一她心性不佳没能入宗,你二人在此处争得头破血流,岂不可笑?”

一直没出声安静看戏的天权将手里中的书放下,淡漠出声道。

“五师弟所言有理,瞧她打扮应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但她却能打败一众从小修习的天骄走在最前列,实属有些可疑。”

“二师兄,说不定人家天赋异禀呢?你可不能因为她不是大家子弟就否定她的天赋。”

开阳不满蹙起眉,这次天衡没有反驳,显然他也是赞同开阳的话。

“如今魔族蠢蠢欲动,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正如二师兄所言,这孩子爬了这么久,脸上不见丝毫疲态,不得不让人起疑。”

天璇这次难得站在天枢这边,看向水镜的眼神带着探究。

“可万一她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呢?”

开阳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如此合他心意的弟子,实在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而玉衡却沉默低下头没再去看,显然他是把天枢天璇的话听进去了。

见天璇不悦皱起眉,言·和事佬·川柏再次出来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师兄师姐们说的都有理,但现在不是下定论的时候,等她进了问心境一切就都明朗了。”

话音落,几人都没再开口,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言川柏见场面控制住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没办法,不是他怂,是他虽为宗主,可他也是他们的小师弟,都得罪不起啊。

又是一个日夜交替,池初羽已经到了最后两百阶,山顶空气稀薄,加上没日没夜的狂奔,池初羽脸上也带了些疲态,呼吸变得粗重,脚下动作也慢了下来。

但她却不觉得累,反而很亢奋,只觉血液都在沸腾。

最后一百阶,池初羽压抑着兴奋,抬脚踏上去。

周围荡起水波纹,池初羽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失去意识。

大殿上的众人也打起精神,直直盯着水镜,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问心境内,池初羽从一片树林里醒来,起身看着腰间松垮的腰带和火堆旁倒扣的碗,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她正想上前捡起碗瞧瞧,就听见几道说话声越来越近。

池初羽脚步一转躲到树后,她刚躲起来,原先站的地方就来了几个乞丐。

“诶,咱今天还去那个巷子吗?”

“……”

莫名觉得熟悉的对话,

池初羽疑惑从树后走出,捡起地上的碗,左右瞧了瞧,没什么特殊,但她就是想拿在手里,在碗面上抹了些泥巴,抬脚跟了上去。

又是觉得熟悉的狗洞,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男孩儿,熟悉的老太太和店小二,就连被虐打,被逼着乞讨她也觉得熟悉。

这些事她仿佛都经历过一样,可当她去细想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池妹妹,前面就是绣坊。”

池初羽面上点头回应,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会觉得此情此景很怪呢?

她今日似乎不该去绣坊。

小二没注意池初羽的神情,拉着她往绣坊走去,边走边道:

“你放心,绣坊老板娘人很好的,她经常带一些家中遇难的女子到她绣坊上做活,虽然一开始工钱少,但只要你好好学,把绣技练到家,工钱自然就多了,反正怎样都比当乞丐流浪来的好。”

“我妹妹也在绣坊做活,你去了两人也能有个伴儿……”

小二说了很多,但池初羽什么都没听进去,越靠近绣坊,她的头就越痛。

突然,她用力挣脱小二的手,抱头蹲到地上,嘴里痛苦喃喃道:

“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

小二错愕看着被挣脱的手,蹙眉不悦看向池初羽,刚想呵斥她不要任性。

却见池初羽痛苦抱着头神情恍惚,他皱紧的眉头松开,蹲下身拍着池初羽的背,关切道:

“怎么了?小池妹妹,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