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手中的大刀就要砍到祈礿身上,但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风邪还以为是他偷袭的太突然,祈礿没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握刀的手因为太激动还在微微颤抖,他的嘴角也因为兴奋在不断上扬。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他的拿刀的手腕。
几乎是一瞬间,风邪的手突然觉得无力,大刀就这么从手心脱落,他迅速反应过来,伸另一只手想去接住大刀接着朝祈礿砍去。
但他的动作太迟了,刀已经被那只大手抢去。
看着眼前的刀锋一转,风邪还想去夺,但他感觉有一阵风朝他刮来,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风邪痛的表情狰狞,全身上下都痛的不行,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尤其是心脏的位置,痛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他颤巍巍抬起手缓缓放到胸口处,手下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他的手指往旁边一移,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风邪垂下头,就看见插在他胸口的是他法器的刀柄,而那刀柄上还有黑色灵力残留。
他双手握住刀柄,想要把刀拔出来,但刀被灵力控制,怎么也拔不出来。
风邪看着纹丝不动的刀柄,突然卸了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要死了。
看着被血染红的手,风邪缓缓抬头,看见站在那看也没往他这看一眼,一脸淡定的祈礿。
脑海中浮现过往祈礿一次次无视他的模样,每次都看的他气愤不已。
可现在和他斗了这么久的敌人就要死了,他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你为什么不难过,我是你弟弟啊,你为什么不难过!”
风邪很早就想问他了,他们魔族是感情淡漠,可他们又不是木头,只是感情来也快去的也快,并不是不会有。
就像他,也会因为兄弟姐妹离逝,他也会伤心难过,但第二日这种情感又会很快消散。
可他从未见过祈礿有什么感情波动,他很多次故意说些话气他,可他依旧是这个死样子。
风邪不止觉得这人真装,肯定在人前不显,回去后独自生闷气。
可当祈礿扭头看他,那双淡漠的眼睛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这是头一次祈礿没有无视他,但他宁愿祈礿一直无视下去。
有一个样样出众的大哥,风邪对他除了不甘嫉妒还有他不自知的崇拜,毕竟慕强是他们魔族人的天性。
但风邪从不觉得自己很差,所以当祈礿无视他时,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崇拜,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受不了祈礿的傲气,他想折断祈礿的傲骨,把他打进泥地里,让他跪在地上臣服,让他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出现他的身影。
风邪本以为这么多年的交锋,就算他还是无视自己,但他总归把自己当做敌人了吧。
可祈礿这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他从未将自己当做敌人,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个时不时骚扰他蚊子。
心情好就随手挥开,心情不好就一掌拍死。
但蚊子身姿敏捷,尚有躲过一劫的机会,但他这个“蚊子”被系上了绳子,不管他跑多远,他只需轻轻一拉,自己又会乖乖回去。
风邪看了眼上首仍端坐的父王,他突然就明白为何其他人在祈礿手中斗不过一轮,便匆匆下场,而他却能挺这么久。
他就是祈礿用来迷惑父王的打手,让父王对他放松警惕,这样他便可以一击必中。
想到这,风邪突然自嘲一笑,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他猛地咳嗽两声,恶狠狠看着祈礿,一字一句诅咒道:
“咳咳,大哥,你这样的人,终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被人戏耍的滋味,你也会失去你最珍视的东西,你一定会的!一定会!”
风邪这样崩溃的怒吼,也没换来祈礿丁点儿的情绪变化,他只是淡漠收回视线,大步朝上首走去。
“你一定会的!祈礿!我会永远盯着你,哪怕灵魂消散,不入轮回,我期待你崩溃的时候!”
“啧,吵死了。”
千面不耐烦的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眼中红光一闪,风邪脖子上便冒出一道血痕。
下一秒,风邪的头便从他身上滚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到殿中央停下,一双瞪大的眼睛正直直盯着祈礿的背影。
千面看着柱子上的无头尸体和地上的头颅,烦躁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本来到手的试药人没了,他就够不爽的,可这家伙还在那叽叽喳喳个没完,千面可不是个有耐心好脾气的,谁让他不爽,他就直接动手除掉。
现在烦人的东西没了,千面的好心情回来了一半。
他摇着折扇走到魔尊身旁,在他手臂上一划,取出他体内的蛊虫。
看着手中肥嘟嘟的蛊虫,千面的好心情这下是彻底回来了。
他眼神戏谑的看了眼魔尊的小腹的位置,语气玩味儿道:
“真没看出来,魔尊还挺好色啊,我记得这蛊虫种下时还只是一节拇指长,细细一条,现在都肥成球了。”
“所以他是历届魔尊中子嗣最多的。”
沧潼低头细细整理被有些乱的长发,淡声道。
千面将蛊虫装进玉盒里,听到沧潼这话,噗哧笑了出声,随后把手搭在沧潼肩上,道:
“真没看出来,沧潼你也挺关注这事啊~”
千面说最后一个字时,尾音上扬,伸手拍了拍沧潼的胸口,眼神微眯,意味深长道:
“是不是假正经这么多年,终于憋不住暴露了?诶,你平时都喜欢逛哪家青楼啊?我跟你说,我知道有一家,那家的姑娘个个……哎,你推我干嘛,不好意思啊?”
沧潼将靠在身上的千面推开,拍了拍千面碰过的地方,淡声回道:
“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还盯着人家有多少子嗣?”
沧潼淡淡看了他一眼,回道:
“这是两码事。”
“怎么可能是两码事,没有嗯嗯,哪来的孩子,沧潼,你就承认吧,你早就想了,只是闷骚不好意思说?对不对?”
沧潼懒得再理会千面,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没让千面和余烬一同出任务是个错误决定,若他们一起,千面就会去闹余烬,而不是来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