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万?”
萧天齐眉头一皱,不免有些同情柳絮。
柳絮的家庭情况,他以前也是清楚的,父亲算是个工厂校领导,母亲是个教师,虽然算不上富裕。
可在普通人里面也算得上小康。
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小存款也不至于让柳絮连一个手术都做不下来。
原来是被拿去赌博了。
“只是本金,算上利息,这一年已经差我们总共一百二十万了。”
闻言,萧天齐并未说什么。
他深知高利贷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可恨,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无贪婪之心的滋养,这畸形的市场终将是无源之水,难以泛滥成灾。
高利贷的暗规,早已在市井间悄然传开,不再是秘密的禁忌,而是众人皆知的游戏规则。
有的人明知这是一个坑,却依然往里跳,是对诱惑的无力抵抗,也是对自己命运的不负责任,他们既是受害者,也是推波助澜者,一旦深陷金钱与欲望的漩涡中,便无法自拔。
可谓是既可悲,又可怜,同样也可恨。
只是苦了家人,纷纷被牵累,过不好安宁日子。
几分钟的时间,赖军的手下就被圣四二人悉数解决。
只剩下赖军跪在原地,独自发懵,说真的,他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你背后的人是甘坤对吧?”萧天齐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出神。
赖军点点头,不知道萧天齐这样问是有何意。
“打电话叫他过来。”
赖军表情一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听不懂人话?”
赖军不停地打量着萧天齐,他是越发好奇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了。
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连甘坤都不怕?要知道,这可是地下黑道除了洪三之后的第一狠人啊。
“我打,只是……你最好别后悔。”
“那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赖军忍着膝盖的疼痛,打出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汇报出去后,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也来了火气,二话不说就要带人赶过来。
这时,萧天齐抬手示意圣四等人坐下。
“难道来趟酒吧,坐下好好玩玩。”
此时的酒吧人都跑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萧天齐这伙人和赖军的手下。
萧天齐着实觉得有些无聊,看着赖军说:“这是你的场子,怎么不安排一点助兴的?”
赖军心中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可嘴上还是说着:“我这就让人安排。”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现在跪着呢。
他叫来一名还没有晕过去的小弟,咬牙道:“去让节目组上来。”
小弟抬头狠了萧天齐等人一眼,不甘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舞台上便出现了几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开始了热舞。
只是她们的舞姿僵硬,表情也十分的不自然。
萧天齐看不下去,又对赖军说道:“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在市中心开酒吧?”
赖军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是因为害怕,太紧张了,我这就让他们换。”
“让唱歌的上来吧,这些胭脂俗粉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
不是大哥,你还挑上了?你来砸我场子,还挑上了?
不一会儿,一位女人手中轻握着一把吉他,缓缓步入舞台。
萧天齐打眼望去,只见女人扎着马尾,穿着灰色上衣,搭配着一个百褶裙,脚下一双长筒靴,身材显得修长。
她坐在椅子上,还未开口,便是给人一种故事感。
随着她指尖轻触琴弦,第一缕音符悠悠扬扬地通过扩音器,弥漫在整个空间。
紧接着,她启唇轻唱,声音竟是那般独特——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久经风霜的老烟斗中缓缓吐出的烟雾,带着岁月的沉淀与不羁的韵味。
真正让萧天齐觉得加分的,倒是女人唱的歌。
令他意外,唱的竟是英文,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虽然他很少听到有女性能唱好这首歌的,但此时女人的烟嗓无异为这首歌添加了独特的韵味。
小七听到这儿,语气有些惊讶,看着萧天齐说:“头,没想到竟然是这首歌。”
萧天齐点点头,这首歌倒也承载了他的一些回忆。
当初在境外的时候,他在酒吧里可没少听到这首歌。
如今过了这么久,再听一遍,又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在一阵阵月色下喝点玛格丽特,在半夜聆听墨西哥流浪乐队的演奏。
同样,后面在建立圣殿之后,圣族小队的人执行任务,跟着萧天齐去过几次酒吧,也是知道了萧天齐对这首歌情有独钟。
后面,就连小七开车的时候在车上播放得最多的也是这首。
对他而言,“加州”的旅途,仿佛命运的注定,那时的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沉沦还是救赎,只知道命运的旋律扣人心弦,赋予吉他诉说的使命,勾勒出罪恶和历史。
“或许……我们都在加州旅馆。”
吉他演奏到尾声,那纯粹的音乐,将众人思绪都拉入了遥远的过去。
直到结束,众人才一副在沉醉中醒来的模样。
萧天齐看着台上的女人,向赖军问道:“这女人是你的手下还是?”
“她是由酒吧经理招进来的,我也不太熟。”
萧天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时,酒吧突然走进一大群人,东张西望的。
赖军还以为是甘坤带着人来了,当即喜出望外,大吼道:“坤哥!在这儿!”
那群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朝着这边走来。
圣四、圣五见状,连忙起身,做好了战斗准备。
谁知下一秒,那群人走近后,率先看着赵北鞠躬道:“北哥!”
赖军愣了,什么情况?不是甘坤的人吗?
赵北点点头,这是他刚才打电话摇来的人。
圣四、圣五见是误会,这才坐了回去。
赵北转身正要让一众小弟对着萧天齐打招呼。
然而,这一举动尚未全然铺展开来,便被萧天齐轻轻举手制止了。
空气中,似乎流淌着一股不言而喻的默契与深意。
萧天齐的心思很明显,他意在将奉城黑道,真正且完全地托付于赵北的肩头,让赵北成为这群人心中的唯一领袖,而非让他们知晓,在赵北之上,还有更为高远的存在。
如此安排,既是对赵北的一种信任,也是一种深远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