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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钟玉眯眼质问呆呆,仿佛它是什么负心汉指着它道:“师傅究竟给你喂什么迷魂汤了,我好吃好喝伺候你,你不叫,师傅给你画幅像你就只认他了?”

德元等人听完双腿一软,双手伸出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大喊:“圣上息怒!”

楼钟玉满脸问号,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可这种情形楼钟玉也知道不是自己倔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沉默的邬乘御。

“臣妾说错什么话了吗?”

伏地的德元咬紧牙关,真是小祖宗,这鸟是圣上御赐之物,它的主人自然是圣上,玉妃娘娘将那卑贱的画师称为这鸟的主人,简直大逆不道!

这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虽说玉妃娘娘并无九族可抄……不不,还有一人,可那人却是抄不得!

今个儿玉妃娘娘多次惹怒圣上不自知,德元只得祈祷帝心宽宥不与脑袋里装着浆糊的玉妃娘娘计较!

邬乘御答非所问:“玉儿与那画师关系很好?”

楼钟玉头摇成拨浪鼓,连连否认:“不好不好,只是一般情谊,李画师教臣妾画画算是臣妾的师傅,对于师傅臣妾更多的是尊敬,并没有其他的。”

难道他是吃醋了?

楼钟玉仔细回想自己和师傅并没有越矩的行为,莫不是上呆呆叫了两声“师傅”,而不是“皇上”?

那该是怪鸟才对,怪他作甚。

不过目前形势比人强,楼钟玉御男较有心德,知道男人不可忤逆,尤其是身居高位,位高权重的男人,弯弯腰顺着皇上,自己也好过些不是吗?

楼钟玉装模作样的踢了几下鸟笼,惊的呆呆扑棱着翅膀胡乱飞舞,“你这吃里扒外的坏东西,皇上和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一心想着一些小恩小惠,真是让我寒心!我罚你、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此刻呆呆好像听懂了楼钟玉的话,真以为自己药无饭可吃,急得开口忙道:“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楼钟玉神情一喜,见男人冰冷面容 有了缓和之色,一不做二不休,牵着邬乘御的手撒娇:“皇上你别生气了,呆呆知错了,他只是一个畜生皇上别跟它一般见识好不好?”

邬乘御神情冷淡,拿开楼钟玉的胳膊,“朕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走了。”

德元扶着帽子起身,刚才跪地动作大,帽子也跟着往后仰,只是刚才气氛焦灼德元万不敢触天子霉头,一直忍着,直到圣上离去他才有一丝喘息之机。

德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楼钟玉。

“玉妃娘娘,奴才们告退。”

楼钟玉望着那抹明黄,欲言又止,等到文喜收拾妥当进来,只看见自家主人守在鸟笼面前哀戚。

目睹所有事情经过的红袖将一切事无巨细告诉文喜,文喜先是一愣随后跪趴在楼钟玉面前,一听音调已是泣音!

“奴才对不住主子,一切都是奴才的错!”

若是断了主子无上恩宠,文喜深知自己难辞其咎,虽死不枉!

楼钟玉起身将文喜扶起来,可他倔的很,似驴!

楼钟玉根本捞不起来只能再问:“文喜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一个大……”

楼钟玉本来想说的是:你好歹是一个大男人,随后一想连止住口,文喜是太监,这么说太伤他的心,继而思索一番又开口。

“你好歹是长乐宫的大总管,哭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管教其他人?”

文喜声泪俱下,“都是奴才的不是,推荐了自己的同乡的小兄弟,害得圣上与娘娘离心,若是坏了娘娘机遇,奴才就是死一万次也难逃罪责!”

楼钟玉结合了文喜的话才琢磨出味来,原是邬乘御不喜他与男人接触。

怪不得一进来便对着李画师发难,后来听见呆呆叫“师傅”二字,许是误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才会甩袖离去。

一想刚才邬乘御离去的情景心情不大好过,可他却清楚此事与文喜没有多大瓜葛。

是他想学画,文喜才推荐了李画师。

若他是女子还好说,他一个爷们儿(自认为),难道和男人说几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楼钟玉心里也有些气,不过谁叫人家是大爷,是金主,是天下之主,生杀大权在握,是主宰他的人呢?

楼钟玉想明白了,宽慰文喜一二,自己就抱着邬乘御没有带走的《帝学》追了出去。

院子里的小福子机灵,跟条小尾巴似的跟上楼钟玉,看着自家主子跑的一脸汗水却还在跑的样子,小福子不免担忧:“主子慢些,不若您在这里等着,奴才去寻一台轿子去。”

楼钟玉不拘小节,用身上的绸缎擦汗,另一只手死死护着那本书:“不用不用。男人不都不喜欢这一副可怜模样么。”

没头没脑一句小福子也不懂,不过主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是了。

长乐宫离御书房稍远些,需要绕过四个宫四五条道才能到达,所以往日楼钟玉并不常去御书房,一开始还会送去几碗冰沙,后来嫌累不愿去了,邬乘御也并未怪罪他。

楼钟玉这副模样过于惹眼,不出片刻各宫嫔妃都知道玉妃举止不端,在宫中肆意横行。

更有甚者传出玉妃娘娘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这样的传言。

事关掌管六宫之权,中宫之主再也坐不住,差了几个太监将半路上的楼钟玉带去鸾鸣宫听训。

此时满是是汗的楼钟玉无人心疼,他跪在地上,有地毯隔着,可远不及他寝宫的柔软,只是跪一会他的膝盖就已经泛疼发酸了。

皇后坐在凤位皱眉看着楼钟玉因疼痛而不端的跪姿:“玉妃,本宫待你情如姐妹,没想到你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真是寒了本宫的心。”

楼钟玉咬唇:“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还请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皇后刚想发难见楼钟玉这般诚恳也稍微缓和语气,执掌后宫几载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把她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的嫔妃。

皇后顾忌着楼钟玉的圣宠,生怕罚过了惹皇上不悦,罚轻了又无法统领六宫以儆效尤,正在思量,就听到贴身宫女半夏弯腰轻声传消息来。

皇后眼神一动,看着楼钟玉似乎带上了悲悯之色。

“玉妃你行为不端,身为宫妃却没有为后宫做好表率,心绪浮躁,该是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皇上已下旨撤了你的绿头牌,这些日子你便誊抄《佛经》静思己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