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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冷硬的留下一句,“麻烦叫急救,她不是我太太。”

说着。

贺禹州没有任何犹豫。

走入车水马龙中。

他却看不到南漾了。

主干道上,车流涌动,旁边,路人来回穿梭,不远处的信号灯明明灭灭。

他站在原地。

举目四望。

看不到想要找的人。

他上了车,当机立断,打出去一通电话,“吩咐下去,找到南漾。”

电话挂断。

手机被他扔在了中控台上,他的面色阴郁,凝固的面容透露淡淡的痛苦。

他踩着油门在路上。

他知道,南漾不会回去云亭公馆了,她能去哪儿?

贺禹州能想到的两个地方,出了南平的旧居,就是满意家。

然而两个地方他都跑了。

皆是空无一人。

除此以外,他猛然发现,他连他的妻子离家出走之后能去哪儿,都想不到。

心中仿佛被一记闷拳击中。

贺禹州疼的四肢百骸都在微颤。

他握紧方向盘,汹涌的目光盯着不知名的前方……

若是……

若是没有骗她,就好了。

眼尾氤氲一层薄红,有淡淡的潮意,他去了容太太安身的酒店。

容太太急忙出来迎接,没想到对上一个如此颓唐狼狈的人。

容太太心里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贺禹州嗓音沙哑,他急切问道,“漾漾有没有找过你?”

容太太咯噔一下。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抓着贺禹州胳膊,慌张的双腿发软,“漾漾找不到了?”

贺禹州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他要离开。

容太太紧紧的抓着他。

手指甲刺进他的皮肤,“你到底做了什么?贺禹州,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她凄楚的大声质问,质询。

贺禹州留下一句对不起,转身而去。

贺禹州找到凌晨三点半。

手机里全部是未接来电,温家三口的,加起来有上百通,除此之外,是公司的,也有几十通来电。

他在里面找着自己想要看到的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号码。

可是一无所获。

贺禹州的身子重重的靠上座椅,他心里仿佛缺了一块,也不是痛,是种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完整的真实感。

凌晨三点钟。

他还是没能找到他的贺太太。

陆川匆忙在他旁边停下车,跑过来说道,“贺总,您先去休息一会吧,我继续找太太。”

贺禹州看了看陆川,声音轻轻的,带点微颤,“南漾她,可能不会回头了。”

陆川:“……”

另一边。

容太太也在疯狂的找女儿。

港城的容先生得知事情后,也在第一时间调动了京市这边所有的力量,并且容先生也在飞往京市的飞机上了。

这些事情。

陆川也通通告诉了贺禹州。

他面露遗憾,“容家,可能会带太太离开,这次阵仗挺大的。”

贺禹州抬手,双手按了一下脸,“我的太太,他们凭什么?”

话落,

驱车离开。

陆川没能拦住贺禹州,在原地摩拳擦掌,唉声叹气。

太太那么好的人,贺总太不懂得珍惜了。

现在这样,又给谁看呢?

凌晨六点。

贺禹州大概因为疲惫过度,在路上和一辆车撞了。

他身上有轻微的擦伤。

章雅第一时间赶过来,“你疯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走了一个还有千千万!”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动了真情。

这一刻。

章雅甚至希望,他能遗传他老子的多情和无情。

贺禹州没理她。

还要上车。

手臂被章雅拉住,章雅大声说道,“贺禹州,你不只是南漾的丈夫,你还是贺家的继承人,你还是贺氏的贺总,你不只有南漾,你给我清醒点。”

贺禹州垂眸。

看着章雅纤长的、保养精致的手,他勾唇,冷笑,“我只想要南漾。”

章雅抬起手。

她要打下去时,贺禹州一把握住,“章女士,别管我的事。”

章雅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放狠话,“如果南漾真的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她只能消失在你面前。”

贺禹州目光阴冷。

他甩开章雅的手腕,扭头吩咐保镖,“照顾好太太的安全,没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

章雅大惊,“你要囚禁我?你疯了?”

贺禹州上车后,缓缓降下车窗。

他侧脸绷紧,看也没看章雅,“您最好祈祷南漾平安,否则,我会错以为所有的事情是你做的。”

章雅:“……”

保镖上前,硬着头皮,为难的说道,“太太,请回吧。”

章雅气到浑身发抖。

气血上涌。

差点摔倒。

她扶着车身,镇定下来后,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给容太太打电话,让她赶紧把她闺女带走。

她贺家,高攀不起!

——

一处小公寓。

沈政年提着早餐,按下密码锁,推开了房门。

他昨天把南漾送过来后就离开了,没想到过去将近一天一夜,她竟然一动没动。

沈政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

他走到南漾面前。

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无论如何先去吃点东西,你有个好歹,你父亲怎么办?”

南漾抱着膝盖。

声音沙哑不堪,“谢谢你,沈律师,我等会就离开。”

沈政年安抚她,说道,“不用,你尽管住,这边我很久不住了,地方不大,你不嫌小就行。”

昨天。

她从摄影店离开,上了出租车,任由出租车司机开了半个小时。

她下车后。

浑浑噩噩。

差点被刚刚见完委托人准备回律所的沈政年撞到,沈政年看她状态太差,就带她上了车。

车上。

南漾拜托他,能不能用他的身份证,帮她在酒店开间房。

沈政年便知道她是在躲贺禹州了。

他没说什么。

带她来到了自己买的第一套小公寓,七八年没住过人了,他一般也不过来。

沈政年拉起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人生在世三万天,只有只有身体永远是你自己的,不应该对它好点吗?”

沈政年把南漾按在餐桌前。

他去给她接了杯水,“先喝口水,你太久没吃东西,胃会反抗。”

南漾抱着水杯。

小口小口的喝。

沈政年看着她,斟酌一番,说道,“贺总到处找你,京市的酒店,在昨天夜里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他看起来……蛮在意的。”

在意?

南漾苦笑。

他哪里是在意她?

只是在意他的颜面,在意他的占有欲,在意他的东西不再是个提线木偶。

事到如今。

她知道一切是自己自找的。

她那么那么轻易地原谅,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活该她承受的。

裴姐姐早就说了。

掉进水里淹不死,一直呆在水里才会被淹死。

是她执迷不悟罢了。

她眼眶红的骇人。

沈政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打开早餐打包盒,“不知道你有没有忌口,各种馅的小笼包都买了一些,你先垫垫肚子。”

他递过去一次性餐具。

南漾道了谢,接过来。

她没胃口,胃里反酸,什么都不想吃,肚子也没发出饥饿的信号。

但她还是夹起了小笼包。

往嘴里放的瞬间,她脸色一变。

小笼包的味道瞬间变得恶心。

她放下筷子。

捂着嘴巴跑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