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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道

宫之谦皱眉看着把烈酒当成白水喝的男人,要从他手里抢下杯子。

“差不多行了。”

“你喝死在这里,弟妹只能更开心。”

“阿州……”

他原本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毕竟是自己好兄弟,终究没忍心。

啪!

酒杯摔在茶几上。

贺禹州眼眶染着淡淡的薄红,声音沙哑,轻声自嘲的笑,“她就是只白眼狼。”

宫之谦叹了口气。

有时候。

他也不懂。

怎么智商那么高的人,一旦碰到感情,就瞬间被降智了?

感情这东西。

真绝。

没做好受虐的准备,就别碰。

宫之谦抿了口威士忌,辛辣在味蕾释放,他温润的说道,“阿州,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从头捋一捋?

你看啊,你和弟妹的婚姻存续期间,你突然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第三者,这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她能接受?

不仅如此,你为了第三者,屡次三番的欺骗自己太太,甚至还瞒着她,去和第三者拍孕妇照,试问,你是以什么名义去做的这些事?”

宫之谦说着。

打量贺禹州的目光微微起了变化。

这不就是一个妥妥的渣男啊。

宫之谦不想继续说了。

说的他都窝火。

如果乔乔碰到这样的渣男,他肯定要乔乔搭飞机逃跑。

但是头一次见到贺禹州束手无策又舍不得发火的憋屈样儿。

他又于心难忍,“所以你们之间的症结,源于欺骗,阿州,我最后问你一次,温妍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贺禹州端起马克杯。

一饮而尽。

酒水滑入喉咙。

火辣辣的疼。

他默了默,沉声说道,“不是我的。”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但是宫之谦还是倒吸了口气。

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缓了缓。

才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抢着认做什么?那么喜欢喜当爹?那么喜欢给别人养孩子?”

贺禹州没吭声。

宫之谦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我劝你,你要么把事情摊开了,告诉南漾,不过你最好有自己的苦衷,要不然,你也别嫌南漾过不去,这本身就是一件只要不离婚,一辈子也过不去的事儿。”

贺禹州后背倚靠着沙发。

他抬手臂。

虚虚的遮掩住眉眼。

眉目之间略显疲惫。

他喉咙滚了滚,忽然起身。

宫之谦哎了一声,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喝酒了,你要干什么?”

贺禹州烦躁的甩开他,“回家。”

南漾还没吃饭。

宫之谦急忙追上去,“我让我司机送你。”

深夜。

一身酒气的贺禹州提着小馄饨回了云亭公馆。

他端着小馄饨去了卧室。

大床上。

有小小的隆起。

贺禹州走过去,“南漾,起来吃饭。”

南漾一动不动。

贺禹州面色暗沉下去。

砰!

他把小馄饨放在床头柜上,一把翻过南漾,沉声低斥,“你跟我闹就罢了,你虐待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南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就这点可以自己做主了,你也要剥夺吗?”

贺禹州:“……”

他仿佛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捏着南漾的下巴,猩红的眼里带了狠意,“南漾,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南漾嗤笑,“你对我好?对我好就是软禁我?对我好就是找小三恶心我?对我好就是我必须要吃你做的、你买的东西?贺禹州,你的好,我受不起。”

她苍白的唇瓣不停翕动。

说出来的话,不仅不入耳,让贺禹州听了,甚至想掏出心给她看看。

贺禹州咬紧后槽牙。

他犀利的下颌线越发冷硬。

他抓起被角。

用力一挥。

被子掉落。

南漾穿着睡裙,纤瘦的身姿在床上铺展。

即便因为虚弱而脸色苍白。

可她太漂亮。

病态的风情摇曳,尤其迷人。

睡裙在男人的手掌下化成碎片,南漾惊恐的瞳仁皱缩,“不要。”

贺禹州一手困住她的双手。

他强势的、气势汹汹的、霸道不堪的吻,像是夏日的冰雹,迎面砸下。

南漾被他困在身下,无法脱身。

她眼泪一串串滑落,打湿了鬓发。

还是被他得逞。

南漾痛的挺起身子,高高的仰着脖颈,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贺禹州,我恨你。”

他对她有了一点松懈。

南漾手指插进枕头下面,她摸到了那一把小刀。

南漾脑海中闪过那一架飞机,那片蓝天,还有飞机拉出的白色痕迹……

噗!

刀刃入肉的声音,很轻,轻的听不到。

贺禹州动作顿住。

他先是定定的看着南漾,然后,才缓缓地下移了视线,落在自己胸口。

那里。

插进了一把刀。

锋利的刀刃,银光闪烁,光芒刺眼。

贺禹州的眼睛被刺痛了。

同时被刺痛的,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地方。

南漾眼神决绝。

她推开他,“贺禹州,是你逼我的。”

她慌忙下床。

要去更衣室穿衣服。

贺禹州大口吐了两口气息,他一把按住南漾,重新压下,他没有停。

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南漾的胸口。

雪肤。

鲜血。

绽放在雪地上的红梅,开的荼蘼又悲怆。

南漾吓得大哭,“贺禹州,你疯了,你会死的。”

贺禹州抬手擦拭着她的眼角,“哭什么?”

身上。

一滴滴的血液,汇聚。

南漾又紧张又害怕。

贺禹州抬手握住南漾的手腕,他喉咙滚动,“还是要走?”

南漾:“是!你放开我,我没想让你死,你现在打急救还来得及。”

贺禹州垂眸。

眼角划过润湿,“漾漾,你没想要我死,你插我心脏?”

南漾几乎崩溃。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很疼,又刚刚好摸到了刀,她不知道她刺到哪里了。

贺禹州按住她的手,大开大合。

终于。

一阵滚烫。

一切结束。

南漾用力推开他,贺禹州握住她的腰,“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南漾迷茫的透过朦胧的泪眼,不解的看着他。

贺禹州大概感知到疼意。

他眉头紧蹙。

鬓角处。

青筋暴突。

他倚靠着床头,把南漾按在怀里,“我小时候,差点杀过人,我的……名义上的孪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