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事实。而且,不仅仅是我和妹妹,爹爹你最喜欢的人分明也是娘亲。我可是知道的,爹爹你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娘亲和娘亲一起睡,而且你还……”
“够了!臭小子!你怎么嘴上一个把门的都没有?”意国公见的秦月华的一记眼刀扫过来,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月儿,你听我的狡辩……不,你听我解释!”
“千渊,带着你妹妹出去玩吧。”秦月华压根不给意国公机会,将怀里的意千欢塞给了意千渊后便先走进了意国公府。
意国公那叫一个屁颠颠的,赶紧去哄媳妇儿了。
意千欢就这样被意千渊给抱进了意国公府。
跟着意千渊一路,意千欢努力的想要和意千渊沟通,却始终都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谁让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
不过,她很清楚,她之所以会在意千渊的梦境里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在意千渊的梦境里,她这个年纪是意千渊最幸福的时候。
她的成长,以及梦境内的一切变化,对于意千渊来说,都是不想面对的事实。
只要她可以引导意千渊,她就可以挣脱束缚,然后正面和意千渊交流。
不过,她要如何找到突破点,去引导意千渊呢?
意千欢忙碌了一天后没有任何收获,晚上躺在婴儿床上,在心里问无冕之镜:“镜灵,我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原样,和我哥哥正面沟通?”
“这可不太容易。你现在的状态相当于是意千渊期望你保持的样子,你若是想要恢复你本来的样子,相当于是强行人的让意千渊意识到的事实的真相。也就是说,你需要打破他梦境里的美好,强行让他的意识苏醒。”
“也就是说,我要亲手毁掉的属于我大哥的美好记忆。”意千欢这么说着,心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抽痛。
大哥的梦境朴实无华,不过是他们一家四口过着和谐的日子。
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大哥怀念和渴望的。
但是,她却要亲手摧毁属于大哥心中的幸福回忆。
“没错。不过这个过程对你来说也是痛苦的,意千欢,记住你的目的,千万不不要被梦境里的一切骗到。一旦你动摇,你将会被永远的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意千欢答应了镜灵,随后,她用尽全力,将自己身上婴儿的衣服扯下来,费力的翻过了婴儿房的栏杆。
身形朝着地面坠落,意千欢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
“哎呦……”意千欢吃痛,揉着自己的屁股站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发出现了变化,竟是从小婴儿变成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
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用的之后,意千欢踮起脚尖够到了放在桌子一脚的一把剪刀后,走向了床榻。
床榻上,意国公正将背对着他的秦月华整个人抱在怀中。
夫妻两个人完全陷入了梦乡,完全没有注意到意千欢已经拿着一把剪刀,爬上床边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熟睡的夫妻,意千欢手中的剪刀始终落不下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本来还在熟睡的秦月华睁开了眼睛。
看到到了短时间长大的意千欢,秦月华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而是张开双臂,伸手想要去抱住意千欢,“欢儿,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娘亲在这里,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意千欢的心狠狠的动了动。
她很清楚,这是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在渴望着母爱。
哪怕她不是真正的意千欢,可是她还是会被动摇。
不过,她的迟疑只存在了瞬间。
“不在的东西就是不在了,哪怕是粉饰太平,也毫无意义。”深吸一口气后,意千欢直接用剪刀戳穿了秦月华的喉咙。
鲜血溅落在脸上,意千欢却感觉不到半点应该属于鲜血的温热温度。
她的心随之变冷,抬眼便发现意国公正在用十分麻木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眼神,不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眼神,和之前意千欢所见到的意国公的残魂截然不同。
意国公不是真正的意国公,这只是意千渊美好记忆中的一部分。
意千欢再出手,这一次刺穿了意国公的喉咙。
鲜血飞溅到脸上,虽然是鲜红的,但却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就连血腥味都消失不见了。
意千欢深吸一口气坐起来,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的身体进一步恢复,已经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女。
还差一点,她就可以见到真正的大哥了。
“欢儿,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意千欢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暗藏着颤抖的声音。
转头朝着身后看去,意千欢看到了七八岁大小的意千渊。
意千渊面色苍白,他看到了床榻上的尸体,像是受到了刺激,瘦小的身体忽然**。
“不,不要……”意千渊的眼底泛起了一道抗拒之色,他转身就跑,却因为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而保持不了平衡,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意千欢看着意千渊用双手抠挖着地面爬行,眼底泛起了一道无奈之色,这一次直接用剪刀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意千欢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一道咔嚓声。
紧跟着,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破碎的镜面一样瓦解,一片浓郁的血腥味袭来。
狂风卷起了地上的黄沙,放眼看去,地上全都是士兵们的尸体。
云昭国和敌国士兵们的尸体,有完成的,有残缺的,一个个交叠盖在一起,鲜血和鲜血混杂着,分不清究竟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
鲜红的颜色那样刺眼,战场上有尚未扑灭的火焰,烧焦了一些尸体,散发出了更加令人厌恶恶心的味道。
意千欢感觉眼前的这一幕很熟悉,和她梦境中越来越像。
她爬上了眼前的沙坡,看到了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全都是伤口,他的右手手臂完全扭曲,骨头已经彻底碎掉。身上的铠甲都被砍掉了不少,肚子上一道横行的伤口,随着他的呼吸一开一合,甚至能够看到其中跳动的内脏。
他手里捏着一把断剑,身旁还插着一根云昭国的旗帜。
他一动不动,好似整个人都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