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你!”
黄涛手握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拿下他的架势。
众人也指指点点,好似裴衍被抓已是板上钉钉。
裴衍则浑然不惧,他早就料到裴荣华会玩这么一手。
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随即冷哼,气势全开。
“怎么说我也是临安书院学生,你给我扣上不孝的罪名,可想过是在侮辱全天下读书人?”
黄涛懵逼了。
我出来办个案子怎么就侮辱读书人了?
还全天下?你能代表啊?
这可是一顶超级大帽子。
要是传出去,他得被天下读书人的笔杆子戳死。
“黄捕头,你说我不孝,可有证据?”
没等黄涛说话,众人便七嘴八舌道。
“你父亲昨夜露宿街头,而你却在屋里睡大觉,这不就是证据?”
“我们都亲眼看到了,你别想狡辩。”
“裴衍,跟着官爷走吧,以后好好孝顺弥补,当个小厮也不错,别总想着一步登天当状元了。”
……
裴衍扫了众人一眼,有个让他认罪的人,竟是跟他关系还不错,卖糖人的。
平时嘘寒问暖,假装关心。
当他进入临安书院后就开始阴阳怪气。
生怕他以后出息,成功入仕。
真是害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啊。
幸亏裴衍不在乎任何人,他开口道。
“黄捕头,要不要听听我的证词?”
黄涛点点头:“你说。”
裴衍让开身形,指着桌面上的残羹剩饭。
“昨日我父亲要喝酒吃肉,我打了一晚上的工换来酒肉,这是我与他吃饭的证据。”
众人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
没错,是两人吃饭的痕迹,而且伙食也不错,鸡鸭鱼都有。
“本来吃饱喝足就该睡觉,可父亲觉得不尽兴,偏要拿钱出去接着喝。”
“他还抢走了我的一两银子,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
裴荣华当下慌张。
怪不得裴衍那么好心,给他一两银子,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放屁!那是你孝敬我的,对了,昨日白天他还抢了我十两银子呢。”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十两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啊。
裴衍假装嗤笑:“啊对对对,你有十两银子,我抢你十两银子。”
“黄捕头,你看他承认了吧?他抢我钱。”
可越是这么说,众人越不相信。
十两银子都能在郊外买一处宅子了,以裴荣华贪图享乐的性格,有这么多钱还会住在村子里?
何况他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还喜赌博,怎么可能有十两?
一听就是在撒谎。
黄涛同样不相信:“你继续说。”
“之后我拦着父亲,可他偏要去,硬生生打晕了我,看,这是我昨天受的伤。”
裴衍把昨天坐马车,磕的一脑袋大包展示出来。
黄涛确认无误,的确是外伤。
“那你如何解释他露宿街头?总不会故意的吧?”
裴衍摇头:“不会,我觉得父亲可能是喝酒喝多了,还没等去酒馆就醉倒了。”
“真有可能,你们闻闻,他一身酒气冲天,离老远就闻到了。”
“还真是,一夜了还有这么重的酒味,你喝了多少啊?”
“真相大白,妈的,裴荣华,你简直枉为人父。”
“连自己儿子都诬陷,差点害得裴衍不能科考,畜生啊。”
“有你这样的父亲,人家阿衍还兢兢业业的伺候你,平时得受多少委屈?呸!人渣!”
……
众人把裴荣华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连忙解释:“酒味不是喝的,而是昨夜他倒在我头上的,说让我凉快凉快。”
众人翻起白眼,没有任何人相信。
酒这么贵,谁没事会倒酒凉快?
井水不凉吗?
黄涛都感觉臊的慌,办了这么多年案子,冤假错案也不少,头一次看到一个父亲,偏要把儿子送进去的。
“如今证据不足,无法指认裴衍不孝,结案!”
“反倒是你,裴荣华,诬告亲生儿子,当大夏律法是摆设不成?”
“来人,把裴荣华带回去,大刑伺候!”
“官爷,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荣华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凄惨无比。
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心疼的。
“哼,你狗改不了吃屎,这次必须让你受教训。”
“诬陷他人,按照律法杖二十,罚银十贯。”
“什么?这么重的刑罚?”
裴荣华跪着来到裴衍身前。
“儿子,你救救我吧!只要你给我说情,肯定能免除责罚的。”
裴衍强行挤出几滴泪,扶着裴荣华的肩膀。
“父亲,我也想救你,但我无能为力啊!”
“你无知,没有文化,哪会知道人家捕头从来都说一不二,不可能改变的。”
“乖乖跟人家去,嗷!等我下学之后再去衙门接你。”
能不能改,裴荣华不确定。
但你个小兔崽子要下学之后再接我?
挨了二十杖刑,还能挺到那时候吗?
“你……”
裴衍捂住他的嘴,小声道。
“这次让你受点惩罚,如果以后再闹幺蛾子,我便杀了你!”
裴荣华归案。
黄涛拱拱手:“裴公子,真是得罪了!”
裴衍满不在乎:“黄捕头秉公办案,乃是百姓的福气,家父就交给你了,望黄捕头秉公办理。”
众人散去,依旧能听到对裴荣华的谩骂。
他颓废的被绑在众多捕头中央,万念俱灰。
明明是对付裴衍的计谋,怎么自己受千夫所指,还要上刑呢?
难道裴衍早就料到了?
想到这,裴荣华背后生出一身的冷汗。
看来此子长大了,不能留了。
搞定一个小插曲。
裴衍拂袖离去,转头就去了集市。
既然掌握了超凡弓法自然不能荒废,还是要买几把趁手的弓箭。
之后,裴衍便准备前往旁边的城池。
本来是想租辆马车的,但为了低调,防止顾楠烟查到踪迹,他打算出城之后再租马车。
没错,他想跑。
与顾楠烟亲近,无异于与虎谋皮,这种事他可不想做。
可刚走到城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裴公子,你这是干嘛去啊?”
顾勇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数名卫兵,只要裴衍的回答让他不满意,绝对又是五花大绑的结局。
裴衍扭动了几下身体,干笑两声。
“没事,我锻炼锻炼,顾统领,真是太巧了,你怎么在这?”
顾勇寒声道:“不巧,是殿下说你必定会出城,让我在此守株待兔。”
该死的顾楠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表一次白吗?
至于把我困死在城里?
裴衍敢怒不敢言:“殿下想多了,我出城干什么?能与殿下做同窗是我三生有幸,放心,一会我准时到书院。”
“希望你说到做到。”顾勇依旧满身杀气,面容冰冷。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禁步,也就是挂在腰带上的玉佩。
“这是我家殿下送你的,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千万要好好戴在身上,玉毁、人亡。”
裴衍咧咧嘴:“不愧是殿下,这小嘴儿跟抹了开塞露似的。”
“放心,我一定妥善保管,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顾勇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扯下他脖子上的玉佩。
“这个我拿回去给殿下复命,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裴衍哪敢说一个不字,这块玉佩是他“亡母”留下的,虽说他没什么感情,可让人抢走始终不痛快。
顾勇是吧?
等我实力变强,把你打成蛄蛹。
裴衍转身回城,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之前那破房子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裴衍找来牙人,看了三四处便在城西直接买下一处宅子。
虽不是那种能容纳成百上千人的大宅子,但也能住得下几十人。
关键这处宅子还带十几个仆从,大大节约了他的时间。
一共花了九十二两,房契到手,还有一众仆人的卖身契。
裴衍端坐在正堂的大厅里,享受着丫鬟递过来的热茶,忍不住感慨。
古代物价真便宜。
这么点钱能干这么多事。
“什么时间了?”
“回公子话,巳时了。”
裴衍伸个懒腰:“好,该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