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就是在乾元山雅集,刚斩获头筹的麟王府郡马爷!”
李主簿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得整个公堂都嗡嗡作响。
“他和郡主殿下的龙凤贴还是我亲自办理的,怎么可能重名?”
说完,他再次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宋禄才几个耳光,边打边骂道:“你说,怎么可能重名?”
此时,宋禄才彻底傻眼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瘫软在地。
他瞪大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噗通!
宋禄才绝望地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
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是要对人家用刑来着?
是不是说要诛他九族来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我的天呐!!咱们村这是出了金窝窝啊!!”
“郡马爷!裴衍那小子竟然成了郡马爷,哈哈哈!牛!”
“没听人家现在还是翰林司学正,当官了!以后肯定是要当大老爷的啊!”
“裴大人,不,郡马爷,您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乡亲父老啊!”
“哎哟喂!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谁敢信啊!”
……
裴衍目光柔和的看着一众村民,其实他们大多数人生性纯良,本本分分,若非被欺压,估计也能过上好日子。
但这不是宋禄才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时代的问题。
他还在人群中发现了顾勇的身影,他冲顾勇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现。
接着,裴衍轻蔑的瞥了一眼宋禄才,冲着李主簿道。
“委任状是谁下的?”
李主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郡马爷,小人也不知!但临安书院的赵夫子在我出发之前,特意嘱托我将这本书交给您,并说您一看就会明白。”
说着,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出现在了裴衍的面前。
这本书的封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岁月的沉淀。
书上的几个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尽管裴衍并非一个热爱读书的人,但面对这样一本充满文人气息的盛典,他还是不禁为之吸引。
书中还夹着三百两银票。
他知道,这是赵夫子完成了他的承诺,顺便还把他推荐给了翰林司。
唉,这老头,要不主角给你当吧!
怎么总是做些让人暖心的事呢。
李主簿搓着双手,小声道。
“郡马爷,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裴衍眯着双眸,点点头:“好,去后堂。”
三人一起来到后堂,还有被扇成猪头的宋禄才。
李主簿拱拱手:“郡马爷,宋禄才这个废物是我的连襟,即便再不成才,我也不能看他去死。”
“然后呢?”裴衍反问。
“不如我们商量个对策,把这案子给结了,如何?您放心,绝对不会亏待郡马爷的。”
说着,李主簿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直接塞到裴衍手里。
裴衍是来者不拒,毫不犹豫的收下银票。
只是不知道李主簿听没听说过,收钱不办事这句话!
裴衍看他一副心中安定的模样,暗道:应该是没听过,唉,让他花钱买个教训吧!
“你想怎么做?”
李主簿眼眸闪烁,狡黠道:“可以把罪名推到庞奈和崔婷身上,说他们两个私通,谋害黎老爷。”
裴衍冷笑一声:“可庞奈是我的随从。”
“我加钱,如果还不行,我可以给郡马爷安排十几个随从,保证让您满意。”
李主簿还没觉察出裴衍杀人般的眼神。
毕竟在他眼里,庞奈只是个随时可用来牺牲的下人。
“我说庞奈是我的随从!”裴衍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
李主簿一怔,不明所以。
“郡马爷,您……”
“在你眼中,下人可以随便牺牲,但在我眼里,下人也是人,他们的生命比钱重要一万倍!”
裴衍拿出银票,狠狠地撕下了一个角,又揣回兜里。
掉一个角还能花。
狠话说出去,但不一定要伤钱。
李主簿终于明白了裴衍的意思,他的双眸逐渐阴冷下来。
“郡马爷,您的意思是想跟我撕破脸喽!”
裴衍噗嗤一笑:“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跟你撕破脸,又当如何?”
“小人自然无法与郡马相比,但你别忘了,小人物往往能做大事。”
李主簿言语中充斥着杀意:“小心别阴沟里翻船,做不了郡马,享受不了高人一等的生活。”
“就凭你?”
裴衍丝毫不掩盖自己的鄙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不配,怎么?你尿是哑光的?照不出来?”
“今天,我不但要把真相公之于众,还要办了宋禄才,还村里一个青天白日。”
“呵呵,恐怕你做不到!”
李主簿不再理会裴衍,转身道。
“禄才,安排人手,给这位郡马爷上刑!”
宋禄才阴狠的笑了笑,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放心,没问题。”
待二人重新回到堂前。
宋禄才义正严辞道:“据本官调查,裴衍、庞奈、符宗三人就是杀害黎家十五口的凶手,证据确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他是郡马,本官也不能枉顾律法、辜负人心!”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违抗者,斩!”
一时间,众多捕快都懵逼了。
上一秒不是还恭敬有加吗?
怎么现在就剑拔弩张了?
一众捕快在原地踌躇,对方可是郡马,也是翰林司学正,击杀朝廷官员,他们是不敢的。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黄涛。
别看宋禄才是大老爷,但捕快们还是认准自己的头儿!
黄涛面色复杂,一动未动。
这个案子的真相,大家心知肚明。
他作为捕头,绝不想与宋禄才同流合污,污蔑好人。
可是……
“动手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宋禄才狰狞着面庞,急不可耐,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多一秒都会增加风险。
今日不杀掉裴衍,来日就是他的死期!
“大人,这个案子疑点重重,不能轻易下决断啊!”
黄涛还想做着最后的努力,拱手道:“何况裴衍是朝廷官员,官员犯法应当交于监察司审判,衙门无权降罪啊。”
宋禄才目光一凝,冷笑道。
“怎么?你不想救你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