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喊杀声渐渐平息,原本激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顾勇手持长刀,在战场上巡视着,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便兴冲冲地跑到裴衍面前复命。
顾勇难掩兴奋的神色,语气中充满了喜悦,“殿下、姑爷,敌人已经全部歼灭!”
裴衍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官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
“干的不错。”
顾勇顿了顿,有些惋惜,“只是让领头的黑衣人跑了。”
“无妨。”
裴衍的语气依旧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他死不死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让城主府付出代价就足够了。”
“嘿嘿,属下明白!”
顾勇咧嘴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姑爷,虽然那家伙跑了,但我之前与他交手的时候,在他肩膀上捅了一刀,够他喝一壶的了!”
“哈哈!好!”
裴衍被顾勇的话逗乐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今天姑爷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好好庆祝一下!”
“哈哈,太好了!我们就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顾勇兴奋地大喊一声,招呼着周围的士兵们一起欢呼起来。
……
城主府。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秦无涯端坐在太师椅上,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寒意。
“你说……刺杀失败了?”
黑衣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连忙低头,“是……是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秦无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那上面雕刻着什么惊世奇宝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一千人……你可知道,训练出这一千精锐,本城主花费了多少心血?”
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属下该死,请城主责罚!”
秦无涯冷笑一声,“责罚?你以为,你的命,能抵得过那一千条人命吗?”
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城主饶命!属下……属下已经尽力了!是……是麟王府早有准备,我们才……”
“麟王府?”
秦无涯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碎,茶水四溅,碎片飞舞,其中一块碎片甚至划破了黑衣人的脸颊,但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我要你有什么用?”秦无涯怒吼道。
“属下……属下该死!”
“呵呵,属下!你到现在也不愿叫我一声父亲吗?”
秦枫嘴唇动了动,可还是没有叫出声。
“算了,我不想勉强你!”
秦无涯摆摆手,满不在乎:“好在知道这是麟王府的奸计,他们并不会把满一堂押入京都府,找个机会,潜入大牢把他杀了。”
“属下明白。”秦枫声音虚弱,仿佛随时要跌倒一般。
“算了,下去疗伤!两天后还要参加顾楠烟的婚宴,千万别露出破绽。”
“是!”
……
是夜。
裴衍和顾楠烟依偎在院中的凉亭里。
两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裴衍这个麟王郡马之名马上就要坐实。
说实话,他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就被怀中的女子给俘获了呢?
突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烟儿,你说,我们成亲后,你会不会跟我约法三章啊?”
“啊?”
顾楠烟微微一愣,满眸不解。
“什么意思?”
裴衍沉吟片刻,解释道:“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般,不许我碰你,不许我亲你,只把我当个名义上的夫君……诸如此类。”
顾楠烟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怕了?”
“怕?我裴衍什么时候怕过?”
裴衍嘴硬,但他真怕。
要是娶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还不让碰,那他不得爆管而死啊。
“那你担心什么?”顾楠烟追问道。
“我……”裴衍摊摊手,“我不担心啊,这不是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嘛。”
“噗嗤!”
顾楠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傻瓜,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你笑什么?”裴衍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我笑你,是个榆木脑袋!”顾楠烟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那你的意思是……”裴衍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的意思嘛……”
顾楠烟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等大婚当晚,你就知道了……”
裴衍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一股热流直冲脑门,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他一把将顾楠烟搂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烟儿,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裴衍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渴望。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顾楠烟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推开他,转身跑出了府。
临走前,她还开口道。
“按规矩,明日我们没法相见,在家乖乖等我八抬大轿接你!”
“好,我等你!”
……
两日后。
天色微亮,裴府内院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丫鬟仆从们来来往往,井然有序地布置着喜堂。
裴衍被一群丫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按在铜镜前,任由她们摆弄。
“哎哟,姑爷皮肤可真好,比奴婢们都好呢!”
“就是,这要是穿上嫁衣,还不知道多俊俏呢!”
丫鬟们一边说着,一边往裴衍脸上涂脂抹粉,折腾了半天,终于把他塞进了一身大红喜袍里。
裴衍看着铜镜里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家伙,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繁琐的古代婚礼,真是要人命啊!
好不容易熬到吉时,顾楠烟的八抬大轿终于出现在裴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