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正是麟王府的新姑爷。
他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暗骂自己有眼无珠。
“哎哟,原来是姑爷大驾光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爷恕罪!”
王庄主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点头哈腰地赔罪,那样子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裴衍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庄主没见过我,不知者不罪。今日我来,就是想看看咱们王府这庄子,经营的如何?”
“好好好,姑爷里面请,小人这就带您四处瞧瞧!”王庄主连忙侧过身子,弓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衍也不客气,带着顾勇和符宗大摇大摆地进了庄子。
王庄主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还不忘招呼来几个小厮,让他们去通知庄子里的人,都机灵点,别冲撞了贵人。
王庄主带着裴衍一行人,先是去田间地头转了一圈。
他一边走,一边指着稀稀拉拉的庄稼,对着裴衍哭诉。
“姑爷您瞧瞧,这地里的庄稼,一年不如一年了!都是这些个不争气的佃户,懒懒散散,不肯好好种地,害得收成少之又少,小人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裴衍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如果是别人,可能不懂这些门道,尤其是李氏和顾楠烟这种千金小姐。
看着田地里稀稀拉拉的庄稼,就会以为收成不好。
实则不然。
这庄稼在地里明显被割过一茬,剩下的,是王庄主想让他看到的假象。
“王庄主辛苦了。”
裴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府不会亏待你的,明年可要好好督促佃户们,多种些粮食出来,也好为王府尽一份力啊。”
“那是那是,姑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王庄主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心里却在暗骂,狗屁的王府,等老子赚够再给你们赚吧!
随后,王庄主又带着裴衍去查看了粮仓。
粮仓里倒是堆满了麻袋,只是每一袋都干瘪瘪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没什么粮食。
“怎么?这就是今年的收成?”
裴衍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这……唉,收成不好,没办法呀!能有这些粮食,还都是我日夜监督,亲自下地干活才得到的。”
王庄主就是看裴衍不懂种地,不仅不承认自己的罪责,还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裴衍倒也没说什么。
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也没法强行给王庄主定罪。
否则传出去,其他庄子也不好管。
到时候李氏还得出来作妖。
他一路上仔细盘查了一番,发现登记的佃户数量和上报的数量明显不同。
也就是说,王庄主用王府的地、王府的钱,养了一群给自己干活的佃户。
而且裴衍笃定,王庄主绝对不敢大摇大摆的卖粮食。
他肯定还有存货。
随即,裴衍目光一动,语气微冷道。
“王庄主,其实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你贪墨粮食,中饱私囊,可有此事啊?”
“冤枉啊!姑爷,这纯属污蔑!小人对王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王庄主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磕头。
“哦?是吗?”
裴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人可是把你私藏粮食的地方都告诉我了,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王庄主闻言,顿时心乱如麻。
但让他承认是不可能的,以麟王府的性格,认罪的下场只有死。
“姑爷,您尽管派人查,我的忠心天地可表,绝没做过贪墨之事。”
裴衍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好,其实我也相信王庄主,你先下去吧!等水落石出再说。”
“对了,我一会让人召集庄子里的佃户,重新登记,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
王庄主心中打鼓,若是召集佃户,他隐瞒数量的事不就藏不住了吗?
但他也有办法应对,现在最关键的是看看他的粮食有没有被发现!
眼看王庄主退下。
裴衍低声吩咐道。
“顾勇,你去跟着王庄主,说不定能找到他藏粮的地方。”
其实之前的话都是诈王庄主。
古代的庄主能有什么好心态,以他的心思,坏事被人点破之后,必然会确认是否安全。
裴衍便有机可乘。
“是,公子!” 顾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悄悄地跟了上去。
果然,王庄主被放回去后,一直寝食难安,直到傍晚才从家里走出来。
一出门,他就赶去了庄子的一处死人宅。
这里位置偏僻,而且刚刚死了人,满院子的白纸,还摆放着一具棺材,就算路过也不会详查。
顾勇一路尾随,亲眼看着他进了宅子。
王庄主仔细盘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来过,这才稍稍安心。
“哼,好你个天杀的裴衍,竟然敢吓唬老子!”
“你等着,明年的收成,我再减两成,看你如何向王爷交代。”
“哦?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这时,顾勇才黑暗处走了出来。
“那是当然,我可是……”
话还没说完。
王庄主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连脚步都不稳,慌张的跌倒在地。
“走!跟我回去见姑爷!”
重新见到裴衍。
王庄主早已没有了白天时的运筹帷幄,慌乱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姑爷,您……您饶我一命,只要您放过我,我上缴所有粮食,保证让王府赚的盆满钵满。”
“是吗?”
裴衍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贪墨,王府能赚很多?而现在,王府没赚,你赚了个盆满钵满?”
“我……我……”
“顾勇,打断他的手脚!明天当着所有佃户的面,直接砍了。”
裴衍毫不在意王庄主的性命,仿佛杀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你,你敢杀我?我可是四王妃的大表哥,你动我,难道不怕王爷降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