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面对众人的指责,却是不慌不忙,他皮笑肉不笑道。
“各位夫人小姐息怒,今日之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各位心中坦荡,自然不怕搜查,若是有人心怀鬼胎……”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氏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她自恃身份,强自镇定道:“要搜便搜,本王妃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若是搜不出什么,你们珠玉阁可要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她本想以退为进,可掌柜的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依旧派人上前。
李氏慌了,指着几名卫兵道:“你们好大的狗蛋,连王妃的身也敢搜吗?难道不怕被杀头?”
卫兵们纷纷摘下头盔,甩出一头长发,竟清一色的女兵。
“诸位贵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
李氏看避无可避,倒也不再阻拦。
反正不是只有她一人偷,除了她还有两三人手脚都不干净。
尤其是殷芸,就她看到的,已经偷了五颗金玉珠子。
要死也是她先死!
女兵们训练有素,很快便将雅间里的女眷们搜查了一遍。
大部分人都只是带了一些首饰和银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当女兵搜查到李氏时,却在她袖子里发现了三颗圆润光滑的珠子。
“这是什么?!”女兵将珠子呈到掌柜的面前,厉声问道。
李氏脸色惨白,她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我的珍珠,是我自己带来的……”
“哦?是吗?”
掌柜的拿起一颗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冷笑一声,“夫人莫非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不成?这分明就是我们珠玉阁的金玉珠子!”
李氏还想狡辩,掌柜的却已经不耐烦了,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卫兵说道:“来人啊,将这位夫人带下去,送往官府!”
“不!我不去官府!”
李氏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挣扎着,却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女兵死死地按住。
“夫人若是不想去官府,那便签下这份欠条吧。”
掌柜的从袖中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欠条,扔到李氏面前。
“三颗金玉珠子,按照市价,一共是十五万两白银。按照契约,你需要赔偿十倍的价钱,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李氏看着那张写着巨额数字的欠条,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这也太多了!
“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掌柜的慢条斯理道,“若是您执意不肯签下欠条,那我们只好将此事告知麟王了。到时候,麟王会如何处置您,可就由不得您了。”
李氏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她很清楚,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顾川那里,她肯定会被休弃的!
想到这里,李氏再也不敢犹豫,她颤抖着手拿起毛笔,在欠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下了自己的印章。
看着李氏签字画押,裴衍和顾楠烟相视一笑。
“夫君,您这招真是太妙了!”顾楠烟笑得花枝乱颤,“这下子,李氏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如果以后她不听话,直接把欠条拿出来,看她怎么应对!”
“呵呵,如果她不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裴衍冷哼一声。
……
李氏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其他人的身上。
眼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地接受检查,却都安然无恙,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明明都拿了珠子,为什么只有她被搜出来了?!
李氏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殷芸身上,殷芸可是拿了五颗金玉珠子啊,比她多了一倍啊!
想到这里,李氏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着殷芸,尖声质问道:“不,不可能!殷芸,你明明偷了五颗有余,为何没被搜出来?”
殷芸听到李氏的质问,脸上露出了看白痴一样的表情。
她甚至懒得回答李氏的问题,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个李氏,还真是蠢到家了!
到现在,竟然还没发现自己中计了。
人家掌柜的是未卜先知吗?
上来就拿出一百五十万两的欠条?
真是可笑!
殷芸在心里冷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再不走,她怕被李氏传染一种叫没脑子的病。
掌柜的冷冷地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李氏,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李王妃,您可以走了!但这份欠条,我们珠玉阁会一直保留,直到你还清所有欠款。”
李氏瘫坐在地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她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外面的丫鬟不明觉厉,连忙搀扶起她,带着她跌跌撞撞走出了珠玉阁。
此时,裴衍和顾楠烟等人正坐在茶楼雅间里,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
殷芸也来了,忍不住问道。
“裴衍,你就不怕李氏鱼死网破,告诉麟王,治罪珠玉阁?”
以麟王的本事,惩治一个小小的珠玉阁确实是一句话的事。
裴衍摇摇头:“不会,李氏十分看重自己的王妃之位,不可能去赌。”
“那你怎么知道欠条一定好用呢?毕竟我们可不敢真的跑到麟王府去要钱。”殷芸吐了吐舌头。
裴衍淡淡道:“放心吧!不会连累你们的,等她下次见到这张欠条时,肯定是在我手上。”
“嘶!”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麟王赘婿,得知王妃欠下天价债务,用多年经营的家财替岳母还钱。届时,你不但是李氏的债主,还捞一个好名声,真是妙计啊。”
宁玉珠喝了一口茶,忍不住惊叹。
这一番诡计,算无遗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单单是投入就花了两万两银子,这份魄力也无人能比。
珠玉阁、四王妃、殷芸,包括一众千金小姐,都是裴衍用钱砸出来的演员。
但对于裴衍来说,两万两并不算多。
这张欠条,能为他创造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