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开口。
“公子,今日王府来了一伙客人……”
“什么客人值得你如此慌张?”裴衍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是凉州遂城的麒王世子,兰子虚,还有他母亲赵氏。”符宗深吸一口气道。
裴衍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麒王世子?他来做什么?”
凉州麒王兰肃,与麟王顾川算是有些交情,但两家距离甚远,平日里也并无多少来往。
符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裴衍的神色,低声说道:“他们……他们是来求娶郡主的。”
“什么?!”
裴衍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不知道烟儿已经成婚了吗?”
“知道……”
符宗苦着脸说道,“那赵氏说了,说是女子嘛,二嫁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郡主愿意,休夫便是。”
裴衍顿时怒火中烧,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
他强压着怒火,冷笑道:“休夫?他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烟儿也是他们能肖想的?”
“公子,那赵氏还说……”
符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听到的都告诉裴衍,“她说,只要公子你识相,价钱好商量,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出。”
裴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钱?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符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裴衍这是动了真怒。
裴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怒气渐渐平息下来,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麒王势力庞大,盘踞凉州,这些年日渐衰落,他们这是想借着联姻,吞并麟王府的势力啊!”
符宗低着头,不敢接话。
但心中却暗暗佩服裴衍的洞察力,这正是他从那些下人口中听到的。
“而且,兰子虚那小子,我可是听说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到处惹是生非,麒王迟早要被他败光!”
“那公子,我们该如何应对?”符宗担忧地问道。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裴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去通知岳丈,明日设宴,款待麒王母子。”
“是,公子!”符宗领命而去。
第二天,麟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仿佛在迎接什么贵客。
裴衍一身月白色锦袍,端坐在副位之上。
就连李氏和顾楠烟都在他之后。
只见裴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但他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麒王世子兰子虚,一身华服,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显得贵气十足。
但他却丝毫没有世家公子的风度,反而一脸的轻浮之色,看向顾楠烟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他身旁的赵氏,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脸上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虚伪做作。
“早就听说麟王有个宝贝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啊!”
“麒王妃过奖了,小女只是寻常女子,当不得如此夸赞。”顾川淡淡地说道。
“顾王爷,您就别谦虚了,您这女儿,可是咱们临安城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且还有将才,将来必定是能够辅佐夫君,成就一番大业的奇女子啊!”
赵氏丝毫没有理会顾川的冷淡,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王爷,您有所不知,犬子自幼便聪慧过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与令嫒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赵氏说着,转头看向顾楠烟,笑眯眯道。
“楠烟侄女,你说是不是啊?”
顾楠烟脸色一沉,正要开口拒绝,却被裴衍轻轻拉住了手。
他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赵夫人,您不知道吗?烟儿已经嫁人了。”
裴衍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嫁人?嫁给谁了?”
赵氏故作惊讶地问道,仿佛根本不知道顾楠烟已经嫁给裴衍这件事。
裴衍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顾楠烟身边,揽住她的腰,向众人道:“正是在下,裴衍。”
赵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上下打量了裴衍一番,眼中满是不屑。
“你就是顾楠烟那个赘婿?呵呵,那算不得数!”
“你可能没见过世面,不清楚!谁家小姐没有几个入幕之宾啊?不过是玩玩罢了。”
眼看顾家重要要发飙,裴衍再次开口。
“那可是您想多了,我与烟儿领取龙凤贴,三书六礼,一样不缺,乃是明媒正娶。”
“哼,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封休书的事?”
顾川和李氏对视一眼,脸色铁青。
赵氏这是在麟王府撒欢了吗?
居然什么话都敢说!
而且,裴衍在他们心中有多重要,她根本不知道。
顾川直接开口拒绝:“赵夫人说笑了,我们十分满意裴衍,并不打算让小女休夫,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赵氏却像是没听懂顾川的拒绝一般,笑呵呵道:“哎呀,麟王爷,这都什么年代了,女子再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更何况,郡主这般优秀,自然值得最好的。”
顾川的脸色越发难看,就连一向看不上裴衍的李氏也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着赵氏。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衍身上,想看他如何处理。
他的做法,就代表了麟王府的态度。
而他,则有能力号令整个麟王府。
裴衍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没有继续表态。
他倒要看看,这对跳梁小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兰子虚见裴衍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主动请缨道:“母亲,不如让我与裴兄好好聊聊?”
赵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点了点头:“也好,子虚,你与这个赘婿好好聊聊,切莫失礼。”
兰子虚走到裴衍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裴兄,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