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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两位身罩颜色素净襦裙的丫鬟刚从外头办差回来,目光带着几分怪异的往初楹身上扫视了一圈。

其中一位丫鬟玉芝不由瘪瘪嘴,一脸鄙夷奚落了一句道:

“哟!这位不是之前在侯爷跟前得宠的初楹姑娘呗,后来好像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将你从侯府撵走了。”

“怎么现在肚子内揣了野种,也敢往侯府门前凑,该不会在外头日子过不下去,想要上侯府来打秋风的吧!”

“所谓好女不侍二夫,你这个恬不知耻的浪蹄子在外头勾三搭四的跟野男人鬼混,怀上了孽种,也敢大言不惭的冒认说是侯爷的子嗣。”

“你就不担心惹恼了夫人,将这个贱蹄子拉下去直接杖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小贱人给撵走,免得辱没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旁边的另外一位身罩碧绿色襦裙的丫鬟荷香也跟着神色复杂的眼眸往初楹身上扫了几眼。

之前她跟主子容姨娘一块去云州,确实亲眼目睹撞见侯爷怀内抱着一位女子,应该不会这么凑巧,是这个贱婢吧。

她心里免不了有些忐忑不安,也跟着扬声讥讽道:

“就是,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侯府冒认是侯爷的子嗣?侯爷半年多以前就去战场上阵杀敌了。”

“不知他何时宠幸了你这个贱婢,让你怀上了孽种?你们别被这个贱蹄子给哄骗了,还不快将她撵走。”

初楹挺着大肚皮,在侯府门口已然伫立有一会了。

免不了惹得路人侧目,神色怪异的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外头烈日炎炎,日头很足。

初楹因为连夜赶路,已然身心俱疲,这会又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额前不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儿。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流淌下来的汗珠儿,一边目光凄厉的扫了她们一圈,冷声道:

“我肚子内怀的是否乃侯爷的亲生骨肉,自有侯爷和夫人定夺,由不得你们两个身份低贱的丫鬟对我指手画脚,胡乱编排。”

“况且,若不是确定我肚子内怀的货真价实是侯爷的亲生骨肉,我也不敢寻上门来,自取其辱,你们又有何资格质问我?”

两位丫鬟被她狠狠的噎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纷纷目光恶毒的剐了她一点,一前一后走进了侯府内。

那位小厮见初楹面色不太好,担心她在太阳底下晒的太久了,真的闹出什么事来。

到时候滑胎小产了,侯爷和夫人问罪,他也不好交差。

况且,谁不知道当初这个初楹姑娘是个有手段和本事的,在侯府的时候深受侯爷的看重和宠爱,比当初的花姨娘有过之无不及。

万一,侯爷在外头,还惦记着她,跟她春风二度,也是可能的。

他暗自琢磨了一番后,也不敢耽误,连忙麻溜的进了院子去禀告了。

大约半晌功夫后,那小厮去而复返,恭声说,夫人让她去正院。

初楹道了一声谢,由着旁边的丫鬟碧莲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往正院走去。

等到了正院,待底下的丫鬟进去容禀后,这才缓步走进了屋子内。

朝着夫人温氏和屋子内的几位姨娘毕恭毕敬的见了礼,态度显得格外的温顺谦卑。

一时之间,几道神色复杂的视线都纷纷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狐疑。

沉默了好半晌后,正襟危坐在首座的夫人温氏一边手里捧着青花茶盏,慢悠悠的啜了几口茶汤,一边微微挑眉道:

“刚才底下的小厮说,你腹中怀的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到底怎么回事?”

初楹微微顿了顿神色,暗自斟酌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腹中确实乃侯爷的子嗣,奴婢不敢有半句欺瞒,奴婢自从离开侯府后,便去了云州。

“后来,侯爷几乎每月都会去云州一两次,然后宠幸奴婢,所以奴婢这才怀了侯爷的骨肉,自从侯爷去前线作战,便很久没找奴婢了。”

“若不是因为奴婢腹中怀了侯爷的子嗣,今日也不敢,冒然到侯府叨扰夫人,还望夫人明鉴!”

旁边的花姨娘没想到这小贱人居然离开了侯府,还跟侯爷勾三搭四的。

难怪侯爷最近一年多隔三岔五的往云州走动频繁,原来是被这浪蹄子给缠上了。

更可恶的是这贱婢如今怀了孕,还长得这般娇媚,身段保持的如此曼妙玲珑。

倒不像,当初,容姨娘怀了安哥儿,每天就知道胡吃海喝的,本来就生的圆润的身材变得越发臃肿了起来。

后来顺利诞下安哥儿后,这身段也没恢复原样,早就走了样。

她微微沉了面色,冷嗤一声道:

“我们不能凭你一张嘴空口无凭的说是侯爷的子嗣,咱们侯府就认下了,万一你肚子内怀的是野男人的孽种,咱们侯府岂不是沦为了笑柄。”

“再说,我听闻好像你母亲因为谋害皇嗣,被皇后下旨关押到了慎刑司吧,你选择这个节骨眼上回侯府,谁知道你是不是处心积虑的打着怀有侯爷骨肉的名号,想让侯府出面救你的母亲。”

“这谋害皇嗣可是重罪,你母亲完了,咱们侯府也不能包庇纵容她,徇私枉法吧!”

初楹微微顿了顿神色,一字一顿道:

“奴婢腹中是否乃侯爷子嗣,等孩子出生后,可以跟侯爷滴血验亲便是,若非腹中乃侯爷的骨肉,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然认亲啊,奴婢此番回府,确实是因为母亲一事。”

“奴婢的母亲之前在侯府向来克己复礼,从不敢越雷池半步,这次被人扣上谋害子嗣罪名,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望夫人替奴婢的母亲洗脱罪名,还母亲的清白。”

夫人温氏神色复杂的暗自沉吟了一下,不冷不热道:

“行了,你母亲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若是你母亲真的是冤枉的,自有皇后亲自替她洗脱罪名,何须我一个侯府主母越俎代庖,替她做主,既然她已经离开了侯府,自然从今往后跟侯府再无任何瓜葛。”

“她若真的在皇宫内犯了罪,咱们侯府也替她担不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也别想凌驾于本朝律法之上,你也是一样的。”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暗声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腹中所怀是侯爷的骨肉,只是如今侯爷在前线作战,无从佐证你腹中确实乃侯爷的子嗣。”

“况且,之前皇上亲自下了一道圣旨,恢复了你良籍的身份,咱们侯府自然也容不下你的。”

“如今你求到了侯府,念及以往的情分上,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不如你先行搬到别院去住吧,不过,你可清楚了,若是你腹中胎儿真是沈家骨肉,自然皆大欢喜。”

“可若不然,到时候我必定治你一个欺瞒犯上的罪名,绝对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