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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再睁开,眼前清明一片似乎刚刚只是错觉。

“走,土墩。回家!”

牵着土墩背对百货大楼离开,土墩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小跑跟着女人离开。

她的脚步极快,似乎又有几分落荒而逃。

……

“静静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回屋也不下来吃饭?”

白晓月看着躺在地上四脚朝天露出白花花肚皮的狗,蹲下身轻轻揉弄着。

这狗才来两天不到就和自家人这么亲近,真是通人性。

抬头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白晓月回头看向苏静的两个舅舅,他们两个齐齐摇头似拨浪鼓。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收回手起身,土墩跳起来在她脚边打转,白晓月轻轻绕过它朝楼上走去,敲响房门走了进去。

楼下两个舅舅对视一眼一齐起身朝外走去。

……

“静静,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裹在被子里蒙着头的苏静感受着有人抚上她被子外的肩,白晓月关切的声音透过被子传进来,闷闷的。

曲起膝盖双手环住自己,如同母亲肚子里的婴孩,苏静眼角滑落的泪滴被高挺的山根兜住形成一小汪清泉。

被子外的手消失,苏静并没有听见她离开的声音,闭着眼咬着唇她压抑着心中的酸涩鼓胀。

她本以为自己不发出声音就不会让白晓月看出什么,但是她忘了声音能憋住动作不会。

被子被她裹在身上因此随着她的颤抖而起伏,如同冬日里一只无家可归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幼犬。

白晓月皱着眉想问她究竟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躲在屋里不出来。

偏头看着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银色手表心中瞬间有了猜想。

这块手表她除了洗漱一般都是戴在手上从来不取下来,自己说给她买一块新的也被拒绝。

当时自家女儿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而现在……

被子外脚步声离开,随后是门被关上哒的一声。

苏静抬手拉下被子露出红肿的双眼和苍白的唇瓣,翻了个身看着梳妆台上泛着冷光的手表泪珠忽地滑落。

眸中清澈如泉水,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久哭过头脑袋胀疼又如同被戴上了紧箍咒,她沉着眸子抬手将银色手表从梳妆柜上拿下来。

表盘在她手心上反射着如同珍珠一般的光泽,自嘲一笑将东西塞进抽屉里关上。

黑暗吞噬手表闪烁着的光泽,暗无天日。

和她的情感一样。

……

“晓月?你怎么来了?”

赵母拉开门看着站在自家门外的白晓月眼中闪过惊讶,赶忙招呼她进门。

白晓月脸色如常瞧不出什么,但赵母直觉她肯定是有事找她。

无事不登三宝殿。

带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人上了茶退下她这才再一次开口,眼中闪烁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晓月,你来我们家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吗?他们两个是自由恋爱,我们这些人可不能做出插手他们的事!”

听着赵母的话她忽地笑了一声,唇瓣半勾十分不屑,“怎么?意思你知道赵绍源做的事了?”

赵母一顿没理解过来,什么事?不就是两个孩子在一起谈恋爱吗?

现在华国都推崇自由恋爱不兴包办那一套,难不成晓月她……

不行!

她眼中坚定起来,绝不能让她拆散两个孩子!

“对!我是知道,可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做大人的插手这个干什么?”

听她这话白晓月瞬间维持不住面上的端庄,站起来就开始厉声斥责:“合着你们是合起伙来欺负我女儿!我告诉你们赵家,我们白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母也一头蒙,什么合起伙来欺负?

“晓月!坐下来好好说,他们两个不是就要打结婚报告了吗,什么叫欺负啊,就算绍源这个孩子要对不起静静我们家都是不同意的!”

白晓月听她说结婚报告猛地一愣,“什么?”

“结婚报告啊,绍源前几天拿回来给我们填了,说是打算先交上去,明年再和静静去领证。”

看着她说得一脸认真,白晓月思索着自家女儿反常的反应绝对不是这件事。

如果赵家人不知道,那这件事多半是赵绍源做的。

那份结婚报告是打给谁的?

越想越觉得心凉,她抓起小包就要朝外走,赵母看着她火急火燎地来又火急火燎地走一时间摸不清脑袋,起身朝她道:

“晓月,你去哪?”

白晓月听见她的声音忽地冷静下来,回头道:“你家儿子去哪了?”

“……听说去训练了。”

听她这么说白晓月拉上她的手腕就带着人朝外走去,“走,我们去找他!”

“唉唉唉!”

……

训练场,白渊指着结果报告上的杨帆两个字杵在赵绍源脸上,“这是谁?”

赵绍源偏头免得纸张贴在他鼻尖上却被白杨单手掰了回来。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这结婚报告是你和谁的?!”

赵绍源垂着眸子双唇紧闭不开口,脸上的青色胡茬未打理,更显得整个人格外颓废。

“别他娘的给我装死!我家外甥女这么好的人被你这么吊着玩?我不去直接找上级举报你是给你面子,如果你非要这么油盐不进那么倒霉的也不会是我们白家,我们家苏静也还是好孩子,大把的人等着和她处对象!”

赵绍源不知道是被他话里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哑着嗓子开口:“这件事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我呸!”

白渊将结婚报告猛地摔在他脸上,白杨也松开揪着他领子的手厌恶地在他胸口擦了擦。

“你还想见苏静?做梦去吧!你既然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那么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就算是报纸上也不行!”

他说完转身就走,白杨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跟着离开。

几人的位置在角落里,等人走后赵绍源弯着腰半蹲下来捡起结婚报告。

报告不复工整,被地上的泥泞沾染。也有白渊因为用力蹂躏出来的折痕。

垂着手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起身朝办公大楼走去。

政治处办公桌上,那张泥泞的结婚报告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办公桌上摆着的立牌是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