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浩成啊,你以后有事,一定要跟爸妈说啊,可千万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都饿晕倒了,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
大红鹰职高医务室里,蒋浩成的妈妈蒋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心疼地看着儿子。
说话间,还埋怨地看了一眼丈夫楚天勇,要不是楚天勇没本事,赚不到钱,儿子也不会为了这么点钱饿肚子。
接收到妻子的眼神,楚天勇羞愧地低下头。
今年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过得太难了。
去年养猪的人少,猪价暴涨,他靠卖了五头猪,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养猪多划算啊,只要花个猪仔的钱,给它们喂些自家种的粮食,再花点时间,就可以收获一只大肥猪。
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就算今年猪价没这么高,那也绝对是有赚头的!
楚天勇看着卖猪赚的这笔“巨款”,跟蒋琴一合计,立刻用这钱买了三十头猪仔,就坐等养肥赚大钱了!
这样一来,他们家就可以跟京市的楚天学他们家比肩了,不然老是低弟弟一头,楚天勇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
可夫妻俩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今年的天气竟会如此恶劣。
农民都是靠天吃饭,这天气一差,收成就大幅度减少了,种的粮食就堪堪够一大家子吃饭。
要是只有几头猪,那勉强还能应付得过来,可偏偏......哎......
这下好了,两夫妻因为这三十只猪仔的事,闹得十分不愉快,互相推卸责任。
让他们花钱买饲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三十只正在茁壮成长的猪啊,那得花多少钱?
他们可花不起那钱!
只能合计着,少给猪吃点,大不了就是瘦一点,少卖点钱嘛!
可谁知,夫妻俩你少喂一顿,我少喂一顿,这一来二去的,这些猪竟然饿死了不少!
这可把两人急坏了,赶忙买了饲料回来喂。
但事已至此,想赚钱只怕是难了。
蒋浩成是个从小就懂事的,见楚天勇为难,立刻虚弱开口:“妈,我知道了,我也不是心疼钱,就是......就是减肥减过头了而已。”
他这话一出,一家人沉默了,蒋琴更是“吧嗒吧嗒”掉眼泪。
蒋浩成从小就知道帮家里干活,整个人精瘦无比,哪里还需要减肥?
他这话就是宽慰爸妈的!
楚天勇叹了口气,“浩成,你的钱是被人抢走的?”
这话还是蒋浩成同学给楚天勇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说是蒋浩成的钱被抢了,这才没钱吃饭。
蒋浩成垂眸,思考了一瞬:“爸,没有的事,是我自己弄丢了。”
他爸妈没什么文化,性格比较冲动,要真知道他的钱被同学抢走了,那估计能在学校掀起惊涛骇浪。
他还要在这里生活三年,无依无靠的,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蒋琴听蒋浩成这话,松了口气,她还真以为儿子在学校受欺负了呢,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楚天勇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蒋浩成虚脱地笑了笑,“爸,当然是真的,这里可是京市,不是咱们溧水镇,更不是咱们杏花村,这里的人都文明得很。”
说完这句话,他眸子闪了闪,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听蒋浩成这么说,楚天勇也放下了心,就在这时,一抹倩影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
楚夕月笑得很甜,眉眼弯弯,“大伯,大伯母,堂弟。”
真要说起来,这一世的楚夕月有两年没见过大伯一家人了。以前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她是每年寒暑假都会回爸爸南方老家一趟的。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楚夕月高中生活又忙碌,便没再回去。
但要算上上一世,那楚夕月估计得将近十年没见过了,不过好在她此番见到他们三人,还是有种亲切感。
在病房里的三人先闻其声,再见其人,蒋琴率先站了起来,夸张地说:“哇,这是夕月吧!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大伯母都快认不出来啦!”
楚夕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楚天勇见来的人是楚夕月,身后还跟着一个极为俊俏的少年,眸光闪了闪,继续往门口张望:
“月月来啦?你爸妈没来吗?”
楚夕月笑着说:“我爸妈医院太忙了,今天加班,这不,派我作为代表,来接你们回家!”
拉过旁边的司砚,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学,叫司砚。”
司砚微笑着,跟着楚夕月称呼:“大伯,大伯母好。”说完又向着病床上躺着的蒋浩成点头示意。
蒋浩成一开始看见衣着光鲜亮丽的堂姐,本来还没那么窘迫,只是觉得堂姐家过得真好。
堂姐穿的鞋子都跟他们班有钱的同学一样,是叫耐克吧?
但一见到楚夕月身后的司砚,他愣了愣,这人,长得就贵气,不像他......
同性之间对比过于鲜明,蒋浩成有些不自信,瑟缩着开口:“堂姐好。”
楚天勇听完楚夕月的回答,脸上有些不开心,多年来他处处不如弟弟,被同村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嚼了多少舌根。
此番他千辛万苦跑来京市,他弟弟这是......瞧不上农民哥哥了?派个小辈过来打发他?
蒋琴是知道楚天勇的心思的,趁楚夕月还没看到,立刻将楚天勇挡住,同时踹了楚天勇一脚,让他收收表情。
楚天勇这才假笑欢迎。
这一切,楚夕月没看见,司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了眼一旁还沉浸在喜悦中,傻呵呵笑着的楚夕月,司砚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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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片刻,楚夕月就准备带着大伯一家打车回去。
“司砚,你回去吧,我的自行车就先停在这儿,我明天再来骑走。”
司砚看了眼楚夕月,以及她身后的蒋浩成三人,点了点头,就向自行车棚走去。
但他一走到车棚,就在那里遇到了彩毛三人组,只见三人暗戳戳蹲在暗处朝着蒋浩成的方向观望呢。
司砚轻轻踹了一脚楚夕月的车,嗤笑了一声,眼眸中露出不善:“怎么?这车你们不是绊倒过吗?现在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