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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周敞就发现脑袋轻了不少。

元亓脸上亦挂上些许喜色:“王爷的脸真是恢复了不少,再这样消肿下去,再有两三天该就能恢复如初。”

“是啊、是啊……”周敞在梳妆台前摩挲着小了一圈的“猪头”也深感欣慰,好歹她是赌对了。

在元亓的寝殿吃了早膳,周敞最终决定还是挪回了书房,毕竟既然情况大好,她也不好老赖在人家这里。

更何况,有句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元亓那里再豪华舒服,她也没脸再待下去平白让元亓睡贵妃榻不是。

周敞刚在书房坐定,高远就跑了进来。

“王爷,有消息了,柳姑娘她是被彭良给绑架了。”高远关键时候说话倒是利落。

“还真是被绑架了?”这是周敞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确切?”

高远还是面瘫脸,但眼中明显蒙上杀气:“今早邀月坊一个小伙计偷偷来咱们王府找我,然后说了内情。”

周敞竖起耳朵听着。

“那小伙计是柳姑娘身边婢女的相好。柳姑娘前晚上被关进黑屋,昨天被人偷偷放出来可能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柳姑娘身边的婢女也被利用了,现在也被关进小黑屋,但她亲眼看到柳姑娘一出邀月坊的后巷就被等在那里的人给掳走,架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本就常出没邀月坊,且她认得出其中一人是彭良身边的一个跟班。”高远一口气说完,竟无卡壳。

周敞听着有点儿乱,但也算听明白了:“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不可盲目采取行动。更何况单凭一人之言,也没有证据。”

高远不是鲁莽之人,点点头:“王爷,您说,彭良绑走柳姑娘,会把柳姑娘怎么样?”

周敞想起了之前黄三掌柜他们说起的,有关彭良的那些传闻。

甚至昨天元亓也说了,绑架无非图两样东西——不是财就是色。

高远不是傻子亦有江湖经验,既然这么问,也肯定都想到了。

“你先别担忧,邀月坊不是已经报官了吗?我们再私下打听。”周敞只能安慰高远,“彭良此前那么想得到柳姑娘,现在是狗急跳墙,但他既然得到了,总不会直接害她性命。”

“若是他敢,我一定要他狗命。”高远咆哮。

周敞被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高远,冷静,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找到柳姑娘要紧。”

若是柳娥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是拦不住高远,不过最好还是别出什么事情为妙。

元亓昨日亦说得明白,求财求色,说到底都是可以用钱买通,但关键问题是,对方也得上门来要财才行。

周敞不禁琢磨,从彭良那厮直接下手的可能性。

她不是奕王,但即便是奕王,这个时候也是不惜代价,甘愿同兵部尚书翻脸,也要帮高远的。

正思忖着,元亓带着贺管事、段管事走了进来。

元亓身穿一身绿水荷花的居家长裙。

周敞就先问:“王妃早膳时不是要出门去吗?”

元亓福上一礼:“本要出门,恰巧贺叔来了,正好面谈,也就不必出去了。”

不出去正好,不出去就意味着她晚膳还可以继续蹭饭,周敞想。

接着,贺喜和段管事上来见礼。

“不必多礼。”贺管事先前已经见过很多次,而段管事,周敞只在昨天隔着屏风说过话,不免多打量两眼。

元亓先在上首的椅子上落座:“王爷,贺管事是来向您交接南方的药铺的,段管事嘛,昨天我们说好的,正好也一并商量一番。”

周敞没有想到,昨日随口一说的事情,元亓就这般上心,且今天就将人都请了过来。

可高远还立在一旁,神情焦急,柳娥的事情还没个章程,便歉然一笑:“王妃不如先去与二位交办旁的事情,至于交接的事情嘛……,改日再做商议也不迟。”

元亓也为难:“王爷若无急事儿,最好就在这一、两天,因为臣妾父亲打算要去一趟南庆,贺叔亦要随行。因此锦都这边的事情,贺叔还需要提前备妥,恐怕接下来几天更难抽出时间。”

“老大人要去南庆?”周敞既惊讶,又叹如何这么不巧,事情都赶到了一处。

“是,有一笔生意需得亲自跑一趟才行。”元亓神情间似也不愿父亲远行。

元亓如此说,周敞再不能拒绝。

高远亦才反应过来:“属下先告辞。”

周敞不放心叮嘱:“高远,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先在暗中打探,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回报,知道吗?”

“是。”高远躬身应下。

高远答应下来的,就肯定能办到。

哪怕就得一个“是”字,周敞也能稍稍放心,就怕他冲动行事,反而好心办坏了事儿。

高远离开,周敞这才正式请贺喜和段管事落座。

贺管事先将洛水以南十七家医馆和九家药材铺子的名录和账目交给周敞。

这是此前三朝回门的时候,元裕就承诺要交给周敞打理的。

周敞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两下,实则什么也看不懂。

她最感兴趣就是这些生意是否赚钱,可惜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写着收益,因此放弃。

贺喜则道:“目前这二十六家铺子分布在沛水以南各处,运转良好,倒是不必殿下操心得。”

“当地有总负责人吗?若是本王想有所变动,该找谁办呢?”周敞放下账本,看与不看都一个样。

“殿下是要如何变动?”贺喜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立刻低眉敛目,“嗯……,殿下三思,这些店铺上的人员现在都是齐整的,收入稳定。甚至有些店铺经营已经超过三代……”

“贺管事放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周敞打断,“只是,若是有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也总得找得到对接人。”

这些生意名义上说是给自己打理,实际上还在元家,只是其收益会给到奕王,她的脸再大想要,但奕王的意识明明白白就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