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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敞郑重向显王一拱手:“显王兄,小弟先走一步,在此先预祝显王兄此次狩猎夺魁,得金缕玉璧一件。”

显王也就说不出什么。

周敞再不理会其余人,带着瘦猴和高远去了临帝的祥銮殿。

昨晚大火损毁最严重的是御书房,祥銮殿虽然距离御书房不远,但大半都得以保全。

周敞参拜了临帝。

临帝看起来状态还是不佳,但还是强撑着大加称赞了一番奕王昨晚“拼命救驾”之举。

这事儿纯属巧合和误解,周敞尚不习惯“揽功”,只好含糊其辞要糊弄过去。

末了,临帝提议:“如今这猎宫烧了大半,朕手边实在没什么能赏与皇儿的,不若就那条金缕玉璧吧,所幸一直放在这祥銮殿中,得以保全。”

呵呵,还真是……

根据奕王对临帝的认知,周敞本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指望临帝能给她什么好东西,但这金缕玉璧可实在是个烫手山芋,实不能要。

因此再三谦虚道:“昨夜之事都是儿臣的本分,更不敢要什么赏赐。至于金缕玉璧,本该奖给此次狩猎最多之人,那该非显王兄莫属,儿臣怎么能要。”

“哦,铭儿真大异从前,是真的长大了。”临帝惊喜。

但若说“救驾有功,该当封赏”,真让临帝实打实再拿出什么宝贝来,却也舍不得。

因此皇帝又貌似不经意叹口气:“唉,不过,刺客纵火行凶,好好的避暑狩猎闹到这般地步,还谈什么狩猎比试,想必显王作为兄长也是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

周敞当时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一万个拒绝。

显王脑袋大眉毛粗,嘴都比常人大一圈,表面上不在意,背地里还不想吃了奕王?

但天塌地塌,周敞“辛苦”给奕王立的人设不能塌:“父皇,且说这金缕玉璧给了儿臣,既不能吃也不能戴,更不能卖了换钱,只能供在家里,那有什么用。父皇还是赏点儿别的。”

临帝虽觉这么说话才是奕王,但也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问上一句:“那你说想要什么?”

周敞就往周围扫上一圈。

临帝心中立时警铃大作:“不,啊……,朕知道了,不若容朕想一想,待回锦都再行封赏。”

“父皇这就打算回去了吗?”周敞也没瞧上什么,主要是昨晚一场火,把殿阁内外都熏个漆黑,她目之所及,位面客户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临帝就耸耷了脑袋:“唉,猎宫被烧得如此严重,朕还如何待得下去。更何况你端王兄伤得如此严重,这里缺医少药,还是回锦都治疗得好。就这两日,待他情况稳定,能挪动了,朕就起驾回銮。”

“父皇思虑得是,不知端王兄如何了,儿臣也正要去瞧一瞧他的伤势。”周敞也赞同。

“唉……”临帝愁云惨雾,缓缓摇头。

看起来是真的了?

周敞也就告辞。

从临帝那里出来,再转去怡贵妃顾氏的舒芳苑。

端王情形到底如何,还是亲自瞧上一眼才能确准。

可惜,舒芳苑的人进去通传了半天,再出来就称端王尚在昏迷之中,见不了客。

周敞所料也是如此,又问了两句情况。

得到的答案,端王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命是能保住,至于腿……,还是个未知数。

周敞得了答案,转身即回莱芜苑。

高远早就被周敞打发先回去了,只有瘦猴在后相随:“王爷,刚才陛下召见,是不是提起赏赐之事?”

“算是吧。”周敞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瘦猴追问:“怎么叫算是呢?能有多少?王爷说出来,也让奴才提前跟着高兴高兴。”

周敞对此不抱多大希望:“能有多少,得待回锦都才能知晓。不过想来不会有什么,凡事还是靠……。”

他刚想说靠自己,又觉这话说起来多少惭愧,奕王府现今的收入银子,几乎全是靠了元亓。

还有刚才的金缕玉璧,不是她不想要,若是能做了“带货”肯定是不小一笔佣金,然而如今格局变化,情势不明,她必定得小心。

接下来,临帝虽然一天都在猎宫待不下去,却还是硬生生等了半个月。

等端王伤势稳定,能够移动才好启程,再加上这次猎宫遭遇放火和刺客,多有亲属女眷受惊不轻,也待调养,这一等就又是十几天。

这期间,周敞虽然百无聊赖,找各种机会“收刮”,但奈何经过刺客纵火这么一闹,诸事都歇,她什么也捞着。

甚至本该最热闹的狩猎嘉奖宴会也取消了。

没有宴会,倒是也没耽误显王得了金缕玉璧。

而周敞就连个“捡”盘盘碗碗的机会也错过去。

最后,临帝的御驾于六月二十四终于启程返回锦都。

三天路程,到达皇城,比之往年至少提前回来两月有余。

而刺客纵火行刺一事,最终被定性为南方暴民所为,只是人都已经查无踪影。

六月二十八,已经是周敞从猎宫返回锦都的第三天。

一早吃过饭就近到晌午,再琢磨了一阵,又是午后。

“你说这个‘不见踪影’能是什么情况?”周敞这两日圈在府中就只专注一件事。

在猎宫之时,她曾威胁彭良,回锦都三日之内交出柳娥,如今三日期限已到,一大早高远就去门口守着,却什么也没有。

周敞又让他派人去兵部尚书府打听,确认彭良的行踪。

结果打听了大半天,直到晌午方得回信,得到的结果却是,彭良不知所踪,且不只是今日,而是自打回了锦都,就再没人看到彭良的踪影。

彭良既不在兵部尚书府中,也不在任何已知的亲戚朋友或者外宅之中。

周敞原本只是口头威胁,还没想好,若是三日交不出人来能拿彭良怎么办,看如今这个状况倒是要仔细想一想了。

不过,即便身为奕王,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杀人吧。

可话已出口,样子还是要做的,大不了将彭良抓来,这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已经打草惊蛇,全无退路了。

谁成想,高远直接找不到彭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