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家一起。
就不需要再独自负重前行了。
无论银时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困难,多么深不见底的深渊,多么残酷的命运。
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他们就能够在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开辟出新的道路。
在他笑着的时候,大家会和他一起笑。
在他哭泣的时候,大家肯定也会和他一起哭。
银时没有离开的理由。
如果是他的话,本来就能够感染到周围的人。
被仰慕着,向往着,爱着,成为所有人下意识追寻的暗淡光辉。
为了这一个人,整个咒术高专、禅院家,乃至整个咒术界中受到过他帮助的咒术师们。
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动吧。
银时愿意的话。
就能把一人份的寂寞分给其他人。
让负面情绪像是融入了大海中的墨汁,在翻滚的浪花中消失踪影。
这简直像是童话故事。
可是真希却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不坦率的恶言恶语。
她的双眼中好像酝酿着炽热的火焰,又竭力不表现出压迫感。
这就是事实啊。
只要银时愿意留下来。
这个童话就会成为现实。
起码在真希选择的五条悟阵营中。
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东京咒术高专在十年前就是银时的退路。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确保对他的援助,以及庇护。
至今依旧保留的这间宿舍,就代表了这一点。
即使漫无止境的休学已经彻底变成了退学。
禅院银时也依然是这里的学生。
学校庇护自己的学生,没有任何可质疑的。
“……”
银时的瞳孔中晃动着稀碎的光。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又略微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失去记忆说不定就是一个好机会。
去依赖一下他们,也不是多么罪不可赦的坏事吧。
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像是在黑夜中握紧禅杖,不知疲惫的向前时。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还存在着点起了篝火的光芒。
银时曾经向往过的灯火就在这里。
真希以及整个二年级,伏黑惠以及整个一年级生,五条悟所代表的高专教师与辅助监督。
以及包括七海和灰原在内的咒术师。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众多人产生了联系。
黑夜茫茫,不管他向着何方踽踽独行,都能够抬头看到灯塔。
散发着独特的温暖,照亮了上空。
可是。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平静的避开了真希的视线。
将目光放在窗外。
不行啊。
就算无视最需要解决的白诅。
他们之间也有着决定性的隔阂。
这点决定了银时绝对不能接受她的帮助。
必须忽略灯塔的指引,一个人走下去才行。
真希肯定不知道吧。
虽然失去了记忆,银时却也及时的获得了情报。
所以他自然知晓。
真人说的是实话,过去的银时选择了逃离他们,和诅咒为伴。
于是他绝对不是咒术高专应该庇护的存在。
而是和咒灵勾结的叛徒啊。
事到如今还去贪恋什么亲情的温暖。
从根本上就没有这么童话故事一样的选项。
他能够走的道路只有一条。
由过去的银时选择,验证,并且坚定要走下去。
为此不惜伤害所有人的心。
也绝对要抵达的终点。
银时只为了那个目标而活着。
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只能为了找回那个目标而行动。
没什么向亲人撒娇的时间。
他想要缓解气氛的随手挠挠头发,又被约束带绑着动不了。
干脆轻声叹气,顺便将那点让人动摇的情绪排干净。
“喂喂、就算你现在问我,起码真的给我个选项吧。”
“先是追杀再是奇怪的捆绑play,看着是会考虑我的意见,其实根本没有走掉的机会。”
“表面上是多选题,实际上把另一个选项的按钮扣掉了。”
“这是欺诈啊!”
原因的话题被他若无其事的略过去了。
不过真希反而觉得,这样也好。
如果银时又要因为那个原因出走,光凭这点束缚是绑不住他的。
能留下来,肯定是因为他愿意在此驻足了。
或者还没有想起来那个原因。
前者的情况下,具体的原因也并不重要了,起码没有他本人重要。
至于后者,现在更没有必要去强行让他想起来。
只是维持在这个平衡中就好。
在这段时间里面证明,咒术高专就是最好的选择。
真希哼了一声:“才没有那种选择呢,伤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去哪里才满意啊。”
“果然像是庵老师说的那样,净会给人添麻烦。”
“养好伤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银时试图给自己争取个好点的待遇。
“你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起码一天供应一个草莓芭菲再来讨论这个话题。”
突然开始讨价还价了啊,竟然还是在讨甜品吃。
真希不由得感叹:“重伤的家伙在说什么呢。就那么想要?口味怎么还是没变啊,真是孩子气。”
“你是什么要每天送礼才能加好感度的Npc吗?”
“凑齐一百天,就能集齐一百点好感度的那种。”
银时理直气壮的回答:“当然了,我可是要成为糖分王的男人。”
“什么太冷了吃不了芭菲,觉得只能在夏天吃才是邪道吧。”
“人应该是更加自由的,拥有秋天也吃芭菲的权利!”
“起码冬天再考虑一下吃点别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在银时养好伤再恢复记忆之前,他应该不会再度离去了。
现在的他肯定没有什么要走的理由吧。
所以真希难得柔和下来,将手肘杵在了床边,对着他笑了。
“真没办法,明天交流会结束,帮你带回来好了。
“你要是再偷跑的话。”
“就不是用洞爷湖抽两下就解气的事情了,干脆杀了你。”
银时像是被吓到般抖了下。
真希原来是这个设定的吗,总感觉有点黑化的征兆。
他都有点想要躲开了。
见状真希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锐利的眉眼被喜悦的光彩柔和。
难得带着点像是这个年纪特有的轻盈感。
看上去就是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
“真亏你一边笑着一边还能说出这种话啊!”
“那个叫什么,女人的心情就像是秋天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晴什么时候下雨,能给我个简单明了的说明书吗,要猴子也能看得懂的那一款!”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真希低低的笑着:“要读懂心可是很难的。”
“可能要花上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