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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月悬烟江 > 第90章 串通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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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凭什么来逼问我?一个举人,一个仵作,可是奉了官府之命?邓知县命案早已告结,何况整个上杭百姓都说他冒犯龙王,品行不端,死有余辜!已有伍文轩为他抵命,还想让更多的人去为他死不成!”

曹长安突然情绪激动,苍白的脸像是挨了巴掌,憋出了微红。

他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哭腔,像压抑着的嘶吼,也像是苦苦哀求。

“更多的人?也包括你。”

杜言秋平静地看着曹长安。

听起来淡淡的一句话,还是刺穿了曹长安的心。

曹长安手捂心口,大口喘息,“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官府定然也不想再令此案引起风波,你们何必还要多管闲事?”

“曹长安,杜公子是邓知县的好友。他只是想找回邓知县遗骨。正因暂无官府插手,所以才不是我舅舅来。杜公子不是多管闲事,他管的是自己的事。”姜落落道。

杜言秋双手背后,“你说的官府只是上杭,乃至汀州。邓毅为去年新科进士,以明法科第二名受朝廷派遣至上杭为官,我就不信,朝廷能看着如此人才莫名其妙死于任上。不论汀州知州如何向上呈报,我杜言秋可豁出去赴临安为好友击响大理寺鸣冤鼓!到那时,可别怪我亲手将你曹长安送至大理寺受审!”

闻言,曹长安双腿一软,扑通倒地。

似乎站在他面前的真是大理寺钦差!

“曹长安,有什么话别再藏着,快说吧。说出来你自己心里好受些,杜公子也可先有斟酌,还有商议余地,等吃上官府之苦,可就晚了。”姜落落从旁劝解。

瘫坐在地上的曹长安闭了闭眼,颤声道,“那日在县衙大堂,我得知文轩算计我,想置我于死地,真的一时难以接受,满脑生乱。可之后待我清醒一些,突然明白……我……也是害文轩的人……”

“将伍文轩拐至魁星堂求签也有你的份!”

姜落落得到了肯定答案。

罗星河与她说起茶馆的事时,起初他们都猜测曹长安是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才会坐在茶馆寻思琢磨。

可之后转念一想,即便对伍文轩与其貌合神离、往死诬陷极为愤恨的曹长安还是在意伍文轩是否被人算计,可不同寻常地坐在茶馆,难道就不怕令人起疑,招惹麻烦?

曹长安可不是胆大之人……再想到有的人心思浅,会在曾经犯过错的地方忏悔……而曹长安又对“怂恿”二字格外激动……

“是……是的……”曹长安双手掩面,无脸见人,身子跟着抽噎的气息剧烈抖动,“是我没有与文轩说出实情,还亲自陪他去了魁星堂。”

“是你与那几个在茶馆说话的学子串通在先?”

姜落落原本还挺可怜惨遭好友背叛的曹长安!

“我没有与他们串通!”曹长安两手松开,露出一双通红的眼,“我只是……只是贪了一笔钱财……”

杜言秋走到屋檐下的矮凳前坐下,“仔细说清楚。”

曹长安起身,踉跄地来到杜言秋身旁,跌坐在门阶上,“那日我在休沐日返回县学的路上,碰到同窗王祈,他与我说,县学中有人暗中设赌,赌伍文轩返回县学的三日内是否会去魁星堂求签。县学中有人背地里聚众开赌的事我是略有耳闻,与赌坊不同,他们不摇骰子,而是赌人。”

“赌人?”姜落落头回听说,“怎么拿人做赌?”

“应该就是赌某人检试成绩,或者科考名次,或者做其他事会有什么结果等。”杜言秋道,“我在别处也有所听闻。”

“对,正是如此。”曹长安道,“只是我没想到,伍文轩也会成为他们的赌题。当时我很惊讶,到县学后,我们从早到晚都在读书,又非大考之时,伍文轩怎会突然想到去魁星堂卜卦?”

“王祈与我说,他们赌的就是这般出乎意料。不过听说押伍文轩一切如常为多,有少数想碰运气的押伍文轩会去魁星堂。王祈偷偷将此事告知于我,是想让我提点伍文轩不要被那帮赌生利用,不论哪边为赢,设赌之人都会赚抽头。那几个霸头就是变着花样名目搜刮钱财,可有人为讨好他们,偏偏贴笑又贴钱的去迎合,而有的人则是被逼趋附。”

杜言秋道,“他们是正反押法,押注只有两个,一切如常与去魁星堂。若伍文轩二者都未做到,这次赌局就可算不作数,参赌之人收回赌注没任何损失,设赌之人赚不到分文抽头。想让伍文轩不被利用,只能如此。可你却生了贪念,想捞个偏财,只要赌对伍文轩去了魁星堂,不论设赌之人抽多少,你都能赚个大头!”

曹长安低下头,“是,我觉得借这场赌局必定能赢个大的,若放过,岂不是到手的钱财溜掉,也便宜了那几个霸头?我知道王祈是被逼下注,他告诉我此事,就是想把这场赌局搞成不作数,只要设法让伍文轩告假陪我去别处做件事,便可达此目的。可我……生了贪心,便与他说,不如将计就计,当下多下几倍注,联手伍文轩大赢一把。”

“王祈一听,我肯这般相助,自然十分高兴。我肯定不能出面参赌,只能与王祈分利。可王祈也不敢独自多下注,太过显眼,便又找了三两个信得过的人分开下注,到时都分我一些便是。能被拉入赌局的,或者是被霸头们认为可靠的狗腿,或者是胆小怕事被逼无奈的。王祈叮嘱我千万不要泄露此事,否则在那帮人跟前定无好果子吃!可我又何尝不怕此事被伍文轩知晓?”

“你为何不与伍文轩明说?”姜落落问,“让他知道实情,你们便成了同伙,他也不会傻信什么卦签。”

曹长安苦笑,“文轩最恨赌博,他爱慕的女子就是因其父涉赌,被卖到他乡给人家做妾。我怎敢与他说,让他配合做赌?”

“所以,茶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是你与王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