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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苦苦挣扎绞尽脑汁,循循善诱章显诚意

很多事情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就会千头万绪,可古月偏偏越来越乐此不疲,因为他的目的可不是楚国长治久安,更多的牵绊才会让他自己的发展得到更多的契机,不过当晚那场袭击下楚国百姓的惨状让他触动很深,虽然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本应该和这些人毫无干系,可多少年受到的教育让他很难狠下心去不管不顾充耳不闻,虽然不可能在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推行民主,但他至少期待一个相互制衡谁都不敢动弹的和平,那样至少不会浮尸百万流血漂橹。

生命诚可贵,或许这些人不清楚这个道理,但古月自己一直记得,尤其是魂穿之后更为珍惜。

所以他打定主意,在唐问天搅动风雨的时候去蹭一蹭,以便积蓄自己的力量,最终能让那个野心勃勃的楚皇淡定下来。

可惜,这些设想无法对谁提及,上官铃兰和唐霁凰足够聪明和远见,但他们对楚国的热爱对楚皇的忠心不能允许她们去考虑更多,慕容荻或许很乐意给古月解压这份过于沉重的负担,可她多半会从中找到对陈国有利的方式,此消彼长可不是古月乐意见的,至于孙逸月已经不堪重负,家里很可能又出了新问题,还是不要再让她劳累的好。

还能说上话的无非唐家兄妹和鬼瞳了,对于唐沐霖和唐羽星而言,忠诚自然高于一切,而唐晓焱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还是不要过多加注成年人的牵绊为好。

鬼瞳是一个难得没有国家概念的人,毕竟她从小便家破人亡被一个亡命徒养大,可她内心的纠葛却是所有人里最重的一个,因为杀父仇人是唐问天,这样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如同压在她心头的巨石,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一二,而且她始终明白,古月是不可能真的帮她报仇,毕竟唐问天是唐霁凰的父亲,而她自己已经和古月千丝万缕,分割不开了。

想及此处,古月忽然有些落寞,因为无法和人倾述自己心底的秘密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人最害怕的还是孤独啊。

可古月并不后悔,作为一个有着先天优势的外来者,他受到各种小说中的穿越者熏陶,本能地有着优越感和使命感,甭管天可不可逆他都没有顺天意的道理,只不过本身的个性让他能够始终保持低调的态度罢了,至少目前他可没有任何逆天的资本。

扮猪吃老虎才能活得更久,这是他玩游戏时一向的作风,而这次人生的游戏没有读档再来的机会,他只会更加慎重。

唐羽星想到过自己的话会让这个心思重的家伙更加殚精竭虑,故而没有继续打扰他的打算,自己妹妹在那安心练功,是真的很难得,或许也只有这家伙能让晓焱如此听话收心了,而自己二姐正缠着鬼瞳进行那没有结果的追逐,看到她的进步倒是让人饶有兴致,于是唐羽星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只不过没有提到只言片语,毕竟父亲说过,不需要担心,古月会为了自己小命安排好一切……

晚膳前古月继续去为大皇子治伤并且埋雷,虽然明显感觉到伤势好转,但大皇子依旧没动声色,一如既往地看似豁达,其实他也在纠结,古月这人太过跳脱,无法掌握,更不可能真和他当自己人,但眼下似乎越来越不适合去出手铲除了,因为不仅仅是楚皇的期许,各国之间也有了他的存在意义。

可是,想的越多大皇子越不甘心,虽然眼下这家伙不可能对自己使绊子,但没人可以保证未来某日不会出现被这家伙坑害的情况,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还是没有真的让自己摒弃天性的自大,以至于对于古月这么一个残废过分托大了。

大皇子的心腹副将十分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所以他看向古月的眼神虽然依旧空洞却不再毫无含义,不止一次他都在考虑是不是铤而走险为大皇子除去这个隐患,可天阶武道大会已经临近尾声,机会却从未出现,只不过如此放过他实在让人好不甘心。

对于古月而言,去往大皇子营帐只是一种日常工作而已,他相信系统的判断,埋下的暗雷足以为自己保命,所以随着治疗过程趋于尾声,他反倒越发轻松了,因为大皇子这般有抱负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这个小角色一命换一命的。

当然,一旦真的用上了暗雷,也就到了真正撕破脸的时刻,而这个布局并不是为了杀掉大皇子,所以那之后才是真正困难的时期,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大皇子受制于各方压力不要铤而走险便好,相安无事才是发展之道。

和鬼瞳一起回到自己营帐就餐时,已经有人在此等候,潘吉。

对于这样一个客人,古月也并非没有料想过他可能会来,毕竟赵木手上有自己需要的夜明珠,而潘吉是他唯一可以托来探口风的人选。

“不知潘先生要来,刚刚去给大皇子诊治了,让您久等实在罪过。”

“古大人一直很忙,也不必虚礼,来此是为了赵木那颗珠子,你准备怎么换?”

这潘吉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过古月自己也真没想过到底要用什么换,讨价还价毕竟是个精细的过程。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啰嗦,其实不只是那颗夜明珠,对于那颗四品培元丹我也很感兴趣,如果赵先生可以割爱,其他的奖品我也不介意照单全收,就看赵先生需求什么了,我目前可以稳定提供的是丹药和铭文,虽然只有三品,但可以保质保量,而且未来可期,另外,我准备弄出来的酒水行当也是可以观望的产业,意义一定大于这行当本身,潘先生和赵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一同参与下,至于其他的交换物,老实说目前我没法给与保证,但总归是有办法的,毕竟门路在那。”

对于古月的坦然潘吉也有所认知,而他所说的门路在那,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可古月不仅想要夜明珠,还需求那颗丹药,这就需要斟酌了,毕竟四品丹药明着给了古月也不太好让赵木对周国交代,可若是古月的条件足够诱人,暗地里给谁不是给呢?

更何况古月话里有话,他的酒水行意义一定大于本身,这肯定不是虚言,至少潘吉自己都可以理解最肤浅的一条,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各国人来来去去自然带来了各国的是非恩怨,那可就成了消息的集散地了,更有甚者,古月完全可以用酒水行做幌子,来一个明面上的黑市,谁还真会在楚国境内去干涉他呢?

以他的人脉做成这事真心不太困难,但各国的渠道还需要打点,这就是他所说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了,毕竟以赵木或者潘吉在周国的地位,都可以办成很多事的。

“古大人依旧如此自信,不过在下只是一个传话的,并不能真的替赵木做决定,但古大人的诚意我会如实带到,想必赵木也可能心动。”

“潘先生自己其实也可以有所交换,不是么?”

“哦?你对我最大的惦记无非是那秘籍,我可没藏私,你还需要什么?”

“自然是潘先生你的人脉和地位了,要想我的酒水行在周国畅通无阻,这可是需要很多打点的,但在下天生不喜欢这些鸡零狗碎,若是有潘先生和赵先生的支持,自然省事很多。”

古月既然已经将目的摆在了明面,潘吉也懒得虚与委蛇,毕竟他所说的不喜欢鸡零狗碎,潘吉自己也深感同意!

“这事我还得去和赵木商量下,毕竟眼下你还给不了我太多。”

“您觉得唐二小姐那把琴如何?”

“嗯?!”

作为音律大家,潘吉自然对唐霁凰当日所用的古琴记忆犹新,但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去惦记别人的东西,可古月突然的提及绝非不经意,这里面肯定有他的戏份,于是潘吉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很想看看古月到底准备如何。

“不瞒潘先生,其实在下对于音律一窍不通,但眼光还行,作为一个门外汉也能看出那琴的不凡,所以当时和霁凰一同落难大森林机缘巧合得到了这琴并且送给了她,毕竟一把琴对于魔兽而言可有可无。”

古月这话三虚七实,目的自然是让潘吉以为这琴来自魔兽那边,毕竟自己的本钱不足为外人道。

“就是那头和你做交易的雪虎?”

古月和魔兽那些事人尽皆知,潘吉自然也早有耳闻,可他从未听说过古月还曾在魔兽那得到了古琴,或许正是因为这琴一直都在唐霁凰手里,而古月自身是不曾涉猎音律的,所以人们想当然地以为唐霁凰的琴本就是她们家的而已。

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条消息曾经指出,唐家有这么一把好到离谱的古琴,而且他家世代习武,甚至唐家兄妹的老妈也是女将军,弯弓搭箭跨马出征对她而言是常事,可如果她曾经精通音律便绝不会丝毫没有留下记载,毕竟任何一个人的爱好都可以成为攻陷他的弱点。

“说来,在下一开始并不识得那巨大老虎的种类,还是事后有人告知的,不过它能口吐人言甚至扬言也就大将军还在它眼里,不得不说当时在下那叫一个慌神啊,为求自保并且守护霁凰,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全抖出来了,若不是腿脚不便我估计都会直接把衣服给扒了……哎,确实不甚光彩,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巨大老虎见到了我所炼制的特殊丹药,也才有了后续机会,我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古月如此“坦然”地述说着当时的过往,潘吉基本信了,毕竟谁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丑事?尤其是一个有权有势更有名望有追求的家伙,可他并不清楚古月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更不清楚越是这种看上去能常人所不能,对古月而言那都不叫事……

“古大人的事迹人尽皆知,能够和魔兽达成交易可谓前无古人,不过那琴是一种筹码么?”

“其实那琴是用来交易的方式,毕竟他们是魔兽我们是人类,每次交易很难定下具体时间,而我们这方去了大森林边沿,总不至于大喊大叫吧?于是这琴声就是告诉巨大老虎丹药送达。”

“原来如此……”

那把琴的品级潘吉是看不清的,所以绝非凡品是板上钉钉,要说对魔兽而言一把古琴确实无用,可就这么白送给人类,并不像是一个叱咤一方的魔兽领主会愿意干的事,但要说拿来作为交易的保障,确实合情合理。

故而潘吉最后一丝疑惑也解开了。

“那头巨大老虎能有如此口气,自然也是有着相应的实力,至少它手下十二头臂展数丈的巨雕就能对身经百战的唐家军起到十足威慑,而它的宝库有着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前人遗留,也自然包括很多搜刮抢占,而其中,就像是那把古琴,对它们自身作用不大的便是可以交易的范畴。”

“对魔兽而言,最缺的是什么?”

知道古月这事在特地“诱惑”自己了,潘吉也不装样子,索性直入正题。

“大森林物产丰富,它们最不缺的是天材地宝,而日常消耗总归会遗留一些副产物,譬如咱们人类比较需求的兽皮,对它们而言其实很累赘,但兽骨和魔晶,咱们需要它们更需要,所以上次找它要的魔晶可是花了我大价钱,这个暂且不提,要说它们最需要的自然还是魔兽可用的丹药,不过在下一直在考虑另一种可能,既然丹药分为人类和魔兽使用的两种,那么其他行当呢?譬如铭文?”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古月一直在考虑,可惜并没有时间去尝试,而且铭文的过程并不像炼药那么直观,可以正炼也可以逆炼,如果真有魔兽可以使用的铭文,那一定是某种特殊的体系,譬如魔兽的文字。

关于这一点系统也给不出答案,因为毫无资料记载,可古月始终有这么一个期待,若是真有其事,自己在魔兽中的地位又会有所上升,或许雪虎以外的统领也会不吝赐教了。

一家独大总归是率性而为,若是能有一个竞争,那才是需要殚精竭虑地谋求利益最大化,古月作为供方才有了斡旋的余地。

“莫非古大人如此大费周章让各国互通有无,是为了探求其他行当的可能性?”

这话可把潘吉惊呆了,不过他也不由佩服古月的胆识和魄力,毕竟是第一个与魔兽做交易的男人,这份眼光的确不凡!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事实上各国间的利益纠葛人尽皆知,譬如楚国被限制了炼药,陈国又何尝没有被限制铭文?

同理郑国除了铭文其他行当都拿不出手对吧?

顺国也只有锻造技术可以吹嘘,汉国那渔业发达水产丰富民生想必会更富足点,可金钱真能换来需求么?

就好比这次大赛的奖励,恐怕最让三甲不屑的,就是那几千两黄金了对吧?

那么周国呢?每年产量有限的精金真的可以让人民幸福么?”

潘吉虽然并不擅长考虑这些,平日里也懒得去想,但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无属性”,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是能让他懂得一个道理,周国的日子并不算好,不能让所有百姓富足才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而“无属性”自然是最低等的那一拨了,虽然周国有着傲视六国的精金产量,可这些能够直接置换成需求么?并不能。

因为矿产毕竟只是原料,想要锻造出超极品装备,怎能不去顺国?想要用来铭刻高阶铭文,怎能不找郑国?

而且,作为最大的原料供应商,周国其实并没有相应的地位与尊重,因为顺国人或者郑国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周国不能自给自足,把矿石屯在自己手里,就只会是一堆堆矿石,精金和废铁无异,而反过来顺国和郑国可以去找楚国或者陈国进货,虽然他们产量少,管控严格,但只要能互惠互利,没人会真的拒绝。

说到底,掌握技术才是关键,原料并不能主导市场。

潘吉忽然有了一个让自己不禁恶寒的想法,那就是古月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有着他的目的,他其实看准了周国的现状,才会一步步让赵木以及潘吉自己落入他的瓮中,偏偏无法真的逃离。

“古大人是想让各国通商?”

“这个计划太长远了,而且由于各国皇帝陛下的私心,基本不太可能实现,但我很厌恶眼下的局面,就拿我自己而言吧,我对炼药和铭文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楚国拿不出丹方给我研究,怎么办?我为了一个三品单方还得特地跑到陈国去参加什么鬼炼药师大赛!甚至差点把自己交代在了那里,而且那些人还对我身边人出手!”

古月的愤慨溢于言表,如果说针对他自己的那次袭击很可能是为了轮椅,毕竟自己没有损失,但离开陈国时的那次就是赤果果的截杀了,目的在于不让他离境,并且真的伤到了上官铃兰!

归根结底,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是自己太无力,也是眼下这六国领导人弄出的制度所累,如果不需要去陈国,哪还会有什么一张轮椅引发的血案?

所以从那时起,古月就暗自决定,一定要改变这个现状,至少自己不需要再去哪个国家走一趟才能弄到四品丹方!

潘吉被这份真实的愤怒所震撼,作为一个天阶大圆满,他并不知道为何眼前轮椅上的少年可以让自己忌惮,是因为关于他的传闻?还是因为他的背景和人脉?又或者,只是他自身就有不少办法让自己不舒服?

“古大人的想法在下有所了解了,或许赵木也会被触动,可是,如果我们俩真的愿意和古大人做交易,需要交出什么把柄么?”

“我这人一直觉得诚信很可贵,既然是要做交易,要当生意伙伴,谈什么把柄?

你们愿意那就可以加盟我的‘六六六’小酒馆计划,当然,这里面并没有任何义务,每一次交易都得是你情我愿的交换,只要你们有需求,我就去找到那需求,只需要你们拿出相应的报酬而已,而我的这个计划,因为一开始便说了不会走上层路线,不会特地对皇室或者重臣开后门,所以势必是会受到他们的打压,这也是为何我需要二位的原因,毕竟我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和那些官老爷尔虞我诈,经过‘九天陨铁’一事之后,潘先生应该懂我才是。”

弄清楚那次关于“九天陨铁”的交易来龙去脉之后,潘吉确实对古月的态度有了天然的信任,说到底,楚皇用自己的操作让眼前这个最大的受益者亲自把自己的利益拱手让人,若是他还对楚皇感恩戴德,那他就是脑袋没长齐全!

可古月是么?这六国里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如此去设想眼前的轮椅少年,不然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既然古月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楚皇,更不是为了楚国,那他才会真的想尽办法,毕竟这一步步都是他自己的基石。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潘吉必须承认,自己的确动心了,而且,他明知道古月就是在一步步地“诱惑”自己,却偏偏没法拒绝!

为何?因为古月找对了人!

潘吉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也知道古月对自己有所猜想,那就是一个”无属性“从小被人歧视,又弹劾”家国情怀“?

也正因为如此,古月才敢张口闭口“各国陛下”了吧?至少他能判断,潘吉并不会因为自己家的陛下被人说,而真的动怒。

而且,古月的态度和方式很坦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不需要任何保障,主打一个“你情我愿”,这就有了太多可以转圜的余地,难道他就不怕被人背叛么?

这个问题,潘吉略微思考便有了结果,因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碰巧赶上,而除了自己之外,古月还认识了赵木。

除了赵木之外呢?

说白了,没人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