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妍奕上了车,见厉司炎不说话,她也没有吭声。
难得能落个清静,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她就那么水灵灵地坐在厉司炎的副驾驶上安稳地睡了过去。
听见右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厉司炎朝右边看了一眼,看着女人恬静的睡颜,他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比起往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果然还是现在这样安静点更招人喜欢。
转回头,厉司炎默默把音乐的声音关小了些,然后调整了下车内后视镜的角度,使其恰好照的到韩妍奕的样子,就这样一路开到了韩妍奕住的公寓楼下。
彼时韩妍奕还在熟睡,厉司炎也不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等她醒来。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韩妍奕才睁开眼睛,她有些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看起来似乎是这一觉睡的很不错。
见状,厉司炎赶忙移开视线,幽幽地来了句,“睡眠质量挺好。”
也是这时韩妍奕才意识到,车子竟然停在公寓门口,而且处于熄火状态,说明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结合种种情况,厉司炎刚才的话明显就是有几分嘲弄的意味。
这韩妍奕怎么忍得了?
她一边去解安全带,一边回应厉司炎刚才所说,“厉总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成天话里有话,让人捉摸不透。”
厉司炎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被韩妍奕误解,便也跟她呛声,“是你自己想太多,我说的只是字面意思。”
然而韩妍奕早就在心里给他定罪了,对他的解释更是一字不信。
她转过身,皮笑肉不笑道,“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我很好奇,既然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莫非趁我睡着期间,厉总在行什么鬼祟之事?”
闻言,厉司炎不禁想到自己方才盯着韩妍奕看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他很快就把那抹情绪隐藏了起来,没有让韩妍奕发现任何异常,“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分明是某人睡的太沉。”
“再怎么说我也安全把你送了回来,你不谢谢我也就罢了,反倒责怪我怀疑我,你在国外几年就学会了这样的为人处世?”
听到这话,韩妍奕直接被无语到了。
厉司炎还真是搞笑,怎么每次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她出国的事情上?只是她可不是三四年前的她了,现在的她可不会惯着他。
所以她直接怼了回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车之前我应该说过多谢二字了。还有,应该不是我求着厉总载我的吧,既然是自愿就别要求别人感恩戴德的。”
“若是想从别人身上获取点什么,那从一开始就说清楚,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牙尖嘴利。”
面对韩妍奕的冷嘲热讽,厉司炎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这四个字。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韩妍奕懒得和厉司炎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话才刚说完,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急切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愿再和厉司炎多待一秒钟。
看着女人倔强的背影,厉司炎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三年前。
他不知道韩妍奕消失的三年经历什么,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咚咚咚。”
就在厉司炎想的出神时,车窗被敲了两下。
他摇下车窗,才发现韩妍奕竟然又折返了回来,她微微俯身,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接着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直接甩到了车上。
“车费。”韩妍奕冷冷地说道。
虽说刚才也怼回去了,可她能够顺利到家又睡了个安稳觉,的确也多亏了厉司炎,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当然,别说对厉司炎感恩戴德,哪怕说两句好听话,她也做不到。
思来想去,就只有这种方式最为妥帖了。
给的钱足够付厉司炎的油费,至于其它多的,就当做给他的小费得了。
“……”
而此时的厉司炎被韩妍奕突然的行为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零零散散错落在座位上的车票,厉司炎简直要被气笑了,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拿钱侮辱。最关键的是,侮辱他的让还就是韩妍奕。
要知道,韩妍奕之所以找上他,就是因为缺钱。
可纵使他再怎么生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远,吃下这个哑巴亏。
……
翌日。
在家里吃完早餐,韩妍奕就赶去了工作室。
今天简明月出外勤,工作室就她一个人,虽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忙起来倒也没想那么多了。
临近中午,韩妍奕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时,忽然收到了之前加的一个客户的信息。
“我们公司内部商议过了,愿意和贵司达成合作,如果韩小姐现在时间方便的话,可以来九久咖啡厅,咱们详谈一下合作的细节。”
看着对方发来的这段文字,韩妍奕喜上眉梢。
这个客户她其实也跟进了挺久,虽然说对方的公司在设计行业里面排不上号,但也有一技之长,那便是他们做的产品在某些小众的赛道独树一帜。
如果能谈成这次合作,那么对于三川来说,便是又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只要合作的客户够全面,那拿下国内市场也是指日可待。
“好的,您稍等,我把材料准备下稍后就到,大约半小时。”
韩妍奕飞速打了一行字回复过去,同时开始去翻之前收集好的相关资料。
收拾好之后,她就开车前往了九久咖啡厅,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美妙,几乎是全程哼着小曲儿。
到了咖啡厅之后,客户又发来了信息。
“楼上9号包厢。”
韩妍奕也没多想,跟店里的服务员问了下位置,便找了过去。
然而推开门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就立马消失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坐在包厢里的人不是什么所谓的客户,而是江晚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