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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路颠簸,李莲花睡睡醒醒,到了云隐山脚下,这才彻底清醒,看见方多病一脸欣喜的盯着自己的脸瞧,他一开口却是责备的话。

“你真是不听话,不是告诉你不许用扬州慢吗?”

方多病只是不吭声,只笑着去看李莲花。

“还有,早就告诉你关河梦是庸医吗?怎么还去找他?”李莲花皱起眉头,这医者仁心,还没怎么样,还将患者家属骂的狗血喷头,管他医术有多好,就是没有医德,一点儿也不体谅患者家属心里有多焦急,这良医当然要先医心,然后再治病。

“我就认识他,不找他找谁呀!”方多病嘟着嘴嘟囔,一路背着这人上山,累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醒了,还在骂人,“小远城唯一的大夫,也死在矿洞里了,你又晕倒了,我要去找谁?!”

李莲花倒是无言以对了,只好轻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正坐在树下,左右看看,“你背我上来的?”

“嗯,”方多病答应了一声,此时心急如焚,不知道他要到云隐山干嘛,有些埋怨,“已经到云隐山下了,这路弯弯绕绕,我又不认识路,不用扬州慢将你叫醒,咱们怎么上山?”

“好吧,好吧,是我错怪你了,上山上山。”忽觉浑身上下温暖异常,看了看身上,只见自己身上多了一件白狐披风,这披风倒是比自己那件杂皮子拼起来的好,指着这披风问,“这是你的?”

“不是!”方多病鼓着脸摇头,“这是你干娘怕你冷,专门给你准备的。”

“干娘?!谁呀?”李莲花呆愣在当场,这话怎么这样刺耳。

“还有这追云车,也是你干娘的,就怕耽误了你的事情。”

“所以,到底是谁呀?”李莲花微皱双眉,只盯着方多病的脸瞧,突然心头一亮,“你,你不会是在说你娘吧!何晓慧,何女侠?”

“哼~,还能有谁,你晕倒了不知道她有多心疼,不停催着我赶紧给你找大夫,还有天机山庄的珍贵药材,最近都给你吃了,还一直骂我,嫌我武功低微,就会给你找事儿,还有……”

李莲花赶紧咳嗽了两声,打断这小子的话,心说这是给我找了个亲戚,找了这个亲戚倒是没什么,只是这辈分好像低了一辈,“说什么呢?那是何女侠大仁大义,可怜我受伤了而已,什么干娘?!”

“哼~”方多病哼笑了一声,心想反正不能总让你说我‘没大没小’,就是要和你辈分相当才行。笑着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李莲花将手搭在自己肩头,一起上山。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向前迈了两步,带领着方多病缓步上山。

越走心中越害怕,可如今,这云隐山,师父师娘,他一定是要见的。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紧握成拳的手,不由心中一紧,这是他的师门,如今他为何这样紧张,好像还有些害怕。

“上次问了你三个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第二个问题现在也不用回答了,现在爬山无趣,不如你将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告诉我。”

李莲花轻笑两声,将紧握成拳的手松开,偏头看了一眼方多病,目视前方,仍然缓步前行,“我命大,被人捡到,躺了几个月,慢慢就活了下来。”

方多病心中一滞,这人将这话说的如此轻松,“还有……”

“你先别急着问我,三个问题的答案,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方多病低头想了想,轻轻挑了挑眉,开口答应,“你先问,我看看。”

“你小子,现在也学的这样不坦诚了,之前不是有问必答,还都只说心里话吗?”李莲花停下脚步,挑唇微笑,只定定去看身边人。

“那不是和你这个老狐狸学的嘛?每次我一和你说真心话,说完了你就跑了。”方多病歪头去看李莲花,伸手扶住他胳膊,“可我还想和你一起闯荡江湖,这真心话嘛,你什么时候改了这个动不动就逃走的习惯,再说。”

“哼哼~”李莲花不由得哼笑出声,这小子倒是越发精明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李相夷的?”

“你是想听长篇大论还是想听的简洁些?”

“噢?长篇大论?”李莲花摇了摇头,想到这小子是个啰嗦的小子,“简洁些,越简单越好。”

“好。”方多病点点头,仍然扶着李莲花的胳膊,目视着前方的山路,“自然而然就发现啦。”

“你!”李莲花脚步一顿,站立在当地,只扭头看着方多病,“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方多病在自己眼睛上比了比,又将两根手指插在李莲花眼前晃了晃,有些得意的开口,“用眼睛看呀,一件事一件事的看,这不是很明显嘛?!”

“好吧,那你的长篇大论是什么?”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这一脸得意的样子,从心中为他感到高兴,这小子还真是做刑探的好料子。

“哈哈,你什么时候肯详细告诉我,东海大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到时候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将‘长篇大论’告诉你。”

“你这个小子~”李莲花一脸无奈,可这也算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不准叫我小子!”方多病瞪起眼睛,直盯盯去看李莲花,“你个大骗子,还说是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是小子,你是什么?难道是小姑娘不成!”

“你!”李莲花被他堵得没话说,心说再不济我也是个小子,这怎么还变成小姑娘了,“大少爷,你男女不分吗?”

“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做朋友干嘛还要分的这样详细,只看能不能交心,在一起时高不高兴,管他什么男女和年龄。”方多病说了这话,偷眼去打量李莲花的表情,只见这人一直盯着自己腰间,忽然想起一直戴在身上的刑牌被他丢给了云彼丘,急忙捂住腰间,“本少爷觉得百川院的刑探没什么意思,还要被人管着,不做也就不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莲花皱起眉头,明明这个人一直都很想当刑探的,这又是因为什么,这刑探说不做就不做了?

“啊?”方多病猛地反应上来,那天这个人晕倒了,那件事情恐怕他不知道,一时之间红了脸颊,倒是不知该怎么讲这话。

“啊什么呀?我本来是想问你腰间伤口的,既然你说了这刑探的事情,不如将话说完。”李莲花微皱眉头,他刚刚是看见这人腰间血迹了,这才盯着看了几眼,心想见了师父师娘,要好好给方多病补养一番,没想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快说,现在这些事情都很重要,不要瞒着我。”

方多病低头想了想,将那天李莲花晕过去之后的所有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包括角丽谯看见了云彼丘和石水以后的态度,还有云彼丘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