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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钟氏咳得厉害,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老夫人,您总这么咳嗽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请许大夫来看一下吧,那大夫挺厉害的,之前都把你的身体调理得很好。”有丫鬟在问钟氏。

钟氏摇摇头:“那大夫也不咋样,他开的药,吃了就好,不吃就坏,况且那药太贵了。”

镇国公府老夫人说药贵。

那是真贵。

听说上一次,光药钱就上万两。

“要是国公爷回来就好了。”丫鬟说道:“现在府里头的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看大夫人身上有利可图,个个都成了大夫人的狗。”

一听说国公爷回来,钟氏愣住了。

也顾不得咳嗽了,拉着丫鬟就让她去准备笔墨纸砚。

元氏出事之后,她就写信给过文定,信上说她身体不好,让他赶快回来一下。

可其实钟氏知道,镇国公在边关要待满两年才能回家,她却说得如此急促,文定肯定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他来不了,肯定会让裴聪回来。

原本元氏待在家里好好的,裴聪回来处理,也可以,可现在……

要是裴聪回来了,那不成了全京都的笑柄了嘛!

这种不要脸的人,死了就死了,怎么能迫害她的宝贝金孙啊!

“”快快,快马加鞭,送到边关去,就说我身体已经大好了,让国公爷不要回来。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回来。”

钟氏一脸的担忧,无论是儿子回来还是孙子回来,现在元氏的事情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来谁倒霉!

看到信送出去,钟氏这才放下心来。

可这心才刚放下来,那边门房的话又让她气的火冒三丈。

“老夫人,不好了,大夫人要搬家?”

“什么?”钟氏站了起来:“搬家?”

“对,离园的马车和下人都到了大门口了。”门房擦了把汗说道:“还有好些人,要进府搬东西,都去了库房。”

钟氏踉跄地差点栽倒,“好大的胆子,国公府的东西他们也敢来搬!快,快带我去看。”

已经快到正午,外头的太阳热得很,烈日炎炎,有丫鬟撑着伞,扶着钟氏往库房走去。刚到,就看到颜氏和许婉宁站在门口,正在看下人搬东西。

“你们在干嘛?”钟氏大声呵斥道。

颜氏回头,喜笑颜开,迎了过来:“娘,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不来让你搬空我的镇国公府,是不是?”钟氏凶恶地望着喜笑颜开的颜氏和许婉宁,“你们这是在搬什么?”

“搬我的陪嫁啊!”颜氏说:“阿珩已经不是镇国公府的人了,阿宁长待在这里也不好,所以把我的陪嫁都搬回去,给他们两口子过日子用!”

钟氏竟然无言以对。

“颜氏,你的那些陪嫁,一直都在府里,你突然要搬走,你让外人怎么想?还说我们镇国公府惦记你的那些陪嫁。”

许婉宁轻声嘀咕:“祖母,二婶不就偷卖了我娘二十五件陪嫁吗?她敢动手,府里头的其他人也敢动手,还放这里,我娘的这些陪嫁怕是用不了多久,一件都不剩了。娘,你说是吧?”

颜氏点点头:“是啊,就怕这个!”

钟氏脸色超级难看,“……”

她也偷拿过,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是她强制拦住,许婉宁和颜氏说不定又会把她偷了三件陪嫁的事情抖露出来……

钟氏只得瞪着眼睛,看下人将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走。

一箱又一箱,不是金银玉器就是古玩字画,钟氏看得心都在滴血。

她不敢再看,只得趁着许婉宁等人不注意溜了。

许婉宁哪里没注意她,钟氏从来,许婉宁就一直注意钟氏。

看到她愤愤不平,看到她眼里的贪欲,和不忿,可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拦着,若是她不曾动用过颜氏的嫁妆,倒有借口,现在她偷拿了,颜氏还不追究,钟氏就不敢拦着!

她要是拦着,那也得有这个脸!

钟氏回了祥宁居之后,越想越生气,直接喊来了英嬷嬷。

两个人在屋子里足足谈了大半个时辰,英嬷嬷才离开。

她离开之后,一个小丫鬟也悄悄地从屋后的树丛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跑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车了。”颜氏毫无留恋之情地看着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眼底只有厌恶,没有留恋:“装好了我带你去见钟氏,以后这个地方,咱们再也不来了。”

许婉宁刚要点头,白鸽过来了,一脸的担忧。

“老夫人,夫人,咱们安插在祥宁居的人回话说,钟氏和英嬷嬷……”她将丫鬟偷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一说。

颜氏差点发疯。

“这个钟氏,她的心被狗吃了吗?”

许婉宁拉着颜氏的手,宽慰她:“娘,咱们且看着,她到底要做什么。”

外头的马车来来回回足足有七八趟,这才将陪嫁给全部都运走。

从正午的大太阳,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大红色的火烧云,将半边天给烧红了。

颜氏带着许婉宁去了祥宁居,道别。

钟氏心不甘情不愿:“再多住两日吧。不然,东西刚搬走,你们就走,还成为咱们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呢!”

许婉宁和颜氏对视一眼,笑着应了下来。

离园的丫鬟奴才先走,许婉宁和颜氏又重新回了住处,继续多住两日。

“老夫人,夫人,要不告诉大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咱们会不会被她算计?”白鸽仍有担忧,生怕会中了钟氏的圈套,想要告诉裴珩,让裴珩多关照关照。

可许婉宁却不需要:“钟氏的意图很明显,她想跟英嬷嬷一块里应外合,毁掉我的清誉,让我恶臭满盈,那我就将计就计,让她以为,我很好诓骗!”

钟氏的算计确实很朴实。

可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才会让人无法掌控,一头栽进这简单到愚蠢的算计里。

到了后半夜,英嬷嬷打了个盹儿,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油灯都快要熄了。

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英嬷嬷连忙擦了擦打盹时,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起身,看了看外头。

许婉宁的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