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极成阳,阳极成阴,羁绊越深,索取越多,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尖锐。
但总要因为在意和爱慢慢修正。
元知酌处在下位,刀锋迅速聚集的鲜血向下,她颤抖发麻的手被温热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包裹,她整个人都陷在血淋淋、湿漉漉的触感里。
元知酌害怕了,她想要把刀抽回,却被迟奚祉反拉着手刺回去,“下不去手了?”
轻佻的话语落入元知酌的耳畔,她看着止不住迸流的血液,绽开的血肉软烂,从敞开的衣袍里露出来,看的人心悸。
此刻元知酌的发热的手指又湿又涩,她也无比清楚,她是疯不过迟奚祉的,麻木张嘴:“迟奚祉,你松开,我不杀你了,你松开。”
痛感伴随着病态的快慰,迟奚祉绯红的唇瓣似乎也染了血一般的艳红,眼底却一片冷意。
用干净的手背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既然狠不下心来,那就要做好受罚的准备。”
“你先松开。”元知酌依旧蹙着眉,小脸溢了汗,看着很是冷漠,可底色是忧心,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忧心。
迟奚祉用没有受伤的手揩了一抹血迹,他低睨着她,指腹勾缠上她的雪腮,音色染哑,如是呢喃的情语,“这血秾艳瑰丽,要是用来画美人图一定漂亮,酌儿的肌肤似酥胜雪,我替酌儿作画好不好?”
坏种,迟奚祉就是天生的坏种。
他不会放过她的。
将血揩到她的眼尾,迟奚祉吻上了她失温的唇。
红烛暖帐,金钩摇晃,轻掩一室旖旎春光。
浸满红墨的狼毫落在元知酌雪白的肌肤上,她被完完全全地锁在床榻边。
在一声声低泣挣扎声中,清脆的一掌箍了下来。
迟奚祉轻扇了她下,很不可言喻的位置,似乎是在不满她的小动作,“不打便不老实,酌儿阳奉阴违得很。”
从未有过、强烈透顶的羞耻感从尾骨出来,元知酌不可遏制地痉挛颤抖,踝骨上的镣铐随着向下滑动,锁链摩擦碰撞出风雨摧残的羸弱音。
迟奚祉要折磨她,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可他不忍下重手,每每讨债便在闺房密事上下功夫。
以往还能撒娇卖泼叫他心软一下,今天他在气头上,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轻饶她的。
“再乱动,我便要画错地方了,这笔杆细小,酌儿应当受得住。”满手艳红,唯他眸色认真,落笔的勾、挑、旋都画得恰到好处,只是威胁她时,轻翻过腕骨用笔尾点拨了两下。
似调情,似警告。
“怎么?像是要哭了?夫君画得不舒服吗?”他贴心询问。
元知酌颤颤巍巍地将头埋进臂肘里,被刺激出来的泪水湿了一枕,眼尾自成的情潮妩媚戚戚。
受不住。
可她不敢逃,刚刚那一掌的警示作用很到位。
“酌儿的背就像是北燕的江山一样。”都是他的。
狼毫轻轻划过她纤细脆弱的蝴蝶骨,迟奚祉低压的眉骨挑起风情万种,不吝夸赞,“骨如山,沟如河,汝心即宇宙。”
元知酌全身上下不着片缕,也失了那股傲气和凌厉,泪如断珠簌簌而下,只是柔柔弱弱地伏缩,任由迟奚祉将她摊开或是揉起,这般旖旎的欲海情深中,他情味婉转地朝她示爱,白白叫人心颤。
她的脸又烫又红,清泪模糊了黑白界限,“你别说了——”
床榻外的台烛透出柔柔的光晕,迟奚祉五官的棱角也覆上一层光润的珠光,大抵觉得她羞涩可爱,便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转过来,笑着吻了下去。
“酌儿知道迟尧诩现在的处境如何吗?”迟奚祉嘴角的笑不变,只是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
元知酌抬眼,他执笔的手高高抬起,吃透了朱砂的狼毫饱满地下一瞬就能滴下红墨来,而他潦草包扎的手还在隐隐渗血,却紧紧掐住了她的颈子,元知酌的后颈又沾染了不净的艳色,延绵不绝的疼让她觉着那血像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我不在乎。”元知酌搞不明白迟奚祉想干什么,只是冷着脸不想多说。
真是个薄情女呐。
迟奚祉不介意给她讲讲这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迟尧诩他竟然敢说我的皇后是妖妃,打着‘狐媚百般惑君心,擒妖保驾显功劳’的旗号便想要清君侧,联合一众藩王进京救驾。”
他松开了箍住她的手,压着她将人抵进了床褥里,指骨低下来,分不清是血珠还是朱砂,总之瑰艳的颜色渐渐在她雪白的背上成了一幅《花妖图》。
迟奚祉感受到了她因为紧张而战栗的身子,冷笑了一声,淡评道:“他胆子也太大了,他这样低贱的人怎么敢玷污皇后的清誉呢?”
换了一支干净的毛笔,迟奚祉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摆好,轻轻揉了下,安抚着她太过紧绷的情绪。
元知酌的纤指抓在被子的一角,突出的掌骨发白,她红唇泄出呻吟,有些略微无知的懵懂和压抑的不爽,“迟奚祉,我不画了——”
迟奚祉发觉到她的不安和痉挛,亲了亲她的耳珠,又轻轻拍着她安抚她,“怕什么,笔杆而已。”
“我真的不画了。”她戚戚艾艾地示弱,可到底还是倔,明知道此时说一句“再也不敢了”便能翻篇,可她不说。
“口是心非。”迟奚祉窥探着她的风光,漫不经心哂道:“分明喜欢的这么厉害。”
灭顶的刺激像是蝴蝶戴着枷锁起舞,极致的窒息感伴随着绵长的汹涌,她此刻咬紧牙关,任由缠绵的娇吟断在嗓子里,也无力去反驳些什么。
迟奚祉沉凉的眸底清醒,冷眼瞧着她挣扎沉沦,话锋也转的很快,“酌儿也不应该助纣为虐,我本来没有打算动迟尧诩的,可是现在他留不得了。”
往日里,迟尧诩闹得再过,迟奚祉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只当是得了只有趣的雀儿,他闹腾闹腾,朝廷里那帮老头子也能消停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