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勇士折戟沉沙,但并不能浇灭大家对十两银子的向往,纷纷上台挑战。
纷纷倒地当场。
转眼间,放银锭的铜盆里,就已经又多出了几百文钱。
而悠然居这个擂台的消息,已经犹如长了翅膀,飞向整个三江县,甚至飞向了邻县。
很多本来没来赶集人,一听之下就按捺不住,扔下锄头就往集镇上跑,生怕去晚了银子都被别人赚光了。
但随着挑战者一个又一个倒下,铜盆里的钱越来越多,飞云轩的伙计们,一个个都跃跃欲试了。
他们今天很闲啊,因为人都涌到对面去了。
“掌柜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去什么去?你钱多了烧的?”
齐掌柜没好气地瞪了伙计们一眼,这些家伙一个个猪脑子,到现在都还没看出端倪来,还抢着去给人送钱呢。
“那怎么办?”有人问,“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热闹下去?”
齐掌柜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倒不是他觉得无所谓,而是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计!
他坐在这儿看了这么久,已经完全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的酒确实烈,而且一口喝一两下去,酒气上涌会让人很难受,这个时候马上转圈圈,更会让那酒气直冲脑门,所以才会站不稳。”
“那就没办法了?”
“自然有办法,”齐掌柜道,“我已经找了个怎么都喝不醉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等他到的时候,那盆里的铜钱只怕也得有几千文,到时候一并给他赢了!”
……
“项姑娘,我让厨师做了几个小菜,将就吃一点吧。”
悠然居二楼的包房,贺掌柜让人送上来菜肴,今天项姑娘的相公没来,所以端上来的都是比较精致的菜肴。
项溪怀里的大傻看了看桌上的菜,感觉很不满意。
“汪汪!”
项溪是太了解这货了,一听就知道是没它喜欢吃的。
“贺掌柜,来个蹄髈。”
“啊?”贺掌柜微微一愣,“项姑娘好这口?”
“不是我吃,”项溪两只手揪着大傻的耳朵,“给它吃。”
贺掌柜:……那可是蹄髈啊姑娘!
好多人都吃不上呐,你竟然拿来喂狗?
不过他早就在注意这狗子了:“项姑娘啊,你养的这只狗黑白相间,两眼炯炯,那叫一个威风!等今后长大了,必然是只猛犬!”
项溪:……对不起让你失望了,猛犬肯定不能,“懵圈”还差不多。
大傻却是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抬起头来很是不满:汪汪汪汪汪汪汪……
菜摆好后,贺掌柜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项姑娘,请。”
说真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陪一个女人这般吃饭,而且还如此恭敬。
不恭敬不行啊,这项姑娘太厉害了。
一个妙计,他库存的酒就全能卖出去,而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三江县的人都知道了“女儿红”,这名气是真打出去了。
有了名气,那还愁卖不掉吗?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就在两人吃饭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嚷。
贺掌柜赶紧凑到窗口,结果一看脸都白了:“他怎么到三江县来了?”
“谁啊?”项溪问。
“这人姓陈,外号陈酒桶,是隔壁县的,据说从来没喝醉过。”贺掌柜有些担心地道,“不行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不用去,他不行。”
贺掌柜的脚本来都迈出去了,又赶紧收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项溪说这人不行,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心安,就像项溪突然变成了悠然居的主心骨,但明明他才是掌柜啊!
“那我就在这里看看吧。”
项溪也往窗户边挪了挪,正好看到一个瘦得跟猴精似的家伙,在飞云轩几个伙计的簇拥下,来到了擂台之上。
很快就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哟,连陈酒桶都来了!”
“哈哈,这下悠然居的银子和铜钱,怕是保不住了!”
“陈酒桶,今天该你发财啊!”
……
陈酒桶笑着看了看台下的人,算是做了回应,又看向盆里的银锭和铜钱,嘴角挂起了满意的笑。
“你们都回去吧,”陈酒桶对着台下道,“这银子和钱,都是我的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只怕会被人说成吹牛皮。
但这人可是陈酒桶啊,据说生下来就会喝酒,到现在都还没醉过呢。
他来了,其他人指定是没戏了。
但现场不仅没人走,反而在附近休息的人们,又全部涌了过来。
悠然居的银子太扎眼,不看着被人赢走,大家心里不爽。
“小二,”陈酒桶道,“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我不倒,就能一直喝?”
小二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掌柜的也不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那能喝到什么时候?”
小二想了想,指着擂台上的酒桶道:“把这里面的酒喝完为止,大概还有……六十斤上下。”
“好,不错!”陈酒桶一听还有这么多酒,顿时来了兴趣,“先给我来一碗漱漱口,再让你们掌柜把银子准备好。今天不喝完这捅酒,我是不会走的!”
众人听了精神振奋啊,悠然居要血亏了!
“快让他喝!”
“让他喝!”
“让他喝!”
……
台下一片叫嚷催促,小二打酒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陈酒桶见他竟然是这副怂样,心里更加得意,今天算是碰到好事咯!
他夺过小二手里的酒碗,就是仰天一口,喉咙结都没见动,一两酒就下了肚。
然后一伸手:“棍来!”
见到他这般气势如虹,台下的人更加兴奋了。
“给他棍!给他棍!”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棍子递了过去。
没办法,这压力实在太大了!
就连楼上的贺掌柜,也忍不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喘。
而对面飞云轩的齐掌柜,更是乐得呵呵直笑,后槽牙都包不住了!
今天没生意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悠然居能倒霉,那飞云轩就是过年!
这边陈酒桶接过棍子,拄在地上就开始猛转圈。台下的人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起帮忙数数。
“一圈!”
“两圈!”
“三圈!”
砰——
陈酒桶三圈都没转满,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刚才还犹如喊得震天响的吃瓜群众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还张得大大的嘴巴,却连啥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像一大群哑了的公鸭。
这……不可能吧?假的吧?是悠然居请来的托儿吧?
这可是号称从来没醉过的陈酒桶啊!
结果只喝了一两,就倒下了?
躺在地上的陈酒桶也是纳闷儿极了。
这酒虽然是他喝过的最烈的酒,但才一两啊,他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十几个呼吸后,擂台上的小二这才反应过来,重重地一敲手里的锣。
duang——
“失败!”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