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试试,但是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要做好输掉的心理准备。”杨月夏说道。
“不行!”葛余庆想要推辞。
哪怕是最微小的危险,他都不能接受。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背后打开,江婆婆站了起来,语气坚决:“余庆,我要给你看病。”
“不过这样做也有极大的危险性。”葛余庆赶紧说道。
“如今,我能喘上一口气,已经是一种奢侈,生下去,又有何意义?”江婆婆的嗓音嘶哑无力,可见,她受了多大的罪。
也对,一个人长时间没有气息,精神状态又如何会好?“……”
葛余庆焦急地叫道:“娘!”
“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母亲,那我就让你做什么!”江婆婆坚定的说道。
葛余庆垂着脑袋,一副蔫了的样子,他心里清楚,自己娘这几年过得有多辛苦。
可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江婆婆说道:“再这么下去,我怕是撑不了几年了,还是试试吧。”
“母亲,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婆婆的话,让葛余庆相信了,或者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她很清楚,葛余庆是一个孝顺的人,才会把江婆婆从京都送到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来。
因此,无论他怎么选择,他都只想让江婆婆过得好。
“既然如此,两位就暂时留在这里。”
所以,如果要做手术的话,杨月夏是不可能将病人送到别的地方去的,至少可以让病人在做手术前休息。
同时还要注意患者是否有其它的症状。
“多谢。”葛余庆点了点头。
“这是您的房间。”杨月夏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医馆的另一处房间。
杨春兰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而她的父亲,严渊,也都离开了自己的家。
这样一来,家里就有了更多的空余空间。
这两个人,他还是能放下的。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她也该跟自己的家人说一声,“娘!”
徐氏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小夏,有什么事吗?”
“这是葛余庆和江奶奶,他们会在我们府上小住一段日子,到了晚上,记得多给我们留点吃的。”杨月夏笑眯眯地说道。
徐氏亦是含笑颔首:“是,弟子明白。”
徐氏如今也没什么事可干,她只需要负责一家人的饮食起居,打扫卫生什么的,再说了,若是两个闺女有空,她们也会自己动手。
事实上,相较于无所事事,徐氏更愿意干点别的。
一是因为她是个勤劳的人,一次休息,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二是因为她还小,如果让她当保姆,她会很内疚。
江婆婆抬头一瞧,目光落在徐氏身上,像是被吓了一跳。
葛余庆对着江奶奶喊道:“母亲,我们进去歇一歇!”
“娘?”葛余庆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婆婆,再次叫道。
“噢,那我们去!”江婆婆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母亲,您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陈曌摇了摇头。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那人有些面熟。”
葛余庆也不以为意,这种乡下地方,哪里还有认识的人,就算认识的,也只有那个杜家的少爷而已。
不过很遗憾的是,那位杜家大少爷,早就走了。
母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糟糕,高烧不退的时候,还会胡言乱语。
葛余庆将她扶进屋内,道:“这位是月夏小姐的母亲。”
晚餐上,由于来了两个人,徐氏就额外加了两道。
葛余庆与杨月夏就此事谈妥了价格。
葛余庆的孝顺,让她很是感动,不过葛余庆还是掏出了五十两银子:“月夏小姐,你就收下吧。”
“这几天,就拜托各位了。”
“等母亲病好了,我再送你一份礼物。”葛余庆又说了一句。
她这才发现,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葛余庆,居然如此富有!
“不需要那么多。”
葛余庆说道:“如果你不要这些银子,我和母亲都不会放心的。”
五十两,在杨月夏看来,的确是一大笔钱,可杨月夏毕竟是个有钱人,平日里也是见得多了。
于是推辞不成,只得接受,又嘱咐徐氏,让徐氏把最近吃的好吃点的都给她准备好。
反正他已经付过钱了。
葛余庆和他母亲,估计也呆不了太长时间,就算每天好吃好喝,也花不了多少钱。
江氏住进府已经三日了。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但是因为是大手术,所以她才会去找陆云怀,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陆云怀。
陆云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知道,陆云怀在医学上的造诣极高,与她不同,陆云怀是一个有经验的人。
这段时间,他可是研究了不少医学书籍。
杨月夏穿着一身白衣,陆云怀也穿着一身白衣。
这件事,是她让徐氏去办的。
徐氏对这件衣裳的款式十分反感,因为这样一身白衣,怎么看怎么别扭,可偏偏杨月夏就是爱得紧。
我可不想在手术中穿裙子啊!
以前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现在,有了这个计划,一切都会变得井井有条。
她的目光落在陆云怀的身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扎成一条小辫,戴在脑袋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这是为了防止头发和刀刃接触。
这一身打扮,就像是她上辈子的一个同事,让她有一种穿越到了现代的错觉。
打发走了所有人,杨玉霞将镇定剂喂到了江婆婆的嘴里。
等到江婆婆睡着了,纪云舒才起身。
说完,她就用消毒好的小刀,在伤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陆云怀站在一边,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一幕。
杨月夏神情严肃,对陆云怀道:“把钳子给我!”
“把磁铁取来!”杨月夏说道。
杨月夏拿出了一块磁铁,那块石头是用金属制成的,并没有吸附住箭矢,不过杨月夏还是能够找到那块石头所在的位置。
这种手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磁铁,她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箭矢。
陆云怀站在一边,不时的取出一块手帕,为杨月夏擦去脸上的汗珠。
这其中,有太多的事情,是陆云怀无法解释的。
就拿他来说,他实在无法相信,像杨月霞那样的女孩子,是如何将一个男人的皮肤切开的。
居然敢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找到一块金属碎片?
在做手术的时候,肯定会出现失血的情况,不是说杨玉霞做不到,而是江婆婆的血很难找,因为江婆婆的血,根本就不是那么好找的。
葛余庆是江奶奶的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给自己的孩子提供血液!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的亲人之间,是可以进行血液交换的,但是,这种做法,却是非常危险的!
最起码,在上一世,没有人会这么干!
还好,古代有古代人的方法。
这人参汤,对延年益寿有很大的帮助。
就像杜筠给他的那些救命的丹药一样,都是非常有效的!所以,杨月夏才能顺利的做完这台手术。
等着杨月夏缝合好了。
然后,又给她上了一剂止血的药。
江婆婆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然后,江婆婆就只能在床上休息,一动也不能动。
杨月夏拿着一块黑色的小贴纸,拿着一个瓷盘,推门而出。
葛余庆心中一紧,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母亲她没事吧?”
杨月夏赶紧回了一句:“江奶奶没事!”
葛余庆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忐忑的望了一眼病房,他很想过去看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杨月夏微微一笑:“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会儿再来见江奶奶。”
她实在是担心江婆婆会不会因为手术而被传染,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减少病人的进出。
江婆婆终于醒来了,江婆婆在房间里咳嗽着,声音很轻。
这让葛余庆心中稍安,最起码,母亲的气息变得有些微弱。
葛余庆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见到江婆婆。
不过江婆婆却能透过房门,对葛余庆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三日,她哪都不去,一直在陪着江婆婆。
三日之后,见江婆婆面色红润,身上也没有任何传染病的迹象,这才让葛余庆过来探望。
葛余庆一看到江婆婆,便担心地问:“母亲,您身体可好?”
江奶奶说:“还在痛,喘不过气来,不过,似乎有些不同了。”
这一次的痛,和刚才的痛完全不同。
杨月夏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笑容:“你刚刚用了一把刀,不痛才怪呢。”
“但如果你熬过去了,以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甚至连痊愈都做不到,一下雨,你的伤口就会痒痒的。”杨月夏实话实说。
不过,杨月夏却认为,只是挠痒痒而已,和刚才那种不舒服相比,还是可以忍受的。
葛余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玥夏小姐!”
“月夏小姐,您对我们都是再造之恩!”葛余庆连连磕头。
杨月夏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别这么说。论年龄,你比我大。”
葛余庆在见到了给母亲带来多年折磨的铁棒后,便对杨月夏的医术深信不疑,如今亲眼见到江婆婆的病情,更是对杨月夏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月夏道:“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江奶奶把她的丝线取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就算江婆婆来自同一个村子,杨月夏也不至于这么快赶她走吧?
这种伤势,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内脏,跟杨顺安的伤势完全不同,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说到杨顺安的时候。
杨月霞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杨顺安,给杨顺安针灸,杨顺安感觉到自己僵硬无力的双脚,竟然有了明显的恢复。
他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才能爬起来。
虽然还不能走路,但是,扶着物品,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消息,让杨顺安喜出望外!
他早就有了下半辈子要躺在病床上的心理准备,所以他将自己的标准放的很低,只要能站立,他就觉得特别幸福。
杨顺安的这种转变,杨婆子自然是不知情的。
杨顺安把田和银子都给了杨顺安,让杨婆子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马氏更是天天在家诅咒杨顺安,诅咒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下场。
到了暮春时节,人们都在为新种的作物锄草,杨家的老房子里,就只有杨婆子一家,以及大房一家。
这一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不过,能干活的人却不多。
如今,他们终于意识到,没有了二房一家,他们是多么的辛苦!
她虽然不会种田,但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吃到最好的东西,她也有自己的菜园。
虽然水果之类的都还没有成熟,但是小白菜,菠菜,生菜,香菜之类的蔬菜,却是可以食用的。
将白菜煮熟,拌入肉馅,用来做粽子,别有一番风味。
可以煸炒菠菜。
对于莴苣来说,生食是最好的。
除此之外,山上还有很多的蔬菜,比如苋菜、马齿笕、荠菜等等。
不管是山上,还是田地,甚至是餐桌上,都是一片绿意,让人心旷神怡。
这几天,陆云怀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对于陆云怀的忙碌,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陆云怀却不在,这让她很是失落。
还好,陆云怀都会亲自来一趟,或者让宋峰带一封信,反正都是通知杨月夏的。
江婆婆很快就好了,大概过了大半个月,她就能将缝线给取下来。
江婆婆在拆线的这段时间里,不可避免的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拆完线后,江婆婆已经能自由的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了。
或许是因为长期生病的缘故,她原本有些驼背的身子,现在却能站得笔直了。
他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许多的改变。
经过这么大的手术,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面色有些发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平时沉默寡言的她,现在也开始跟杨月夏的家人聊天了。
她现在正在跟沈氏在院子里挑选黄豆。
葛余庆怕她着凉,还专门在石凳上铺了一个坐垫。
“江奶奶,您从哪儿来的?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有些熟悉?”沈氏见江婆婆如此,便开口问道。
江婆婆抬眼看了沈氏一眼,道:“在下来自江怀,不知姑娘如何?”
沈氏淡淡道:“在下来自临州。”
他们住的,是临州柳安县。
江婆婆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熟悉的人,应该是你。”
江婆婆又说:“如果你长得更白皙,更小,我差点就把你当成她了。”
沈氏疑惑的看着他:“我长得跟谁很相似?”
江婆婆又说,“你和我以前服侍的一位主人,长得很相似。”
当年,她也曾是别人的丫头,但是因为主人的怜悯,所以,将她嫁给了府里的一位下属,所以,她的生活,也算是顺风顺水了。
沈氏也不多说,只是带着几分兴趣的问了一句:“那个江怀为人如何?
沈氏的好奇心并不重,可江婆婆的话,却让她很感兴趣。
江婆婆如今心情不错,倒是乐意跟沈氏多说几句话:“从临州郡去江怀城,就算是最好的马,也要七天才能到。”
江婆婆又说:“坐着马车慢慢走,大概要十天左右。”
沈氏一听,吓了一跳:“好远。”
沈氏最遥远的一次,便是当年杨顺安被人坑到府里干活的时候!江怀远也不在那里。
她没有买马车的费用,所以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杨婆子连沈氏的银子都不愿意出!
“嗯,挺远的。”江奶奶说道。
如果不是杜筠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她还真不一定能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江怀,就是江、怀州两府的简称,两府相邻,并没有什么区别。
江怀城的繁荣程度,远超临州。
江婆婆想起自己的儿子葛余庆,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求医,心里也是暖暖的。
她又生了一个孩子。
别的小孩也很孝敬父母。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她不能跑那么远,不能来。
葛余庆居然主动把她带来了。
现在看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江婆婆与沈氏聊着聊着,难免就聊到了江怀那一带。
沈氏越说越入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像江婆婆所说,在江怀附近,有一艘华丽的花船,有一群歌舞伎,有一支不和谐的乐器。
河岸上长满了浅浅的青草。
沈氏听了这话,睡得正香的她,忽然打起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了自己,坐在一艘船上,与无数的客人,谈笑风生。
第二天一早,沈氏就想到了那个荒诞的梦,不由的苦笑起来,看来自己这几天做的都是对的。
他做了一个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沈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而杨月夏则是感觉到沈氏有些不对劲。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正在和沈氏一起做菜的杨玉霞看到沈氏又加了一把盐,不由的问道。
“没怎么。”沈氏道。
“我看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杨月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母亲,您是在担心父亲吗?”
一想起杨顺安,她就觉得头大。
这血脉相连的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就算杨顺安让她很疲惫,她也不会对杨顺安下毒的!还要把杨顺安的伤口处理好。
可杨月夏确实不想让沈氏跟杨顺安和解。
她拿到了他们的停战协议。
沈氏如今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如果沈氏真的对杨顺安念念不忘,那杨月夏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转念一想,杨顺安的病好了,杨家的人就会和杨顺安一起生活,沈氏也会和他们一起生活。
当然是吸血鬼了。
若只有杨顺安一人,杨婆子她们也不会如此放肆,毕竟她对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冷漠无情。
可是如果沈氏真的回来了呢?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弱点,拱手相让!
沈氏赶紧说:“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怕她多想,沈氏继续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而已。”
“怎么了?”杨月夏问道。
沈氏说道:“我梦见了许多美丽的船只,许多极高的房屋,可是我从未见到过。”
杨月夏看向沈氏,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母亲,以前的事您还记得吧?难道你以前住在这里?”
沈氏摇了摇头:“我虽记不清了,却也清楚,我家境贫寒,江怀离此甚远,如何会有这样的事?”
沈氏越说越小声。
沈氏说着,又是一声轻笑:“但是没关系。”
“母亲,您真的不打算去寻找您的家人了?”杨月夏开口说道。
沈氏摇了摇头:“如果在乎我的话,为什么要出卖我几次?”
江婆婆养好伤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暂时留在这里,毕竟她的身子还很弱,不能长途跋涉。
她闲着也是闲着,就让葛余庆给她买了几块布料,自己动手缝制。
“奶奶,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江奶奶说:“我就是想给孩子们做几套新的衣裳。”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这些。”
江婆婆认为,光靠金钱是不够的,于是,她坚持要买一件新的。
杨月夏无奈,江婆婆似乎是个倔强的女人,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太过劳累,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杨月夏也就随她去了。
葛余庆也渐渐爱上了这种轻松惬意的日子。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把妈妈接回来的。
否则的话,他的家人还不疯了?
于是,等到江婆婆穿好了衣裳,他们才打算走。
江婆婆先将衣裳递了过来:“各位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她从江奶奶手里拿起了一条和自己颜色差不多的裙子,然后进了屋子里穿了起来。
江婆婆缝制的衣裳,与这里的传统风格不同,更加的轻薄,更加的鲜亮。
杨月夏身上穿着一条蓝白相间的百褶长裙,看起来清新漂亮。
其他三个女孩也都拿到了自己的外套。
没想到,沈氏居然也有!
江婆婆将一套温暖的大红衣裳递到沈氏面前:“芸儿,你自己穿吧。”
沈氏看着那一身衣裳,一脸嫌弃:“这色泽也未免过于鲜艳了些。”
沈氏原本还想着,这些衣裳都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呢!却不想,这么鲜艳的衣裳,居然是为她绣的。
江奶奶说道:“那就试一试,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江婆婆这么一说,沈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江婆婆很快就要走了。
沈氏从里面走了出去,她这才知道,原来沈氏一直都是一颗被埋没了的明珠。
沈氏长得很温柔,跟杨春兰有几分相像。
再加上这一身,简直就是冬天的一团火,暖洋洋的。
她有些紧张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这个颜色好不好?”
江婆婆见沈氏这般模样,有些出神:“实在是太相似了,实在是相似。”
沈氏有些不解:“江婶子,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杨月夏的目光也落在了江婆婆身上,总感觉江婆婆有些不对劲。
江婆婆缓了缓,才说:“您跟我以前服侍的那位太太很相似,她当年也和您一样。”
江婆婆又说了一句:“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
葛余庆叹了口气:“母亲,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江婆婆点头,又道,“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江怀玩玩,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长得像你的女人。”
江婆婆又说:“说不定,这里面,真有缘也说不定!”
沈氏见江婆婆这副模样,也不好推辞,便陪着笑脸道:“若有时间,必登门。”
话虽如此,沈氏却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再回姜怀府了。
江婆婆和葛余庆临走前,都写下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江州城。
杨月夏目送着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慢慢的离开,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开心。
江婆婆的病情总算是痊愈了,身为医师的她,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自从江奶奶离开之后,家里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杨月夏是绝对不会让病人住在家里的。
外界,风云变幻。
上一秒还是阳光明媚,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大雨滂沱。
原本她还想着要不要回镇上,但是一场大雨,让她停了下来。
原本她还以为这一次的大雨马上就要结束了,谁知道,这一下雨,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这种下雨的天气,正是最好的睡眠和休憩之地。
醒来之后,她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的大雨,实在是有些大,乌云密布,将太阳都给遮住了,让人觉得,这里的天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说着,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小夏,你在不在?”陆云怀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进来吧。”
陆云怀推门而入,只觉得一股寒风吹过。
他披着一袭蓑衣,手里拿着一个竹笠,一头长发都被雨打湿,显得有些潮湿。
杨月夏蹙眉道:“下着大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去找你。”陆云怀淡淡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那个叛徒,而且他也不想连累到杨月夏,所以很难见到他。
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陆云怀也顾不得下雨了。
杨月夏原本还在生陆云怀的气,但看到陆云怀一脸关切的样子,她的心中也是一软。
“这么大的雨,你可别感冒了。”月儿说完,便上前一步,将陆云怀递过来的帽子拿了过来。
陆云怀脱下自己的斗篷,将自己的斗篷挂在墙壁上。
他的衣衫也是湿漉漉的。
她皱了皱眉,将手帕递了过去。
陆云怀将脑袋扭到一边,让她给自己擦头发。
杨月夏的手很热,陆云怀的心里,也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我这里有江奶奶给我准备的一套衣裳,要不你把它穿上?”
“好。”陆云怀点头。
这套衣裳送到了这里,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这房间里的帘子已经被移走了,所以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遮掩,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陆云怀在这里,那么她就不能让他进来了。
不过,当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却被外面的风雨吓了一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床。
她回到了自己的床边,准备拉上窗帘。
却见陆云怀正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
杨月夏脸色一沉:“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窗帘,你出去了,快去穿!”
陆云怀似笑非笑的看着卿寒,“我倒是没有多想,倒是你,想到了一点。”
说完,陆云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杨月夏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就把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纯白的内衫。
她身上的衣裳本来就单薄,现在已经被雨水打湿,露出陆云怀纤细却结实的身躯。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灌了两罐二锅头似的,彻底的醉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钻进了床里。
很快,陆云怀的脚步就靠近了过来。
帘子后面,她看到陆云怀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指,慢慢的将帘子拉开。
然后是一张张俊朗昳丽到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的脸庞。
陆云怀的目光落在林月霞的身上。
她将自己紧紧地包在了被窝之中,显得有些胆怯,就像是一个蜷缩在自己的巢穴之中的小兽。
陆云怀就像是看到了杨月夏的耳朵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杨月夏的脑袋。
杨月夏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放在了蒸锅里,滚烫的蒸汽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她已经做好了,陆云怀最近一直没有露面的打算,等他回去之后,她要好好询问一下陆云怀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已经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杨月夏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脑袋给捏碎,自己到底是有多没有节操啊!
陆云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
杨月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陆云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出去一趟。”
杨月夏抿唇:“你这几天不在家吧?”
“我是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陆云怀小心翼翼的说道。
陆云怀倒是很想将杨月夏带走,不过考虑到此行的危险,陆云怀还是忍住了。
平日里,陆云怀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去管,一般情况下,她都会让陆云怀去。
“那我们要走多少时间?”陆云怀的话,让她有些担心。
“对了,你到底要干嘛?”杨月夏又问了一句。
原本,卿语并不打算去追究陆云怀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但现在,她与陆云怀之间的感情,却是彻底的转变,让她做好了成为陆云妻子的打算。
这个时候,多认识一下陆云怀,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陆云怀,此刻的他,已经不说话了。
“小夏,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没办法和你说。”
“你不用担心,我这是在为国家造福,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陆云怀连忙说道,生怕她又把自己当成小偷。
他与杨月夏相处已有一段时间。
从那以后,他才知道,她虽然表面上很难对付,但是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需要多少时间?”
陆云怀说道:“一个月。”
他和杨月夏交往以来,还是第一次失踪。
但是这一次,陆云怀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可是如果不把这事儿给办了,自己跟杨月夏都没有好果子吃!事发突然,他不得不出手。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听到陆云怀的话,她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杨颖没有说话。
陆云怀的语气有些沙哑,“不过你不用担心,等这件事结束,我就陪着你。”
“不用你看,你爱干嘛干嘛!”杨颖看了一眼陆云怀。
语气中,隐隐有几分恼怒。
她很清楚,自己的脾气会变得这么暴躁,完全是因为她对陆云怀的关心。
陆云怀走到杨月夏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陆云怀的身体很冷,而月宫夏的身体很柔软,很舒服,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两人的心上。
陆云怀的怀里,传来一个声音,“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云怀微微一笑,“你丈夫的运气不错,他都是一具尸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杨月夏一听,便明白了陆云怀的意思,那就是他们还有很大的风险。
她咬着嘴唇,从陆云怀上跳了下来。
陆云怀看到杨月夏的反应,脸色有些难看,他能感觉到,杨月夏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些不满了。
杨月夏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云怀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中,陷入了沉思。
很多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让杨月夏过上平静的生活,起码现在是这样。
可是,那个时候,他却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护住杨月夏,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冒险。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的出现,已经让杨月夏陷入了危险之中,无论是他的生死,还是杨月夏,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若是在陆云怀还是陆云怀的时候,她还可以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但是现在,她却不一样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
两人有了情感,便有了牵绊。
尽管杨月夏嘴上不说,也不关心自己,可陆云怀却很清楚,杨月夏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很难过的。
陆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这时,刚从外面赶过来的杨月夏。
她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嫌黑暗,便点燃了蜡烛。
接着,他将所有的材料都摊开,放在了桌上。
陆云怀抬起头来,看到了几个瓶子。
除了两个小袋子,以及一个吊坠。
说着,她将挂着的那个吊坠交给陆云怀:“你自己戴着吧。”
陆云怀将那颗珠子拿在手中,仔细的观察着,这颗珠子是空心的,造型十分精致,内部则是一颗圆形的珠子,只是制作的有些简陋。
杨月夏仔细的打量着那块玉佩,这块玉佩很精致,但并不漂亮,也不是玉石,但就是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在危急时刻,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这颗小小的木珠,是她专门请木工师傅制作的。
她的粉末,是用特制的蜂蜜,粘在了一起,必要的话,可以放进嘴里,就能起到救命的作用。
陆云怀也没多想,也没说这玩意的工艺太差,就将这玩意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云怀从来都不会怀疑,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看着陆云怀如此乖巧,玥夏将手中的香包重新系在陆云的身上,说道:“这个香包里有静心安神的药材,如果你被人下了毒,就用鼻子嗅一嗅,如果毒性太大,就直接含在嘴里。”
杨月夏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皮外伤的话,可以服用你脖子上的那个小圆球里的药物,应该会有一些作用。”
说完,她将一枚玉簪递到陆云怀的面前,“这枚玉簪中,有一枚剧毒的银针,你也要随身携带,必要的话,可以用它来对付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卿语虽然不清楚陆云怀在做什么,但是她却是清楚,陆云怀这一次的行动,绝对是九死一生。
这枚毒针,陆云怀在手中,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东西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可杨月夏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陆云怀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他知道,月宫雪是一名医生,但是她并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她这么做,显然是为了什么。
“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杨月夏说道。
陆云怀一伸手,将玥夏搂入自己的怀里:“小夏,你可真是太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你自己小心点!”杨月夏叮嘱道。
杨月夏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
陆云怀伸出手来,在杨月夏的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融化了。
原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孩了,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个叫杨月夏的人。
更何况,杨月夏对他的照顾,也是她自己的一种。
陆云怀的心中,翻江倒海,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
他是为两个人要分开而难过,但也为她的关心而感到甜蜜。
“你这么用力,我都快窒息了。”杨月夏推开陆云怀。
但是陆云怀,似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融入他的血脉之中。
陆云怀的语气变得有些沙哑,“小夏,等我回去之后,你能不能让我们成为正式的情侣?”
杨月夏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默认了。
虽然她还在想,但是杨春兰和严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就结婚了,现在生活的还算不错。
而且,她与陆云怀也有一段时间了。
陆云怀并没有追问,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保重,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说到这里,陆云怀停了下来。
说罢,陆云怀道:“你现在便到南城一家脂粉店里,找一个名叫‘解衣’的女子。”
“我没事。”
“我现在很平静,只要你父母和你那个可怜的姐姐不来打扰我!”杨月夏说道。
说实话,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陆府的其他人了。
而且这几天,那个赵亭也是到镇上求学,已经不在村里了,想必那个陆红蔷一直缠着赵庭,是不可能到村里来的。
那罗誉虽然被玥夏教训了一顿,但碍于陆云怀的存在,他也不想惹事。
陆云怀温沉的说道:“如果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记在心里,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他算账。”
“不用谢我,我会记住所有人对我做过的事情!”
而且,他们也没必要亲自动手,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找死!
“吃饭没?”旁边的杨月夏问道。
“还没有。”陆云怀摇了摇头。
“这么大的雨,母亲应该还没有做晚饭,我们先在房间里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你就该离开了。”
陆云怀松开了月霞,上下看了看她。
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就像是一株沾着露珠的兰花。
没有盛开的花朵那般艳丽,但也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她脸颊绯红,一双眼睛仿佛蕴含着一汪秋水,随着她的动作,长裙轻轻飘动,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很快,她就端着一盘甜点走了进来,一副抱歉的样子:“我这里只有一杯凉的,你可以尝尝。”
说着,她皱了皱眉:“等下雨停了,我再帮你把水烧开,这样你就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陆云怀浑身上下,都被这场大雨打的有些难受。
陆云怀撇了撇嘴,杨月夏难得对他这么好,他能感受到杨月夏对自己的不舍,所以突然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由此可见,杨月夏对自己还是非常关心的。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没必要。”
她对陆云怀的态度很是不满:“你自己中了什么药,得了什么病,自己心里不清楚?现在被雨水打湿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万一你又犯病了,那我可就成了一个守寡的人了。”杨月夏一双丹凤眼睁得大大的,对于陆云怀的这种行为,她也很生气。
陆云怀忍不住大笑起来,“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我的气,我还能让你守寡吗?”
事实上,以陆云怀现在的地位,若是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为他出头。
可是,他从来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可是,她却是个例外。
陆云怀一脸讨好的对杨月夏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给你烧水。”
“我去。”杨月夏说道。
“我都被雨打湿了,还怕被雨打湿?”陆云怀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干衣给扒了下来。
“你干嘛?”
说完,杨月夏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陆云怀道:“这件衣裳,我可不能淋成落汤鸡。”
陆云怀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湿漉漉的衣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云怀的举动,她看不见,但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顿了顿,说道:“稍等。”
说完,她就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披风。
陆云怀的个子很高,自然不可能穿上玥夏的衣裳,但披风对他来说,还是很宽松的。
陆云怀在身上,虽然有些狭小,但至少可以挡住风雨,不会被淋湿。
随着一道劲风吹过,她将自己的披风抛了出去。
陆云怀一把抓住他的手,忍不住笑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衣服。”
陆云怀看着自己披风上的那些细小的花朵,心里有些发毛。
“我让你去,你就去!你在说什么?!”
陆云怀有些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披风穿在身上,正如她所料,这件披风很宽松,将陆云怀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只有双腿露在外面。
最重要的是,陆云怀的身份,确实要高出她一大截。
杨月夏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陆云怀的身上,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没事了。”
越说越开心。
说完,她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可以对天起誓,她不是有意的,可是陆云怀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陆云怀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再加上女扮男装的打扮,就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陆云怀见杨月夏在偷笑,顿时脸色一沉,瞪着杨月夏:“不许笑!”
“我只是想笑而已,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云怀看到杨月夏如此放肆,他伸出一只手,将杨月夏搂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杨月夏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之后,杨月夏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才开口道:“放开我!”
陆云怀终于放开了月宫雪,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只有你,我才会这么做。”
说着,陆云怀转身就跑。
陆云怀披着一件披风,贴着墙壁行走,但是当他来到厨房的时候,身上还是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
在那火炉之中,堆放着大量的柴火。
陆云怀正在一张小凳子上,往炉子里加柴火,忽然间,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陆云怀的脸色一变,他当然看得出来,他的背后,站着一个可怜的女子,正是杨四妮。
杨四妮这时也走上前去:“二妹!干嘛不搭理我!”
陆云怀缓缓的转过身来,平静的看了杨四妮一眼,道:“我是你二弟!”
“啊!”杨四妮吃了一惊,叫道:“怎么回事?
他诧异的看了陆云怀一眼:“二弟?为什么要穿我妹妹的裙子!”
“……”陆云怀:“……”
“你是不是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杨四妮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陆云怀。
“可你这身打扮,却是胜过了我所见到的那些美人儿!”杨四妮又接着说。
她年纪虽小,但说的话却像个孩子。
陆云怀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我是男的。”
杨四妮一脸无辜,一脸无辜的看着陆云怀:“虽然你是个男人,可你真的很漂亮!”
杨四妮这番天真的话语,让陆云怀越发的疲惫。
如果不是看在杨月夏的姐姐的份上,陆云怀可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耐心,于是他岔开了话题:“你来厨房吃饭?”
杨四妮又接着道:“难道我说你长得漂亮,妹夫就不乐意了?二妹妹对你这张脸可是十分喜爱的!”
听了杨四妮的话,陆云怀心中一喜。
他眼中的冷意消失不见,开口道:“你要吃点什么?我来煮!”
杨四妮高兴极了,说道:“我要吃四喜丸子,还有煎鱼!”
杨四妮最喜欢的就是这两样。
“……”陆云怀无语。
厨房里有两个大铁锅,陆云怀一边煮水,一边喂杨四妮。
一炷香后。
就连杨月夏都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云怀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盒子。
她凑过去一看,就看到陆云怀将一个大碗放在一个瓷碗上,将里面的雨水挡在外面。
陆云怀将那一大盆面条放在桌上,但是这一次,他看到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没错,只要一份蔬菜面条就行。
陆云怀绝对不可能按照杨四妮所说的去做!
还好,杨四妮有些失落,接过面条就开始吃饭。
她不仅是自己用的,就连杨三妮也是如此。
杨四妮将自己遇到陆云怀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好奇的问:“三妹,你觉得我哥怎么会打扮成她姐姐的样子?”
杨三妮想了想,说道:“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乐趣吧!”
“那是什么意思?”杨四妮很是奇怪。
杨三妮伸出手来,在杨四妮脑袋上打了一记,道:“你这孩子,哪有这么多话!”
杨四妮嘟哝道:“你也是个孩子!”
杨三妮却是扬声道:再过一年,她就十五岁了!”
杨四妮扳着指头计算,愈数愈颓,她何时能再快一点?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
那样的话,所有的妹妹都不会避开她,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尽快的长大。
杨四妮亦是如此。
杨四妮一直住在杨家,她只希望自己能早点成长,早点结婚,这样她就可以脱离这个家庭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成长起来,但是,她更喜欢成年后的自由。
陆云怀方,
杨月夏坐在餐桌前,目光落在面前的面条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半,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明明是清淡的面条,可是这一口下肚,让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陆云怀在她旁边的房间里洗了个澡,然后就穿着杨月夏的披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脱了披风,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暑意,等他穿好江婆婆亲手缝制的新衣裳,依旧有些湿透。
他的头发上,不断有水滴落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毛巾,递到陆云怀的面前。
陆云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发丝擦干净。
杨月夏见陆云怀有些尴尬,额头上还挂着水珠,眉头微皱:“我来吧。”
说完,她便拿起手帕,为陆云怀擦起了自己的发丝。
陆云怀的长发柔顺如绸缎,每一次擦拭,都会让他的长发散开。
陆云怀感觉到杨月夏的体温越来越高,她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碰,顿时浑身一紧。
他挺直了身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还好吗?”
“还没呢,这么着急干嘛?”
陆云怀低声的说道:“快些。”
杨月夏指了指旁边的火盆,“你现在可以在火堆旁取暖了,你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睡觉,会感冒的。”
陆云怀走到杨月夏的身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陆云怀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那么的温暖。
陆云怀就这样盘膝而坐,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严肃,如同一尊无暇的玉石雕塑一般。
杨月夏将毛巾放在一旁,陆云怀一把将杨月夏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杨月夏被困在陆云怀的怀中,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光,让他有些慌乱。
陆云怀低声说道:“小夏……”
这一句话,让杨月夏有一种被人轻轻触碰到的感觉。
虽然大家都叫她小夏,叫她邻居,叫她妈妈,叫她姐姐,可是从来没有人叫过她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我……”杨玥夏打了个寒颤。
不等杨月夏开口,陆云怀便松开了他的手臂,转身离去。
杨月夏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就完了?
杨月和夏长松两人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一丝失望,当她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时,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
陆云怀的脸色渐渐的恢复过来,但是他的眸子里,却依旧有黑色的熔岩在翻滚。
看起来就像是要把她给煮了一样。
“要不你先睡一觉?”
陆云怀皱着眉头,他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大雨,然后迈步离开。
陆云怀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吹了一把汗,就这么离开,有些愚蠢,他完全可以回家整理一下,但是为了见到月宫雪,他还是忍住了。
“外面下着大雨,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陆云怀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杨月夏的床上。
杨月夏警惕的盯着陆云怀:“我让你留下来,只是出于对医生的关心,毕竟你也是我的患者,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下雨而生病。”
陆云怀微微的挑了挑眉头,“那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待别人?”
杨月夏脸色一沉:“如果你不愿意住,你可以去外面等着,等着被雨水打湿!”
正说着,一声巨响,震得整栋房子都在颤抖。
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让陆云怀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家?
陆云怀看了她一眼,道:“这里就一间房而已。”
杨月夏撇唇:“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还没累,等这场雨停了,我再和三妮挤一挤。”
陆云怀道:“那张大的不能再大了。”
说到这里,她狠狠的盯着陆云怀。
陆云怀又补充了一句,“那就将这条毯子放在两个人的中间,这样你就可以在屋子里睡觉,而我则是在屋子的外边。”
“明日天一亮,我便要离开,你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陆云怀的语气很温和,也很有诱惑力。
杨月夏和陆云怀着妻子的关系,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她对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很在意。
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个温馨的家。
她的目光落在陆云怀的身上,从他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到了一抹渴望,一抹不甘,一丝不甘,一丝不甘。
若是陆云怀执意要跟陆云怀走,她也不会答应。
但是看到陆云怀这个样子,杨月夏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她慢慢的从衣柜里搬出一条毯子,将一条铺在了中间,然后将一条毯子铺在了陆云怀的身上。
然后,她钻了进去,用被子盖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