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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千年前,地界大陆是一整块,没有凡界与修真界之分,大陆完整而富饶。

有国家,有江湖,有纷争,也有美好。

那时的大陆灵气极其充沛,滋养着万物。大陆上人人修仙,各个天赋都不错,很少有愚钝不开窍的废柴。

但很少不代表没有,相传九尘宗开山立派的老祖陆伔就是那样的人。

从小愚笨,虽然学识还算不错,但是在修炼上来说简直如同朽木烂泥,同龄人早早都能结丹,而他却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在当时人人都能称得上如现在所说的天之骄子的时代,像陆伔这种极致的废柴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笑柄。

无人瞧得起他,就连家中的下人都看不起他,在他彻底被陆家放弃时。

学识不错有什么用,在这以强为尊,人人崇尚实力的背景时代下。

但陆伔并不在意,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家中长辈失望的眼光,下人轻视的眼光,同龄人鄙夷不屑的眼光,他统统都不在意。

人生在世,尽力就好,自在就好,天赋高实力强又怎么样,无非就是受到别人的崇敬和欣赏,可一旦这样野心就会膨胀,想要得更多,对自己的要求也更严格,每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怕被人超越,被人替代。

不累吗?

或者就是活得更久,可是人活着就会有痛苦,活得越久痛苦也就越多。

何必呢?

陆伔只想轻松自在地过完一生,少点野心和痛苦,挺好的。

只是,这一切只维持在了他二十五岁。

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早就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了。

而陆伔依旧孤身一人,逍遥自在,风度翩翩。

陆家早就放弃他这个废柴了,不指望他能撑起家族,并给家族带来更多的荣耀,甚至是羞愧提于家中有他这么一号人,嫌丢人。

陆伔全然不在意,二十五岁就出门远游,离开了陆家,离开那些或失望、或嘲笑、或鄙视的目光。

他更自在了。

去了很多地方,他学识不错,命也挺好的,居然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一路北上。

到了峪州城,当时的峪州不叫峪州,叫江城。

因为这边有整个大陆上最大的一条江,整片临江的地带都被称作江城,比现如今的峪州城要大得很多。

听说江城的源头有个很小的门派,叫遵星阁。

遵星阁的宫殿立于整条江的源头之地,宫殿小巧而精致,并且长期受江水波涛的侵蚀依旧屹立不倒,宫殿外围的江中种植着大片的红莲,甚是壮丽,尤其在日落时分时夕阳照在江面上,与红莲交相辉映的画面。

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据说陆家小公子陆伔,后世九尘宗的开宗老祖就是见到了那个场面而作出了一句千古流传,后人喜闻乐见,相互传唱的诗词。

芙蓉难开两相同,映得江间无限红。

其实诗句也就一般,是老祖随口所作,不过让后人在意的是当时的美景与老祖那意难平的爱恨纠葛罢了。

因为相传这句诗不单单是描写当时夕阳映芙蓉的美景,而是九尘宗老祖作给他一生所爱的诗。

芙蓉难开两相同。

没有一模一样的莲花,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据说那个独一无二的女子才是他的一生所爱。

又爱而不得。

遵星阁顾名思义,遵循天上万千繁星变化莫测而立,观天上星象,算人间世事。

阁内皆是女子,她们个个身穿雪白绣着复杂星图的银丝袍子,面戴薄纱,不予真容示人。

遵星阁虽然只有小小一个宫殿,殿内也不足百人,又都是女子,却是很受大陆世人的尊崇,因为她们会的是最神秘的占星之术,算尽天下旦夕,得知天下祸福。

殿内有个最高的塔楼,名为采星宫,宫主虞真忆也是整个遵星阁官职最高的大祭司,管理着阁内上上下下所有人,据说采星宫主是神女降世,负责将星象测算传于世人,而能传之人必须是她亲自选定的玉女之身,没有沾染一丝世间的污浊,才有资格接触最古老最神秘的星象测算。

世人只知这一点,却不知其实遵星阁有两位传人,还是双生女。

姐姐花浔,妹妹花溪。

她们容貌生得一般无二,观星占卜的能力也极其优秀,性格却大不相同,姐姐其实观星能力要更强一些,但性子跳脱,还有些散漫,妹妹在天赋上差了姐姐一些,但胜在性格稳重,思虑得也更周全,很能顾全大局。

两人都被宫主当作传人来培养,但一般随着宫主露世出面的都是妹妹花溪,所以外界只知花溪,不知花浔。

可就是成熟稳重,卓尔不群的妹妹,却不知何时与世家之一的陆家那被沦为笑柄的废柴公子陆伔扯上了关系。

而大祭司采星宫主也并没有去阻止,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花溪是在出宫门找姐姐的时候遇到陆伔的,一路都顺风顺水的陆小公子不知怎的到了江城就没顺过,先是乘的船因江流湍急时出了问题,船底不知哪里被江里的什么怪物给咬了个洞,漏水了。

然后又碰上了的江里难得一遇的漩涡,整个船都疯狂打转下沉,大家都很害怕,纷纷跳江逃生。

只有陆伔不敢跳,因为他是个旱鸭子。又没什么修为,实在不敢跳水冒险,可是眼看着船舱里的水也越冒越多,他急得团团转。

船在江里转圈,陆伔在船上转圈。

找回姐姐的花溪在岸边离得很远就看见了。

花浔笑嘻嘻地道:“阿溪你快看,那里有个傻子还在船里,这船眼看着就要彻底沉下去了,他还有闲心在上面转悠呢。”

花溪看了一眼,拉着姐姐往回走。

花浔:“诶!你不管那小子吗?”

花溪反问:“我为何要管?”

花浔道:“你忘了师父之前说的话吗?”

花溪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道:“我虽身处遵星阁,夜观天象,算世人命,但我本人,不太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