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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撕裂焰火 > 第191章 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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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眼睛盯着砂锅,像是想起了什么,纪莫年心里有一瞬酸,她的前任是谁他可知道,那个抛弃她的阿庆。她还想着?

华瑶走过来尝了一点,纪莫年却从后面毫无预兆的把她抱起来。

“干嘛?”

她吓了一跳。

他抱她回卧室,“不许喝汤了。”

“不是给我炖的吗?”

“不是,给狗炖的。”

华瑶伸手戳他,“吃醋啊。”

“我吃什么醋?”

“没吃醋去搞个摩托车,我教你骑车。”

“你还没好,骑什么摩托车啊。”

“我教你,你来骑,不是说等我好了带我去山上露营。”

看他抿着嘴没答应,华瑶漫不经心,“不想学啊?那没办法了,以前有人摩托车学的特别快,纪莫年你不会是怕我说你不如别人吧。”

“别人,别人,那你教别人去吧。”

他气到了,可下午带华瑶去医院挂水时,还是去找了房东借摩托。

这边小县城,不禁摩,骑电动车摩托车的特别多,几乎家家都有。

不过可惜到了房东家,看了闲置的摩托太老旧,他又问哪里售卖摩托。

房东劝着,“你们不是开车来的吗,来这也不常住吧,买摩托浪费了,而且这边买摩托要去市区,县城没有。”

但房东给他推荐了个县城里的摩托车驾校,能用那边的摩托训练,还能学好了考证。

晚上从医院挂水出来,纪莫年就带华瑶来选练习的摩托,他特意让医生和华瑶交代一遍,省的她又不听劝剧烈运动,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到了驾校,一看到那排摩托,眼睛就亮了,从他身边脱离,像个活跃的兔子。

系数练习场的这些摩托,什么牌子哪一年的,把一旁的教练说的都一愣一愣的。

不过选了一通,也没心仪的,最后退而求其次,挑了一个,“要是有xx就好了,不过,我更喜欢赛普利斯,帅,颜色配的也好,我这个身高,也驾驭得了。”

说着她横跨上车,被纪莫年拉下来,“你不能骑。不然现在马上走。”

华瑶也没再强求,指挥着他学起来,其实上次在郊区俱乐部,基础的他就学过了,现在只需实操。

纪莫年有点紧张,戴上头盔,一步一步按她说的保持平衡,只是纪莫年自行车就骑的不好,更别说摩托。

教练在后面帮他保持平衡,可他还是几次翻倒,气的教练都忍不住要开骂了。

最后还是华瑶过来,让教练先离开,耐心的板正他的姿势,“你就是精神不集中,如果你后座放着珍惜的东西,就不会轻易倒了,以后你每次骑摩托,都要想象后面放着你重要的东西,不求多快,要先稳再快。以后比赛也要这样。”

她说的顺口认真。

纪莫年才反应过来,“比什么赛?”他好笑的,“我都没学会骑,还比赛,你太看得起我了。”华瑶一愣,不知为何,表情凝滞了一瞬,之后就低头检查车胎,夜晚逆着车场的灯看不清她的表情,纪莫年心里一恍,觉得刚才华瑶仿佛不是在和他说话,像透过他看其他人,可也就是一瞬的感觉。

在华瑶笑着帮他扶正肩膀姿势时,他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可笑的很,摇头诧异自己也落了俗套,陷入感情人变得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了。

那天练到很晚,车场上都没人了,也算有成果,纪莫年可以独立的骑上两圈,还是不敢加速。

他皱眉咬牙又绕着一周,华瑶就站在地中间,车子带起来的尘土,在灯光下像一层迷雾看不清前路。

最后纪莫年还是在转弯时摔倒了,索性靠着车子,躺下来大喘着气。

华瑶也没再让他继续,而是坐到他身边。

今夜还是阴天,看不见月亮和银河,那边车场看守的老头要锁门了,喊着他们回去,纪莫年才起身,华瑶这时拽着他,目光看向前面虚无,“再骑一圈吧。”

纪莫年想说太晚了明天吧,可听她的语气不一样,回头看了看车场门卫已经进去了,索性叛逆到底。

车扶起来,他攥紧车把手,心里默念所有程序,只是这次启动前一刻,华瑶突然跳上后座,搂住他的腰,“走。”

他本想停下,可她抱得很紧。

他也没再犹豫,在训练道上骑起来,风在头盔外呼啸,到了弯道,他心本能发颤,每次到这都会摔倒,可这一次,腰上的手臂抱得他很紧。

他咬着牙,心里默念,调整姿势,竟奇迹一般的,顺利过了弯道。

他忍不住叫出来,可后座的华瑶拍着他,让他别停。

他直直的往前开,直到开出车道,开到门口,华瑶还是让他别停。

纪莫年觉得冒险了,但逃出规矩的感觉本就让人上瘾,车子直接穿过半开的车场大门,顺着古城墙根一直往前。

接下来就再无顾虑,他没了紧张和生涩,越骑越顺。因为太晚了,小县城街上都没人了,他都不知道他的速度最后有多快,直到外套被吹起来。

可仍然没停,一直开到公路尽头,透过头盔都能闻到咸湿的海风了。

这边是偏的,刚才路障的牌子他也没管,直冲进来,没修完的码头路灯都没有,黑夜中只听到海浪绝望拍打岸边的怒吼。

车子停在了海边,他摘了头盔,去看后座上的女孩。

今夜无月,也没路灯,只凭着眼睛适应黑夜看到的一点轮廓,但他就本能的感觉到她没什么表情,一直看着海面,风吹乱头发,这也是纪莫年第一次看到黑夜里的海。

是一种绝望的咆哮。

这样的环境,明明海浪声震耳欲聋,却又觉得周遭静的可怕。

这气氛有种魔力,让人心里的怯懦不安越发翻腾,他不敢再直视海,回头去看她,此时她还坐在后座上,这个高度能和他双目平视。

他忍不住走过去吻她,想从依偎温存中找到一点对绝望海面的救赎,可吻了几下,她都无动于衷,反而声音平静,“一点光亮都没有,太暗了,纪莫年知道吗,其实我在这种暗的地方,是看不太清东西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摇头,“很久之前,时好时坏。”

这点其实他知道一些,缺乏某种维生素,会导致夜盲。她并非天生,只后天营养缺失,所以夜盲是偶发。

她在身上摸着什么,最后摸出一个打火机。

是他放在厨房原本拿来点煤气的,不知她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纪莫年。”她通过声音判断他的方向,将打火机递过去,意思很明显了。

他接过来在手里摸索着,没有说话,华瑶半天也不见他打开,有点急了,“点支烟也好啊。太暗了,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真的。”

纪莫年依然沉默着。

半晌,从上衣口袋里摸了什么出来,她听到动静以为打火机就要点燃了,虽做好了准备,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僵硬。

但他手上一晃,意外的不是想象中让她心脏收紧的火苗,而是细长的什么东西,莹莹发绿,有微弱的光亮。

是荧光棒,她看清了惊讶的。

之后纪莫年又晃了晃手,一根两根三根,几根一起,是那种小卖店里小孩子玩的最简陋的细细的荧光棒,只要掰一下就会开始发亮。

但能发出来的也就是这样微弱的淡淡的绿光,可对这一望无际的暗夜来说,也足够亮了。

足够让黑暗中偶发夜盲的她,看清眼前的人,眼前的海。

纪莫年从后面抱住她,将荧光棒塞在她手里。

她出神的看着荧光,举在面前,透过它看着眼前的海,黑暗中听到的怒吼,以为海在用力,此时在光线下,却发现它是如此轻柔的抚摸着沙滩,那一刻华瑶内心是震撼的。

纪莫年将头靠在她肩上,“循序渐进,我们一点一点的,不要怕黑暗,也不要怕黑暗里突然燃起的火光,如果眯起眼,会发现火苗放远处和这荧光没什么不同。

几根荧光聚在一起,甚至比火光还亮。”

此时纪莫年才举起拿着打火机的右手,伸的远一些,啪的一下打开。

华瑶本能的肩膀抖了一下,与火苗燃起同步。

他左手攥着她的手,她的手中攥着荧光棒,她眯起眼,看着正对海面一远一近的光。

真的,视线所及,那微弱火苗甚至不敌手里一把荧光。

“你就当荧光棒是火苗,火苗是荧光棒,荧光你不害怕,为什么怕这个小火苗。

一根荧光微弱,可我们在一块,就像这一把荧光。华瑶,我陪着你,又有什么惧怕的呢?”

她又看向右边的火苗,攥紧拳头。

“能给我讲讲为什么怕火吗?”

他小心的问着,可最后华瑶还是什么都没回答。

他也不强求,熄灭了打火机,没有再说话,陪着她看着海面。

良久,她才开口,“纪莫年。”

“嗯?”

她突然转身,毫无预兆的吻上来,冰凉的唇,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轻轻的贴了一下,他的心却瞬间剧烈震颤。

他盯着她的眼睛,随即如控制不了自己,抛却理智一样的用力回吻上去。

管他要不要回去还摩托,是不是会被人看见,这海浪会不会将裤脚打湿,管他前路在哪,管他现在是不是趁人之危。

当不再控制流向你的感情,感情就再也不受控制,此时你若理智,只能说明你爱的太懦弱。

是夜短租房里,没开灯,他退却她的衣裳,只剩下简单的胸衣。

她紧闭着双眼,手上死死攥着荧光棒,那微弱光亮照在她身上,看清她背上腰腹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的烧伤,令人震撼的不能呼吸。

他并不觉得丑陋,只觉得她要多痛,要多痛的过去,更是有一瞬曾听到的故事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想开口问,可最后也没有问出口。

他迟迟没有动作,她颤抖着,双眼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在开口询问他是否介意前,纪莫年就低头亲吻上她的泪,又吻上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吻上她肩头手臂的一块烧伤疤痕,荧光照耀下,伤疤显得唯美,仿佛蝴蝶的形状。

他心里划过无数怀疑,可都被他刻意忽略,他反复的和自己说,这世上千千万万个人,不会是那个人,是又如何,他扔下所有,不是为了给别人找真相,他是在找自己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求。

他的吻在加重,伸手去解她的胸衣,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睁开眼。

那双眼写尽了他看不懂的情绪,却深深的将他溺在其中,“纪莫年,你没有想问的吗?”

“如果你不想说,我永远都不会问。”他没有再继续,将她拥入怀中。

此时此刻,他和她,已经不能用男人和女人,情和爱,欲和性来诠释,即便心口的情感波涛汹涌,那一瞬却更多是心疼。

如果这是一个梦,就让他继续做下去吧,一辈子不醒,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