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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没有靠山,没有家族支撑,再不得婆家所喜,日子可不就艰难。

更何况姑爷封锁了墨香居,那些眼见着可以跟着主母高升管事的美梦碎了,那些劳苦功高在墨香居有些年头的老人怎么会甘心。

“那就任由她们欺负到姑娘头上?”

知书冲她笑了笑,讳莫如深,“墨香居由玄枫守着,他是姑爷的人。你就放心吧。”

知秋愣了愣,只觉得知书此话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这日傍晚,知书让知秋守着林思棠,她则和奂月去了厨房。

“这以前不都是我的活吗?”知秋一脸莫名,“况且就去催个饭食,你们为何还两个人一起去?”

知书,奂月对视一眼,没有言语。

“你守好了少夫人,我们去去就回。”

……

一刻钟后,厨房喧嚣吵嚷,老远都能听到争执的声音。

奂月候在游廊下,见知书提着食盒红着眼圈拾步上了台阶,忙迎了上去,“如何?”

知书掩下眸中湿润,露出了一个笑容,提了提食盒给奂月看。

奂月一笑,拉着她回墨香居,“快走,去找玄枫。”

玄枫指派了一个小厮守着院门,正打算回去吃饭,就见知书,奂月两个人红着眼圈,哭哭啼啼的走来,不由顿住了脚步。

“你们这是怎么了?”

知书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哭,边拿眼睛瞪他。

“……”玄枫又看向了奂月,奂月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少夫人这几日胃口不佳,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和知书就想着去厨房让掌勺给做几道开胃小菜,不料掌勺的太忙,顾不上,就将我们赶了回来。”

赶?这个字用的玄枫挑了挑眉。

“这个时辰,各院饭食应都已经吃过了,掌勺的忙什么呢?”

知书闷闷接口,“说是隔壁张姑娘受了伤,王妃特意吩咐给张姑娘做些滋补的药膳,没功夫管我家姑娘。”

“那些打杂的婆子还帮腔说,公子都不乐意回府了,还那么矫情,哪个会惯着她。”

“算了,王府饭食太贵,我家姑娘吃不起,饿就饿着吧,饿坏了才好向太保大人写信,让他想办法接我家姑娘回皇城。”

说完,就气哼哼的推开玄枫走了。

“……”玄枫被撞的一个趔趄,满脸怔愣,又看向奂月,不甚相信道,“一个掌勺的,有那么大胆子?”

奂月,“莫说厨房那边,就是墨香居里那些丫鬟婆子背后是怎么碎嘴的,你会一点不知晓?”

玄枫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沉默没有说话。

“唉。”奂月重重一叹,满脸愁苦,“如此下去,少夫人身子若是有了好歹,可如何是好。”说着也抬步进院子了。

玄枫一个人站在院中,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冲守门的小厮说,“你先看着,我出去寻趟公子。”

……

京中最有名的望月楼。

堂中大红灯笼高悬,映照在廊柱,桌案,人头攒动的缝隙中,给旖旎气氛更增添了几分朦胧色彩与情趣。

大堂有文人墨客把酒言欢,也有贪色之徒拥着姑娘调笑,更有谈酒令不绝于耳。

玄枫匆匆进门,直接往二楼一靠右的雅间走去。

“你怎么来了?”阿守守在门口,瞧见玄枫立即迎了上去,圆圆的脸都是兴奋。

玄枫瞥他一眼,问,“主子呢?”

“主子在里头和孟公子喝酒呢?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来了。主子不是让你在府中看着少夫人吗?”

玄枫一把推开阿守聒噪的脸,阔步进了雅间。

屋中酒气扑鼻,掺杂着檀香的味道呛的人都有些喘不上气。

红纱帘帐挂了满屋,随着窗棂捎进来的晚风轻轻飘扬,地上红毯一直铺陈到床榻,几案下,光是待在这间屋子里,就能挑起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只是如今旖旎挑人心弦的布置,却没有一个身姿优美的女子,只有两个大男人歪倒在软榻上,与堆了一地的空酒坛。

玄枫走过去将窗子打开,挥散了些许酒气,才走到北辰砚身前。

意气风发,清隽卓然的男人,此时微眯着眼,没什么形象的倒在软榻上,胡子邋遢,衣领松垮,滴上了不少酒渍。

孟珏举着酒壶,还在幸灾乐祸的笑着,“北辰砚,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哈哈,”

北辰砚虽眯着眼,满脸醉意,手劲儿却依旧很精准,手指一弹,酒坛塞子就朝着孟珏的额头飞了过去。

“嗷……”

孟珏捂着脑袋,面上表情从痛苦到昏沉,头一歪,就倒在几案上没声了。

北辰砚眸子迷胧抬起,似乎这才看见玄枫,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看着墨香居吗。”

玄枫抿了抿唇,上前扶住北辰砚,往他背后放了一个软枕,让他能坐的舒服些。

“是不是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还是……”北辰砚倏然坐直了身子,虽依旧醉意朦胧,眼神却十分锐利。

“……”玄枫还以为主子醉成这个样子,会听不懂呢。

“少夫人很是安静,连院中都很少呆,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子里窗棂前坐着。”

北辰砚身子才松散了下去,“她坐窗棂前做什么?”

“发呆。”

北辰砚眸子沉了沉,紧捏着酒坛又灌了一口,“爱坐就让她坐着,不必理会。”

玄枫没有说话。

他默了默又问,“安寿堂什么动静,母妃可有为难她?”

“属下遵主子的命,打发了安寿堂的许嬷嬷,不曾让王妃见着少夫人。”

“嗯。”北辰砚眸子合上,淡淡问,“那你来做什么?”

“主子已经好多日不曾回府了,府中上下已经有了议论,揣测纷然。”

北辰砚皱眉,“议论什么,这些事不该禀报掌管中的王妃处置吗,你多什么事?”

玄枫垂下了眸子,低声道,“此事……主要牵连到了少夫人。”

“主子日日不回府,那些丫鬟小厮对少夫人也……怠慢了不少,时常在背后嚼舌根,属下虽训斥了几次,可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玄枫悄悄抬头偷觑了眼北辰砚沉暗的脸色,才又道,“近几日少夫人胃口不佳,丫鬟知书去厨房想要几道开胃小菜,都被厨房赶了出来,说是……奉了王妃的命要给张姑娘做滋补的药膳,没时间。”

“知书还被那些打杂的婆子奚落了一顿,和奂月哭着从厨房回来,知书说……说……要给皇城林太保写信,说少夫人要被饿死了,让林太保想办法把少夫人接走。”

北辰砚听完脸色难堪至极,手中酒坛都怒砸在了地上,“废物,你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不去掀了厨房。”

“……”玄枫深深垂着头,“厨房毕竟是奉王妃的令,属下……不敢。”

除了主子,北王府哪个敢抹王妃的脸面,王爷还不扒了他的皮。

“一群势力的狗奴才,竟欺到爷的墨香居了。”北辰砚脸色森冷。

玄枫一叹,主子是男子,怎知内宅女子生存艰难,这几日,他是深刻体会了何为落魄茶凉。

“她呢。”

玄枫愣了愣,立时明白了主子意思,“少夫人有时会到院子里站站,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立时转身回屋,没有什么反应。”

“哼,她倒是沉得住气,以往冲我张牙舞爪,伶牙俐齿,厉害的很,如今倒是胆小怯弱,唯唯诺诺起来,怎就不见她将那好脾气用在爷身上。”

北辰砚气恨不已,清隽的面容满是冷霜。

玄枫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要想等着少夫人说软话,怕是不太可能。

“主子,那丫鬟说要给林太保写信,您说若是林太保知晓少夫人如今被如此怠慢。会不会真的在圣上面前求旨……”和离啊。

最后三个字玄枫咽回了肚子里,低低道,“别的皇上定不会答应,但若是林太保想让少夫人回皇城省亲,待一段时日还是极有可能的。”

北辰砚眉头烦躁的皱起,怒意难平。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都不来说一句话软话,还要他回去主动服软不成?

他北辰砚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向旁人低过头,偏偏她,林思棠,屡屡犯他底线。

面上挣扎,可心中却早已做出了决断。

最终还是阴着脸撑着案几站起了身,目光扫了眼一旁趴在桌案上睡声酣畅的孟珏。

“派人将他送回孟府。”

玄枫心中一喜,“是。”

——

用了晚饭,林思棠又一次看了眼眼圈发红的知书,“知书,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姑娘,奴婢今日眼睛有些不舒服,休息一日就好了。”

她目光躲闪,林思棠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是又有人闲言碎语了,说了什么?”

“没什么。”知书背对着林思棠,收拾屋子。

“姑娘,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知夏特意交代不让您熬夜。”

林思棠淡淡看着知书背影半晌才说,“是不是今晚去厨房时受气了?她们欺负你了?”

想到她中午说晚间去问厨房要几道开胃小菜,晚间饭桌上却并没有出现,“是不是厨房的人不愿意做?”

知书咬着唇不说话。

林思棠目光浅淡,“知书,如今才只是个开始,往后这样的事儿会有很多,若是她们过分,你也不必忍着,叫上知夏,知秋,打骂回去就是,就算再落魄,我也是北王府主子。”

“姑娘说的是,是奴婢给姑娘丢人了,奴婢只是想起以前心里不痛快,这才几日,不曾想人翻起脸来竟会如此快。”

林思棠默了默,半晌才恍惚说道,“那时有他撑腰,自然是不一样的,往后靠自己,就要厉害些,你若是弯了腰,日后就很难抬起来,只能任人欺负。”

“是,奴婢记下了。”

洗漱沐浴更衣后,林思棠窝在软榻上看书,第一次觉得那些书确实有几分意思,不再是打发时间。

花前月下,才子佳人,一生一世,鸿案相庄,当真是美好。

尤其是过程不论如何曲折,都能终得圆满,有情人终成眷属。确实弥补了现实太多人的遗憾与对情爱的美好的奢望。

看着图中脉脉含情相视的男女,林思棠有一丝恍惚,微微出神。

突然这时,知秋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姑爷回来了……”

她眸子一滞,并没有抬起,知书高兴的紧,却努力压抑住轻斥,“姑爷回来怎么不好了?”

知秋喘匀了气,才又道,“姑爷回府一进门就直奔厨房去了,把灶锅都给砸了,非要玄枫几个把厨房拆了不可,如今厨房鸡飞狗跳的,正闹的厉害。”

林思棠一怔,抬眸看着知秋,“怎么回事?”

知秋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只听下人议论姑爷喝醉了酒,发了好大的火,称那些下人欺负到了姑爷头上,都得发卖了去。”

“……”

知书听的满心欢喜,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却倏然接收到了林思棠审视清冷的目光。

把知秋打发了下去,林思棠招手让知书到跟前去。

“姑娘。”

“是你做的?”

知书抿唇,又摇了摇头,“不是奴婢,不过奴婢与奂月从厨房回来时刚巧遇上了玄枫,同他抱怨了几句,许是他同姑爷说的。”

“姑娘,姑爷如此,表明他还是在乎您的,不舍得您受委屈,立时就赶回来给您撑腰了,您就同姑爷说几句软话,哄哄,好生过日子吧。”

林思棠敛着眸子,垂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那丝刚被扼杀的小芽又隐隐有破土而出的迹象,心慌的厉害。

“姑娘,姑爷都已经主动低头了,这是你们和好最好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啊。”

知书眼睁睁看着姑娘这几日的寂寥与难过,心疼的不行。

她对上知书期盼坚毅的眸子,心中倏然涌上了无限勇气,“不是说他喝醉了酒吗,咱们也去看看,莫出了事才好。”

她从不强求姻缘,可也不甘本属于她的大好姻缘昙花一现,就云散风流。

“是。”知书欢喜起身,给林思棠梳发更衣。

门口负责看守的小厮正东张西望的看热闹,得知林思棠要过去厨房规劝,犹豫片刻就直接放行了。

院中丫鬟婆子们不知所以,可负责看守的小厮都是玄枫手下,这么点眼力见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