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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越慢,感知越发明显。

马蹄的速度一停一顿的,摇摇晃晃。

陈玉皎蹙眉,不由得疑惑问:“君上,怎么了?”

赢厉的墨眸里一片深邃、深沉。

“两日时间,廷尉署只怕没这个能力。”

说话时,他神色间尽是斟酌,公事公办。

陈玉皎眉心微微一皱,原来赢厉是在思索斟酌今夜的事?

也对,这件事看起来毫无头绪,能从何处查起?

两日时间,怎么足够?

她也在想,这件事该如何突破……

军令已下,对元韩国的攻伐延后三日。

若是到时查不出真相,攻伐该如何进行?

她也开始思索事情,一时间竟忘记了该急着回去,忘记了自己还贴在赢厉的怀里……

赢厉就那么策着马,令马匹在宫中踱步。

向来日行千里的骏马,如同乌龟般慢慢朝着龙寝宫的方向而去。

沉浸在思索间的陈玉皎没有发现、

微风轻拂,她的发丝被风吹动,拂到赢厉的面容间。

赢厉深邃的墨眸沉了沉,视线落在她的耳畔、秀美的颈子……

夜色里,他性感的喉结滚动,眸中一片墨色。

待陈玉皎大概想到些线索时,马匹总算已到离龙寝宫不远处的地方。

而所行之处,护卫婢女们全数立即恭敬地低下头,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像是在回避着什么。

很远处的回廊上,还传来安嬷嬷压低的笑声:

“天啊!君上与国后好恩爱!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小太子小公主啦!”

陈玉皎的脸颊倏地滚烫起来,才意识到她在赢厉怀里坐了这么久。

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后背一直紧贴着赢厉的胸膛,他的体温已传至她的身躯……

隔着轻薄的睡衫……

这样的姿势,会引所有人误会也在所难免。

陈玉皎立即道:“君上,我该下去了。”

夜色里,她耳后根也一片绯红,像是要滴下血来。

赢厉一甩缰绳,马匹速度加快,很快停在了寝宫门前。

而最后这一段路的马匹小跑,两个人的身体颠簸着……

陈玉皎感觉到了一些……

马匹刚停下,她就第一时间立即下马。

“君上,我……我忽然想起军机阁还有些事没处理,我今晚去那边睡……”

方才那些接触,向来冷静的她,感觉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复。

赢厉的怀里忽而一空,那女子还满身拘谨,转身就要离开。

胆小的像只鹌鹑鸟。

赢厉长眉间掠起一抹深深的无奈。

“陈玉皎。”

他低沉的嗓音忽然叫住她。

陈玉皎脚步微顿,就听他道:“你不必过去,孤正好有要事处理。”

“早些安寝。”

最后四个字,是对她的叮嘱,带着对别人从未有过的关切。

话落之时,高坐马上的他已调转马头,策马离开。

陈玉皎看着他的背影,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今晚不用和赢厉睡在一起。

今天那样亲密的接触……

其实她也是个正常的成年女子,兴许身体会有些人类本能的反应,所以之前那天夜晚,才会鬼使神差去抱着赢厉睡吧?

若是今晚还睡在一张床上,指不定她又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陈玉皎转身回去间,又忍不住若有所思。

赢厉不愧是赢厉,华秦的帝王,明明是个成年男人,但睡一起这么久,比她安分多了。

他像是没有什么太多人类的情感,超越了身体的许多本能。

值得她学习。

而另一边……

赢厉策马在恢宏的秦宫大道之上,奔腾了许久。

夜晚的凉风不断吹拂他的身躯,足足半个时辰,才总算将那抹血液里的涌动深深克制。

夏公公和荀祯在远处候着,担忧地皱眉:“荀御医,你说这君上该不会憋坏吧?

忍之过极,必伤龙体啊!”

荀祯也连连赞叹:“谁说咱们君上是暴君?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比君上更仁的仁君了!”

明明美人在怀,那般暧昧的场景,是个男人也忍不了吧?

他要是帝王,绝对比君上更暴君!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怎么能让国后开窍呢!

赢厉高大的身躯,不知不觉又踱步至双塔楼。

隔得远远的,就见夜里,两栋楼灯火阑珊,极有美感。

他步行而上。

空中长廊对面的那栋塔楼处,赢舟竟然也在里面。

他坐在光线比较暗的一处,正在翻阅一册书简,深远的身影显得愈加幽静。

赢厉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眼那书简,长眉微微皱起。

“阿舟有心悦之人了?”

因他翻阅的,竟然是一些关于男女之情的书籍。

赢舟抬头,才发现赢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他薄唇缓缓一勾:“我这孱弱之躯,能耽误哪位姑娘?

是在帮君上想想法子,怎么能得女子芳心。”

赢舟说着,还体贴为赢厉倒了杯热茶。

赢厉在他对面落坐,神色一如既往稳重,“阿舟此话何意?”

“九哥,在我面前,还要隐瞒么?”赢舟浅笑着看他一眼,继续翻阅书籍了。

秦阳太后一心想赢厉操忙政事,其他宗族亲人更是巴不得赢厉直获九州,每日政事,不寝不食。

曾经有长哥在,还关心他们一二。可如今……

连唯一在意赢厉婚事的皇祖公,也至今杳无音讯,联络不上人。

赢舟也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但眼下只有他能为赢厉操心一二。

赢舟边翻阅书简,边言:

“九哥喜欢陈姑娘,应该有十五年吧。”

谁也不知道,赢厉刚被接回华秦时、

那正是一年寒冬,大雪纷飞。

久归家族,等待他的并不是任何亲人的温情。

而是被早前的赢太傅等人设计、冷落,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大殿等了足足一日。

从天明时分,等到夜晚漆黑。

是一个小女孩从侧门处跑进来,为他送来温热的姜汤和点心。

女孩为他分析局势,说朝局有多混乱,也说让他别怕,祖父正在为他安排一切。

明明小小年纪,可女孩周身都是沉稳宁静,聪明清澈。

那对政事侃侃而谈的样子,就那么镌刻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