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不止猜到安文帝的死因,也猜到了安文帝和元盛井的恩怨。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就算没有元盛井插手,按照安文帝的身体来说,也撑不了多久了。
也是因为安文帝的身体本就已经衰败了,所以他的突然驾崩,才没有任何人怀疑。
因此,秦王才装傻,并不想深究什么。
他现在最头疼就是他娘,俞太贵妃的情况。
因为他没能当上皇帝,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就是俞太贵妃,自从被接回秦王府后,她的精神就时不时地出现问题。
严重时,上一瞬还在给他夹菜,叮嘱他要多吃些,母慈子孝的好不温馨。
下一瞬就能毫无预兆的翻脸掀桌,歇斯底里地骂他、骂安佑帝,连安文帝也没落下,状若疯魔。
秦王因此也苦不堪言,但这是他的亲娘,他也只能哄着、劝着。
这段时间,俞贵太妃又换了一副面孔,干脆闭门不出,不肯再见秦王,一副要和他划清界限,不愿认他这个儿子的态度。
这让秦王很是憋闷,元盛朝偏又是这时撞上来,正好给秦王当了出气筒,哪里还能有个好。
得知心头大患已经被解决后,元盛井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
安佑帝心情极好地回:“但说无妨。”
“这次回来,还有一个鞑靼的部落公主……”
还不等元盛井说完,安佑帝就瞪大了双眼:“你要纳她为妾?”
“不是,没有,你别胡说。”元盛井也忙摆手否认:“她是来和亲的。”
“和亲?”这下轮到安佑帝着急了:“万万不可,皇后绝不会同意。”
元盛井闻言,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来:“莫不是皇舅舅你也惧内?”
“什么惧内!朕怎么可能惧内?”安佑帝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只是皇后她脾气太软和了,朕不过是担心她管不好而已。”
元盛井一脸的不信,但也不予置评。
什么管不了,若一国之母这般软弱,岂不是不堪大任?
当真如他所说,更应该换一个能镇得住后宫的皇后才对。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了。
若是不是他乐在其中,性子软和的皇后,还能管得住皇帝纳妃?
“陛下,您不用忧心,她是来选驸马的,与她成婚的人要跟她去鞑靼。”
“哦哦……啊?”安佑帝才松一口气,就察觉到哪里不对。
“因为她是他们部落唯一的公主,她的孩子是要当可汗的。”元盛井解释道:“所以她不可能留在大安。”
“那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安佑帝也不禁好奇起来。
“我这样的。”元盛井大言不惭:“她的眼光极高,缠了我一路,但我一直对她不假辞色,才堪堪保住了清白。”
安佑帝:……
他目光在元盛井的身上上下逡巡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姿容绝世:“这鞑靼的公主原是个好美色的。”
元盛井:……
他那么多优点,可谓是数之不尽,怎么世人就只能看得到他的脸呢?
“俗,都是俗人。”
等元盛井从宫中出来时,就看到了停在宫门口的马车,上车后才看到卿卿竟然在车里。
他立即坐到卿卿的身边:“久等了吧?”
“我也是刚来。”卿卿往一边挪了挪,还在别扭下午的事。
“可是有什么事?”
也不怪元盛井会这么问,平日里卿卿可不会来接他。
“晚上一起去定国公府用膳。”
“就这?”元盛井难掩失望。
卿卿点点头,不明白他失落什么,便戳了戳他的手臂:“你以为是什么?”
“还以为是你想我呢。”元盛井撇撇嘴。
谁知卿卿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嗯,我也想你了。”
元盛井立即目光闪烁,追问道:“有多想?”
“每天早上晨练时,都想你。”卿卿一脸认真:“玉安自回京后,就躲到郡主府去了,都没有人陪我练武。”
元盛井:……
好嘛!原来是想揍他。
还以为她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想念,结果竟然只是少个陪练的。
元盛井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也是每日都想了的,还要什么自行车。
等马车停到定国公府门口时,元盛井率先下了车,然后转身伸手去扶卿卿。
卿卿也没有拒绝,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稳稳地下了马车。
一转身,就看到长公主和定国公在门口迎他们,两人又齐齐朝他们行礼。
等进了府门后,定国公就忍不住拿眼睛刮元盛井:“怎的,今儿没给你娘和姐姐们带金玉满堂的首饰?”
元盛井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今才归京,哪有时间去逛街?”
但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大手一挥:“明日我就带娘和姐姐们去逛街,让她们自己挑首饰。”
一句话哄得长公主高兴得喜笑颜开:“不必你破费,我们都不缺首饰。”
定国公:……
“你儿子的钱袋子深着呢。”
元盛井眨眨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底被卿卿给掀了:“爹,你今儿吃错药了?”
定国公:……
好气,但儿媳妇还在,他还不能当众收拾这个臭小子。
只能说嫉妒使人质壁分离,定国公一想到自己的私房钱,都不够元盛井一年在金玉满堂里挥霍的,他就忍不住看元盛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定国公自己把自己气了够呛,但元盛井浑然不觉,只是觉得定国公今儿奇奇怪怪的。
但长公主和两个姐姐一直问他,关于去胡国的所见所闻,他也说得口若悬河,连他是怎么抄了那么多世家,都说得绘声绘色。
说着说着,还不忘夹带私货,将自己如何坐怀不乱的事也讲了。
让长公主和两个姐姐忍不住去看卿卿,成功给她闹了一个脸红。
一顿晚饭他们吃得其乐融融,当然,除了定国公。
然而,并没有人关注他。
终于,在元盛井打了一个哈欠后,长公主才心疼地催他回去好好休息。
等他们出了定国公府上了马车后,元盛井仿佛被抽了骨头般,往卿卿的怀里一躺:“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