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承天门,
前面领头的李承乾马车顺利的出了皇宫大门,
不过跟在身后的工匠们却是被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
听到后面传来喧闹的声音,李承乾问了一声。
“殿下我这就去看看。”
可转眼,张北北又苦着脸回来了,脸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委屈巴巴的道
“殿下,那城门校尉说没有旨意,工匠们不能离开皇宫一步。”
“你脸上是谁打的。”
李承乾脸色阴沉,张北北作为自己的狗腿子,被人在皇宫里打了,还是一个守门的,他要是这样都不出头,之后的怕还有更多的蛇鬼牛神跑出来。
“你们谁打了我的人。”
“回殿下,我打的,没有陛下旨意私带。。。。。“
那人话还没说完,李承乾冷哼一声
“掌嘴。”
席君买刚才也看到了张北北被打,但是事发太突然,他都没来得及帮忙就结束了,而且动手的那人背景深厚,他也只能等着李承乾来处理。
现在李承乾一声令下,他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去,不过那人也不是善茬,抬手就挡住席君买的手臂,
还高呼一声“匹夫尔敢!”
城门守卫们纷纷握紧了武器都围了过来,
但是前几日张北北才从王府救过他一回,席君买也是铁了心要给张北北出气,一招未建功,马上换了招式,直接猛虎扑羊就抓住了那人肩膀,就要给那人来个抱摔。
但是那人身手也不错,一来一回硬是顶住了席君买,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席君买,你是在耍猴戏吗?”
见两人打成一团,李承乾愠怒冷哼,
按照这样下去事情闹大,他占不占理不说,传出去他的面子也丢光了。
城门校尉都不卖他面子不说,指使手下动手,还拿不下对方。
席君买见李承乾动怒了,也不再留手,用自己的脸抗住那人的一拳,顺势抱住了对方的腰来了个标准的背摔,把那人直接狠狠的砸在地上。
“殿下,幸不辱命。”
席君买见那人躺地上哼唧无力再战,转身半跪在李承乾面前复命。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你这都不知道?”
李承乾
“他们只是尽忠职守,并无大错,也不是敌人。”
席君买对李承乾下的定义并不认可,或许他们身份和李承乾比起来,很是敌舰,但也都是些好汉子,
“他们守的是李家的大门,现在拦的是李家的路,尽哪门子忠。”
李承乾戏谑扫了一眼周围的守门甲士,被李承乾目光扫到的人,纷纷低下头或者看向别的地方。
”殿下如今已经不是太子,还敢如此嚣张跋扈,就不怕陛下降罪?\"
地上那人挣扎了一下,艰难的爬起身,嘴里还放着狠话。
“你是谁的人,一大早的就来触我的霉头,你胆子挺肥啊。”
“”本将乃是陛下亲封的右卫统领,奉旨镇守承天门,殿下今日既然逾越了,本将自然不能无视。“
”一个小小统领,就敢管我的闲事.“
张北北这时候凑了过来,低声道
”殿下,他是右卫大将军的薛万彻的哥哥薛万均。“
说到薛万彻,李承乾微微皱眉,
薛万彻原来是李建成的心腹爱将,
在玄武门之变中曾为保护李建成而战,一直到李建成身死,他都没有投降,
一路带着数十兵士逃入终南山,
李世民念起忠心不二,起了惜才之心,几次三番派人去招降他,
但是薛万彻一直没有接受李世民的招安。
后来李世民派人带来了薛万彻家人的来信,信里说了李世民并没有因为他的’叛变‘而对他家里的下毒手,
最终感动了薛万彻,重新入朝为将。
甚至为了笼络他,还把自己妹妹丹阳公主嫁给了他。
”是薛驸马让你对付我的?“
听闻扯到自己弟弟身上,薛万均有些躺不住了,爬起身,梗着脖子开始口不择言。
”不关我弟弟的事,就。。。就是我看你不顺眼,对就是我看你不顺眼。“
”很好,看我不顺眼,那你看谁顺眼,看姓杨的顺眼是不是?“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盯着薛万均,
这话薛万均是一点不敢接,心里暗骂,狗日的什么叫看姓杨的顺眼,杨姓是前隋皇姓,本来自己一家就是’降臣‘,戴不起这种帽子。
”我和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我作对。“
”本将没有和殿下作对,本将奉陛下旨意镇守皇宫城门,不合规矩就是不行。“
说漏了嘴的薛万均只能捡着身份说事了,不敢在多嘴胡说。
”那我今日一定要带人出去呢!“
”那恕本将无礼了。“
薛万均一挥手,那些甲士散开了,然后把工匠们给围了起来。
”你就一点不怕我生气?“
”皇命在身,本将也顾不得许多。“
”你连死都不怕?“
李承乾伸手把薛万均腰间的长刀拔出,架在薛万均的脖子上。
但是薛万均此时却是不屑的偏过头,把脖子露出更多的部分,挑衅起了李承乾
”殿下有本事就动手,说不定我还能捞个追封呢。“
”好,等你死了,我亲自向父皇给你追个僭的美缢。“
薛万均听完怒目圆睁,‘僭’这个字是个恶缢,意思是言行相违,自下陵上,很是恶毒的一个缢号。
”尔敢!!“
“以下克上的东西,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李承乾就举起刀准备一刀了结了薛万均,但是手中的长刀却被一只没有箭头的羽箭给射落了。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殿下刀下留人。“
来人正是驾马而来的李德謇,
”殿下还请息怒,陛下口谕,雍王所需工匠,皆由他自行处置,不得阻拦。“
李德謇对李承乾拱手行礼后,就对着薛万均宣读起了李世民口谕。
”臣接旨。“
薛万均长呼一口气,然后抱拳回礼,只不过这礼是给李世民的口谕回的,不是给李德謇。
”殿下,我这就为您安排,别动气。“
李德謇小心翼翼的陪笑,李承乾改变许多,更张狂了,但是锋芒毕露,不似以前,只敢在东宫‘碎碎念’。
”你来得够快的。“
”陛下一直关注着殿下呢。“
李德謇意有所指,眼睛瞟了眼张北北。
”小人什么都没说,该是有察事听的人看到小的挨打,为小的鸣不平呢。“
张北北连忙解释道,好不容易李承乾看重自己,他可不想李承乾又开始猜疑他是李世民派来‘监视’他的。
”他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指着已经走到城防检查处但是还盯着自己的薛万均问,
”我来传口谕前,张总管和我说了一句,王家死的王富贵其实是薛万均的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也不知道,张总管只说了这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
李德謇耸了耸肩。
“那个王富贵就是那个杜家小子弄死的那一个。”
张北北却是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王富贵又不是我弄死的,他还能怪到我头上?”
李承乾的话让张北北和李德謇都无语了,如今连张阿难都知道了,难道王家就一点查不出杜大能当天的行踪吗?
这不是纯纯的自欺欺人吗?
不过李承乾很快又发现了中间的漏洞,
“你不是说王富贵是王琼的嫡孙吗?他薛万均还能和一个男人生孩子?”
“殿下有所不知,王琼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按照惯例,他该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儿子,当初王学武和王岚图就是因为这个送到长安城的,但是王琼不乐意,让自己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只不过那个上门女婿没半年就死了。”
”这些名门望族玩得够乱的,不是说什么五望七姓的人特别讲礼仪和名声吗,不是说非名门不嫁,彩礼不厚不嫁,怎么还搞个私生子出来。”
李承乾不由的感叹一句,
不过一旁张北北和李德謇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都觉得李承乾是在大哥嘲笑二哥。
李世民连弟媳妇都能霸占,人家世家玩点花活怎么了?
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在外面立的婊子牌坊,真正能一直做到克己奉礼的除了颜氏一家,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之家。
“看来王家是要明着和我开战了?那就从王家开始。”
“殿下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张北北显得很是兴奋,显然王富贵一人的死,还不能让张北北出了那口恶气。
“殿下不可轻举妄动,王家根基深厚,不如谈和的好。”
李德謇却是持反对意见,李承乾不是太子以后,他倒是更为李承乾着想了,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你爹没和你说?”
“说什么?”李德謇一头雾水。
“你爹已经投靠我了。”
“怎么可能!”
李德謇却是不信,他爹一直教导他的就是对权力斗争能避让就避让,避不开就装聋作哑,
“事实胜于雄辩,回去你自己问你爹去。”
李承乾没有再多说,上了自己的马车。
李德謇却是心事重重的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押送工匠。
杜荷此时已经一身官服在芙蓉园门口等着了李承乾,
他还在芙蓉园的牌楼下立了个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招工事宜,
不远处围着一大堆的人,对着招牌指指点点。
这些人都是被坊主说的优厚条件吸引来的。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上来询问,都在等待着自己坊主到来。
市井百姓就是如此,对于官家都有种天生的畏惧,无论平时再能咋呼,此时都老老实实的。
程俊皱眉,都支了摊子等了一个上午了,为什么连一个上前询问的人都没有。
“你说他们怎么不过来?”
“因为害怕。”
杜荷却是一点不着急,悠哉悠哉的道
“怕什么?我问过府里的下人了,他们都说殿下的条件很优厚,换做他们普通人家百姓,他们都愿意来。”
“就是因为太优厚,所以他们才怕。”
“有钱赚还怕,活该受穷。”
程俊撇了撇嘴,充满了鄙视。
“无知匹夫。”
杜荷懒得搭理他,他也是在等,等他通知过的坊主,他明白这些人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随后他也开始担忧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几个坊主的身影,但是没有一个人前来和他打招呼,反而躲在人群后张望,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随着李承乾的到来,还有身后跟着的一堆人,让他找到了主心骨。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嗯,人还挺多,招到多少人了?“
李承乾下了马车,一打量,人还挺多,要是动作快点,原来预计半个月的造纸作坊,十天都能搞定了。
”一个没招到,没人敢来。“
程俊在插嘴道。
”怎么回事?“
”我觉得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又或许是他们不相信殿下的承诺。“
”这个多简单,效法商君就是。“
李承乾说完转身走回马车,从空间里把铜钱源源不断的放进马车里,还招呼起了席君买,李德謇和程俊把马车里的铜钱全搬出来。
当围观的人看到几个身穿官服的人源源不断的从马车里搬出一堆堆的铜钱,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地上,他们呼吸都急促了许多,议论声也络绎不绝。
人们开始讨论起了这么多钱能在长安城里干什么。
有说能买好多宅子的,
有人说买粮食吃能吃到下下下辈子的,
甚至还有人说能砸死人的。
不过里面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说什么这是骗人的,准备骗到人把人卖到突厥甚至是大食的。
不过随着铜钱越来越多,他们脑子里都开始浮现问号,一个小小的马车,是怎么装备体积比车厢还大上十倍不止的铜钱的。
感觉已经差不多的李承乾下了马车,面朝前来的人群,高声喊道,
”都安静,我有话说。“
人群都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倾听李承乾准备说什么,毕竟这关乎到未来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
”招工人,只要吃苦耐劳勤恳做事的,杂工每天十文,长工每天三十文,工匠每天一百文,工钱每天一结,包吃两顿饭,吃饱为止,名额有限,招够为止。“
李承乾声音才落下,人群中又爆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嘈杂无比。
不过李承乾却是微笑起来,面对摆在面前的铜钱,都动心了。
他又把席君买叫来,耳语了几句,席君买随即叫上了一帮跟着的工匠从地上各自拿了自己能拿起铜钱,挤出了人群。
这一幕,又让那些前来想做工的人群议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