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雍王觐见。”
“让他进来吧。”
李承乾得到许可后,抬头挺胸的直接进了甘露殿,房遗爱咬了咬牙,也跟着走了进来。
”父皇。“
”参见陛下。“
”事情解决了?“
李世民之前让李德謇去探听消息,李德謇还没有给他回话呢,李承乾先过来了。
“一帮秃驴,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专门让我处理?”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后大为不满,
“一口一个秃驴,是嫌弃没人弹劾你是不是。你来干什么?”
后半句李世民是问的房遗爱,他不明白房遗爱这个小子以前不都是跟在青雀身边的么,现在怎么和李承乾混在一起了。
”陛。。。陛下,是。。。是殿下让我来的。“
房遗爱对李世民是畏惧有加,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
李世民闻言疑惑的看向李承乾,等待李承乾给他一个回答。
”要不说你这女婿给你立功了,就算有人弹劾,也没有借口。“
”他?\"
\"当然是他,要不是他夫人,你女儿,我妹妹找了个和尚当面首,我哪里有借口直接把那些和尚一网打尽。“
李承乾的话让李世民血压都升高了,
”你。。你。你这混账,说的什么胡话。“
”胡话?一点没掺水分,要不你问问你的好女婿。“
李承乾有恃无恐的指着房遗爱,房遗爱面对暴怒的李世民都快吓尿了,根本不敢吱声只是连忙跪下,把头埋得死死的。
”都给朕滚出去,要是谁敢嚼舌根,朕要了他的命。“
随着李世民的命令,在场的所有宫人战战兢兢的连忙退了出去,就连张阿难都不例外,不过张阿难却是被李世民叫住了,
”你留下。“
”是,陛下。“
”高明所说当真?“
”老奴不清楚。“张阿难怎么可能踩这种雷,房遗爱和高阳的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身为察事听的头目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这种时候火上浇油那不是找不痛快。
”你说。“李世民走到房遗爱面前,厉声道。
”陛下,您要我说。。。说什么。“
”高阳到底有没有私下圈养面首?“
从李世民口中,肯定不会说出什么私通的难听话,虽然圈养面首难听,但听起来总比私下通奸僧侣要好听许多。
”这。。这。。“房遗爱抬头求助的看着李承乾,希望李承乾能帮自己说话。
“朕问你,你看他做什么,没用的东西。”李世民也是气极了,被房遗爱的窝囊样子给气到了。
“是。是真的。”房遗爱畏惧的回答了李世民。
“大声点,朕听不到。”
李世民气得七窍生烟,一脚把房遗爱踹倒在地。
“是真的,公主不但和那辫机通奸,还不让我近身,婚配两年多了,我就只上过一次公主的床榻。”
房遗爱被踢成了个王八四脚朝天的样子,这几年来受到的委屈爆发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把所有的顾忌和忌惮都抛掷脑后,大声的哭喊起来,声音传得老远,就是殿外的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世民这下更气了,都想手刃了房遗爱,但是看着房遗爱七尺男儿鼻涕混着眼泪哭得像个小娘子的模样,他又替房遗爱觉得悲哀。
“闭嘴,再嚎朕就把你阉了。”
房遗爱顿时被李世民的话吓得捂住了嘴,不过骤然的动作,让房遗爱打起了嗝。
”这事还有谁知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是想用物理消除法把这事得影响力减到最小,直接开口了。
”什么叫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承天门那里的士卒都听到了,难道父皇要都杀了?而且就这傻子刚才的嚎声那么大,难道父皇要把门外那些人也都杀了?“
李承乾的话显然说中了李世民的心里,因为李世民现在就在心里盘算着为高阳这事而进行大清理带来的影响力。
“此事长安所有勋贵怕是都知道,只有您不知道而已。”
李世民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向张阿难,
“陛下。。老奴实难。。向陛下您张口啊。”
张阿难还是认下了这事,不过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朕最后一个知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朕不知道的?”
李世民把怒气都发泄到了张阿难身上,冲过去拳打脚踢的,张阿难也不敢求饶,只是努力抱着自己的头把身子圈成一团。
“父皇,这事又不怪他,难道让他和你回报,您疼爱的高阳在外面玩男人?”
李承乾的话果真让李世民停下了手,不是李世民听劝,而是他急需要一个人来发泄情绪,也就借这台阶下了。
而且李世民打张阿难也不是简单的发泄清许,这事张阿难背锅也不冤,因为作为一个情报头子,打听不到消息不上报和打听到消息选择性不上报就是错,如果有一天涉及别得皇子想造反,他是不是也会隐瞒。
但是李世民马上把枪口对准了李承乾,
”你身为长兄,就一点亲情不念?“
”父皇身为君王,就一点君臣之谊不念?“
李世民哑然,房遗爱是玄武门之变的大功臣,自己当初把高阳下嫁房遗爱,也是起了拉拢之心,想让房玄龄感恩,但是现在这情况,倒还真是有些愧对房玄龄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李世民开口了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父皇你想怎么做,梁国公好歹有功,要是您只是一味的偏袒高阳,就不怕房家离心离德?“
李承乾根本不接茬,场面又陷入了沉默,房遗爱趴在地上,感觉特别冷,但是又不敢爬起来,在地上挪来挪去的,李承乾看着只感觉好笑。
就在这时,门外小黄门的声音传来
”禀陛下,长孙少卿求见。“
长孙冲老早就到了,也看完了李承乾抓捕和尚的过程,但是他多精啊,直接就躲在了暗处,全当没看见。
但是当辫机被一路押着进了宫,他觉得是个搞房遗爱的好机会,又屁颠屁颠的来了。
”他来干什么?“
李世民心情正烦呢,听到长孙冲求见,更是烦躁。
”他不是宗正府少卿嘛,正好专业对口,何不听听他的意见。“
李承乾在一旁拱火,李世民恨恨的盯了李承乾一眼,
”宣他觐见。“
”参见陛下。“长孙冲恭敬的对着李世民行礼,目不斜视对一边的李承乾和房遗爱视而不见。
”你来干什么?\"
\"陛下,臣要弹劾驸马都尉房遗爱。“
长孙冲的话让房遗爱顿时汗毛倒立,他从长孙冲身上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本想说些什么,但硬是没敢开口。
”哦,说来听听。“
李世民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了,
”臣参驸马都尉房遗爱私下保养外室,冷落公主。“
长孙冲的话如一把利剑一样直插房遗爱心房,让房遗爱心跳都漏了几拍,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孙冲,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自己一直那么信任的连襟会在这时候背刺自己。
”房遗爱,他说的可是实话?“
人都是对自己子嗣格外宽容的,身为皇帝的李世民更是如此,现在长孙冲的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台阶,让他能完美接受的台阶,他如何可能不顺着梯子下。
”是。“房遗爱咬牙切齿的低着头,声音如蚊子一样小。
”大点声,你刚刚不是很大声吗?“
李世民并没有见好就收,他要把房遗爱先乱搞的罪责钉死,不但减少自己的愧疚,还能帮高阳挽回一些名声。
”是。“
”长孙冲,按照律法,该当何罪。“
”按照贞观律,驸马都尉私下保养外室冷落公主,当去了其驸马都尉,贬为庶民,并处以极刑,以儆效尤。“长孙冲露出了獠牙,一点活路都不想给房遗爱。
不过长孙冲的算盘打得是好,但是李世民怎么可能如他所想,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要是真把房遗爱弄死了,他又该怎么面对房玄龄。
就在李世民想着怎么好好吓吓房遗爱,然后大事化小,把这事揭过得时候,李承乾却是开口了。
“你是何时得知的?”
“回雍王,年前就知道了。”
“那当时为何不说,现在才说?”
“同为驸马都尉,我本想好生劝慰,但是他冥顽不灵,我实在是为高阳不值,所以现在就算被陛下责罚,也要让陛下知道这厮的真面目。”
李承乾只是一句呵呵,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时,门外的小黄门又朗声道
“魏王求见。”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一个个的怎么都在这时候来了,不过还是宣他进殿了。
“父皇,儿臣听闻大哥在承天门殴打还抓捕了城内高僧,怕引起民愤,特别看看有什么儿臣能为父皇分忧的。”
李泰一上来就劈里啪啦一堆话,
房遗爱见到李泰到来,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上前抱住李泰的大腿就嚎了起来,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李泰厌恶的抽回腿,不予理会,
李泰前来是从文臣那里收到消息,李承乾去和寺庙收’保护费‘,那些主持都来找李世民主持公道,但是都被李承乾打的打抓的抓,没有一个幸免,他觉得这是个像李世民展现他能力的时候,连忙就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理房遗爱,那是因为他’听说‘房遗爱投靠李承乾了,为李承乾打前锋呢,现在哪里会对房遗爱有好脸色。
房遗爱看着李泰厌恶和嫌弃的表情,感觉无比的陌生,他知道李泰其实有些嫌弃他不学无术,不是很喜欢和他玩,但是作为二代里德头号马仔,还是表现得很包容的,可现在。。。。
“你。。你。。”李承乾先是指着长孙冲,又指着李泰,
“一个是他连襟,一个是他舅哥,就恨不得他不死?”
长孙冲大义凌然“高阳公主怎么说也算是我妹妹,亲疏有别,我自然不能看妹妹受苦。“
李泰还以为房遗爱是为李承乾冲锋陷阵被李世民责罚了,所以才不理会,还没有意识到房遗爱和他求救的原因。
“既然他选择助纣为孽,那就要担起责任,皇兄自己惹出的乱子,还让房驸马帮你背锅,不是更下作?”
“父皇,您准备怎么处置啊?”
李世民转头问李泰,
“青雀,你说该如何处置?”
“处置?”李泰有些茫然,他还不知道房遗爱都是做了什么才让李世民想处置他的,怎么下决断。
“房遗爱私自圈养外室,冷落公主,导致公主深闺寂寞,才圈养面首。”长孙冲低声的把情况用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好你个房遗爱,高阳妹子好歹是公主之身,父皇也是偏爱房相才将高阳嫁给你,你怎么敢包养外室的。。。。。”
李泰没有说该怎么处置,但是装模作样的骂了起来。
“别那么多废话,好歹以前也是跟着你的小老弟,你直接说怎么搞就完了,我和父皇又不是要看你表演的。”
李承乾的话让李泰更来劲了,
“虽然我与他情同手足,但不代表我就会包庇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绝不能轻饶。”
“听到了吧,小房子。”
房遗爱漠然的点了点头,不做挣扎了,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了原地,李泰的话已经伤透了他的心,他是没脑子,但又不是傻子,就因为和李承乾待在一起,李泰就连问都不问就把他卖了,他已经认识到李泰到底是怎么看他的了。
“拟旨,驸马都尉房遗爱,德不配位,闭门思过一年,梁国公教子无方,罚俸。。。。。”
没等李世民说完,李承乾直接打断了,
“父皇,你屁股歪到天边了,就因为包庇自己女儿,连脸都不要了?”
“孽子,你再说一遍。”
李世民已经极为克制了,如果李承乾再说,他不介意抽出腰间腰带来教育教育李承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