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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苇宁轻轻推开窗,天光正好,窗外是一片静谧的街景。微风吹进房间,带来一丝清凉,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她的目光越过窗外的街巷,落在远处的天空,带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整个人仿佛被思绪包裹着。
“现在天还早呢,相公。”她回过头来,语气柔和了几分,却仍保留着她一贯的淡漠和从容,仿佛无论什么情况都无法撼动她的情绪。
我紧紧盯着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促:“余姑娘,你还是把信还给我吧。”
她眼神微微一凝,似有一丝冷意掠过,却未表露得过于明显。她的声音依旧淡然从容:“相公,你怎么叫我余姑娘了?”
“只不过是称呼罢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却难掩心中的急切。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桌旁坐下,动作依旧从容不迫。她低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为我斟满另一杯。热气袅袅升起,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她这才抬起头,目光幽深:“你这样称呼我,倒让我们显得生分了许多。相公,你我毕竟是夫妻,不是吗?”
此时的我根本无暇与她纠缠这些,直接说道:“苇宁,这些话以后再说。那封信对我非常重要,我必须拿回它。信里可能藏着我父亲被害的线索,甚至可能是关键证据,你为何非要留着不还?”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从容:“我早说过了,那封信我替你保管。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忍不住苦笑,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这封信与你又有什么用,拿着它也没任何意义。给我吧,不要再闹了。”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依然语气平静地回道:“我不能给你。”
“为什么?”我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她避开我的追问,话锋突然一转,语气温柔中夹杂着几分认真:“相公,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不如我们一起离开汉南城吧,找个地方隐居,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放下。我们可以去李大娘那座石屋住下,小红姐也不在那里了,就我们两个人,远离所有纷争,这样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以她的性格,她绝非甘愿过平淡生活之人,她这样突兀让我顿感疑惑。
“你怎么突然这样说?”我试探着问,“这可不是你的性子。你耐得住寂寞吗?只怕在那荒野住个两三天,你就嫌闷了。”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带着几分柔情,语气却坚定得让我无法忽视:“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再平淡的生活我也愿意过。与你为伴,我不会觉得沉闷无聊。”
我不由得轻叹一声,直言道:“我本就是沉闷无趣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吗?再说了,你南雀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你不回南雀山吗?你的父母还健在,你隐居的话,就不见他们了,你舍得抛下他们吗?”
听到我的话,她的神色突然变得黯然,眼神中透出几分凄凉。她低声苦笑道:“我的父母……他们骗我,南雀山的人也骗我,他们都骗我。相公,现在我只相信你,只有你不会骗我。”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让我一时语塞。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说,也许是因为当初她的父母也不赞同我们成亲,甚至她母亲曾偷偷放走我,惹恼了她,让她对父母的信任产生了裂痕。
“我也骗过你啊。”我低声说道,试图打破沉闷的气氛。
她抬起头,淡淡一笑:“你那叫骗吗?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谎话。”
“你这样说你父母不太好吧,毕竟他们是你的父母。还有南雀山的人,我看他们都不错,对你也很好啊。”我试图劝慰她。
“你什么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目光幽深,“相公,你就是这样,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但谁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谁对我不好,我就离他远点。人若真有不轨之心,我迟早会知道的。发现之后,我离开便是。”我无奈地说道。
她凝视着我,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相公,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有些人表面对你好,其实心怀叵测。”
“即使被利用,总有一天我也会知道的,到时不再搭理他就是了。”我淡淡说道。
“等你知道了,人家的目的早已达到了。”她说道。
我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被利用的。即使有,吃了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异常认真的语气问道:“相公,我问你一句话,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你想问什么?”我隐隐感到她的话语中带着严肃。
“你有没有,哪怕一刻,真心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我的心绪波澜。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提问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我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不语。
“看来是没有了。”她苦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早该知道的,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罢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而那笑容,比她的眼泪更让我心悸。
见她如此,我忍不住说道:“苇宁,你也很清楚我们是怎样结为夫妻的。若是以前,我不认识如月姑娘,对你还有好感,那时我或许很乐意做你的相公。只是现在我们这样,也只能说是命运捉弄人,我现在也不能对你有情。我们之前也说好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她的声音中带着悲凉:“相公,你现在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你却对我这样说。\"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劝说道:“苇宁,不管如何,你还有父母。再怎么说,他们终究希望你好。”
她冷笑一声:“希望我好?他们从来不是为了我好。”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对父母却是如此态度,劝慰说道:\"你不要这样说,当初他们不赞同你强行和我成亲,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也没有必要因此怨恨他们。\"
她冷冷说道:\"我才不是因为这个而不相信他们。\"
我心下好奇,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她看着我,却始终不回答我的话。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直到她突然话锋一转,说:“相公,你肯定也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吧。”
虽然心中疑惑未解,但此刻腹中确实饥肠辘辘。我勉强点头应道:“好吧,不过你能把那封信给我吗?”
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皮,却又坚决地摇头:“不能。”
我看着她的神情,明白她是不可能轻易将信交给我的,只得试探着问:“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她神色如常,随意敷衍道:“信上的内容是汉南王让江东王派兵阻止汉南军去支援大王爷。”
我略带怀疑地追问:“真的是这么写的?”
她轻笑一声,模棱两可地说道:“大致就是这样子吧。”
我不禁更加疑惑:“我不相信你说的。”
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就是这样。”
我沉默了,没有亲眼看到信的内容,她怎么说,我都无法完全相信。
下楼用餐时,我的心里始终挂念着那封信。饭后,我对她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还是回王府了。”
她抬眼看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你就这么走了?不想要那封信了吗?”
我反问道:“你会给我吗?”
她果断摇头:“当然不会。”
我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忽然神色严肃,冷冷说道:“你若是走了,我就将那封信烧毁。”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果然,她早就打定了主意用这封信威胁我。我思忖片刻,试图让她放弃烧毁信件的念头:“你千万别这么做,那封信可能是我父亲之死的唯一证据。若是毁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办法和你做了。”
她冷笑一声:“想不被毁掉,那你今晚就留下来。”
我无奈,只得勉强答应,心中盘算着,等晚上她熟睡后,再偷偷将信拿回来。
回到客房时,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深意的笑容:“这样才对嘛。我这是为你好。信在你身上,汉南王若知道了,必定要取你性命。在我这里保管,安全得很。”
我没有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与她多说,心里只盼她早点入睡。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意思。
她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洗澡吗?难道打算这样坐一夜?”
我忍不住说道:“是啊,我不打算与你同床而眠,就这么坐一晚上。”
她咯咯笑道:“相公,你我是夫妻,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委屈?不如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吧。”
我赶紧拒绝:“不用了,我这样就挺好,你别管我。”
她却不依不饶,拉起我柔声道:“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想要,还要等我亲自拉你。”
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泡澡。其实,经过一天的奔波,泡个热水澡确实能缓解不少疲劳。洗完后,她叫来伙计换了盆热水,自己也进了浴桶。我回到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等她洗好后,她又笑着拉我去床上睡。
我说道:“我和如月姑娘不久就要成婚,我不能与你同床。”
她却冷笑道:“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我无言以对,她继续拉着我上床睡去,半是抱怨半是笑意地说道:“你每次都要我这样拉你一把才动,真是够倔的。”
我淡淡地回道:“你觉得烦,那就别拉我。”
她挑眉瞟了我一眼,说道:“相公,你心里想的,可不也是这么回事吧?你总是这样子,主动一点就这么难吗?再说了,我们也好久没有那个了。”
我干脆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想着等她睡着后再偷偷将那封信拿走。
然而,她似乎料到了我的打算,整晚都提防着我,折腾了一整夜也没有让我得手。
第二天早上,我见她仍在酣睡,便趁机四处翻找信件。可找遍了房间各处,依然毫无踪影。我心想,她一定将信藏在身上。若是搜她的身,肯定会将她弄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得轻轻探手在她身上试探着摸索,谁知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嘴角带着笑意说道:“相公,你在做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说道:“我想了想你昨天的话,你不是让我主动一点吗?我这不是在努力尝试嘛。”
她咯咯笑着,眸光流转:“相公,难得你这么听话。我还以为你在我身上找那封信呢?”
我试探道:\"那封信?你把那封信放在哪里了?\"
她从背部抽出那封信来,冷笑道:\"我说过会好好替你保管的,你就放心吧。\"
我对她说道:\"那你让我看看信的内容总可以吧。\"
她拒绝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信里的内容了吗?\"
我伸手欲夺回信,却被她抓住我的手,说道:\"相公,原来你是这样对我主动。\"
我也不愿与她多作纠缠,喊道:\"快点将信给我。\"
她不予理会,又将信压在她身下,我将手伸进她背部,她却用力压住我的手,只觉得手骨都要被压碎,痛得我叫喊起来。
她得意笑道:\"你现在还不老实。\"
我痛得喊道:\"还我的信来。\"
她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拿去,否则的话,还是我来保管。若是信在你手上,弄丢了怎么办。\"
我怒道:\"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把信还给我就好了。\"
她说道:\"信在我这里,只要你有本事从我这里取走,我才放心将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