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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吟片刻,缓缓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佑希首领,请不必担心。我与漠北郡主之间的协议,不会危及我的性命,更不会对我们南方的领土造成损失。若是我能完成她的要求,她便会撤军,停止这场无谓的杀戮。”
佑希首领皱眉沉思,眉宇间掩不住担忧:“少主,这漠北郡主一向心思难测,她真的会如此轻易撤军吗?”
琳玭姑娘神色紧张,轻声问道:“少主,漠北郡主究竟要你为她做什么?为何她宁愿停战,也要与你达成协议?”
我缓缓叹了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带着些许沉重道:“琳玭首领,这正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容我细细道来。”
岳老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道:“少主但说无妨。若是我们能帮得上,必不推辞。”
佑希首领点头附和:“是啊,少主,你尽管说,也许我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在心中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漠北郡主自幼身患奇疾,名唤‘蚀魂病’。此病极为罕见,会逐渐侵蚀人的神魂,使感官失控,发病时失明、失聪,甚至危及性命。最可怕的是,即便暂时压制,患者也活不过三十岁。”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骤变。
“竟有如此怪病?”佑希首领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漠北郡主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全凭天启之石——阴石的力量勉力维系生命。否则,她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天启之石?阴石?”佑希首领疑惑道。
我解释道:“不错。天启之石乃天降神物,分阴阳二石。阴石坠落在漠北圣地,曾由前任圣女娘娘掌管。娘娘怜悯漠北郡主,将阴石赠予她续命,并告知若想彻底根治蚀魂病,唯有找到阳石,阴阳二石相合,方能清除体内蚀魂奇疾。”
琳玭姑娘轻声道:“前任圣女娘娘……那不就是我们圣女宫圣女娘娘的师父吗?”
“正是。”我点头道,“漠北郡主挥军南下的真正目的,并非为了扩张疆土,而是为了寻找阳石。她知道阳石坠落在南方,才冒险发兵,希望尽快找到圣石,以求自救。”
岳老神情凝重,缓缓道:“这么说,漠北郡主要少主为她寻找阳石,以此作为撤军的条件?”
琳玭姑娘担忧地问:“可是南方广袤无垠,少主又要如何在茫茫大地中找到阳石?”
佑希首领叹息道:“确实,如同大海捞针。何况阳石可能早已埋藏千年,又或许早被某个势力掌控,想要得到它谈何容易?”
我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诸位放心,我已知晓阳石的所在之地。”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
琳玭姑娘忙问:“少主,你真的知道阳石在哪里?是谁在掌管?”
我沉声道:“阳石便是抹忧谷的镇潭圣石。”
佑希首领瞪大双眼,震惊道:“抹忧谷?少主,你说的是咱们南方抹忧溪谷军营?那可是柳掌门的门派!柳掌门与你交情匪浅,若你开口,他应该会答应吧?”
我却轻轻摇头:“即便柳掌门答应,抹忧谷的弟子们也未必愿意。镇潭圣石是抹忧谷的镇谷之宝,更是他们选定掌门的圣物。唯有能唤醒圣石、操控圣石之人,方能成为掌门。”
岳老叹息道:“如此说来,恐怕抹忧谷不会轻易交出阳石。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
琳玭姑娘沉吟道:“那少主打算怎么办?要亲自前往抹忧谷吗?”
我坚定地点头:“为了天龙族人免于战火,为了早日平息纷争,我必须前往抹忧谷求取阳石。”
佑希首领眼中闪过一抹敬佩,立刻站起身:“少主,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着他,心中一暖:“好。不过在我们启程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佑希问道:“少主是指?”
我说道:“我们要先去北通镇的北伐军营,将此事禀报天龙公主。毕竟漠北之战牵涉甚广,我想听听公主的意见。”
佑希首领沉思片刻,郑重点头:“少主所言极是,事关重大,确实该与公主商议一番。”
我站起身,看向琳玭和岳老:“漠北郡主虽然承诺暂不进攻天都关,但我们不敢掉以轻心。天都关的防守,就托付给琳玭首领和岳老了。”
二人立刻起身抱拳,异口同声道:“少主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我郑重地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寒刃,目光遥望北方。
“走吧,我们即刻启程。”
佑希首领应声,随我一同进入营帐收拾行装。
营帐外的篝火在风中摇曳,映照在守军士兵的铠甲上,泛着点点微光。我们收拾妥当后,便准备启程前往北通镇。
我骑在马上,回首望向天都关,那一座曾数次抵挡漠北铁骑的坚固防线。心中默念:此次若是顺利,便可无忧。
佑希首领策马跟在我身旁,他看着我,低声问道:“少主,你真的打算把阳石交给漠北郡主?若她恢复健康,会不会反悔,继续攻打南方?”
我沉思片刻,才缓缓道:“我自然考虑过这一点。但漠北郡主性情虽然骄傲,却非言而无信之人。她统领漠北几万铁骑,若只是为了侵略扩张,早已挥兵深入南疆。可她始终只是止步无界之地,显然目的纯粹——她只想活下去。”
佑希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只是……若我们求石不成,少主又会怎么做?”
我握紧缰绳,目光坚定:“不论成败,我都会尽全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放弃。”
佑希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我们一路疾驰,直奔北通镇。
行了许久,我们便抵达北伐军营。守卫认出我们,立刻通报天龙公主。
不久后,天龙公主便快步走出军帐,她身披银甲,神色威严,眉宇间英气十足。见我安然无恙,她明显松了口气:“少主,你回来了!天都关战事如何?”
我向公主行礼,将漠北郡主的蚀魂奇疾、阴阳二石的传说,以及她愿撤军的条件一一告知。
听完后,天龙公主眉头紧锁,沉思良久。
“原来如此……”她轻叹道,“少主,你觉得漠北郡主会不会使诈?\"
我实话实说道:\"公主殿下,我也不知道。但是即使她所说的不是实话,于我们也无不利,反正她原本也是打算进攻天都关的。如今她按兵不动,对我们来说也有利。我也托付岳老和琳玭姑娘,让他们守护防线,不可掉以轻心。\"
天龙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少主,你做得很好。不管漠北郡主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那么,接下来你真的要去抹忧谷找柳掌门求取阳石。\"
我颔首道:\"是的,公主殿下。只是,抹忧谷的镇潭圣石乃他们立派之本,柳掌门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抹忧谷众弟子恐怕也难以接受。”
天龙公主点头道:“少主说得不错,但也必须一试。若成功,南方百姓或许能免于战乱。”
天龙公主沉思片刻,忽然说道:“若抹忧谷不愿交石,那么,你又当如何?毕竟索取之人又是漠北郡主。他们岂肯交出阳石救助漠北郡主一命,毕竟她曾入侵无界之地,导致诸多族人流离失所。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痛恨。”
我心中一震,郑重道:“公主殿下!若漠北郡主所说属实,她之前所做的,也是急于找到阳石,使自己免于性命之忧!”
天龙公主轻轻颔首:“少主,她虽患疾病,但也不能以一人性命而导致无数族人的灾难。不管怎么说,我们天龙族人绝不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我沉声道:\"我们当然不好忘记她所犯下的罪行,但是她若真能悔过,我还是愿意相信,若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自然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徐若风在旁说道:\"少主,这么说,你是要去求取阳石了。\"
我对他说道:\"是的,徐大哥。我不愿再看到有将士牺牲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促使和平,我不会放过这机会。\"
天龙公主低声道:\"少主,看来你已经拿定主意了。这样也好,说不定真的能停止漠北郡主南侵。不过,即使她撤军,我们北伐军也不会放弃收复国都。\"
我轻声说道:\"我也跟漠北郡主说了此事,她说她本也对南方领土没什么兴趣。若是北伐军想要收复北方失地,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徐若风沉声道:\"若说漠北郡主对领土没兴趣,但是她的父亲可不会这样想,他可是一直觊觎我们南方的领土。即使漠北郡主肯撤军,漠北王可不会轻易罢休。\"
我点头说道:\"徐大哥所言有理,现下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求得阳石交给漠北郡主,达成协议,促使她撤军。二是我们北伐军也要严阵以待,防止漠北王派遣军队南侵。\"
天龙公主微微一笑,说道:\"少主,除了这两点,不管他们是否撤军,我们北伐军收复国都也不会动摇。\"
我轻声回答道:\"这个自然,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如今我们还是先达成协议,慢慢进行扩军,图谋复国大计。\"
天龙公主点头道:\"少主,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趁此休战之机,我们正好扩充北伐军。\"
佑希看着我说道:\"少主,既是这样,我们启程去抹忧谷吧。\"
天龙公主对她说道:\"佑希首领,你们不如休息一天,明天再动身吧。这次清除北伐军叛贼,你居首功,我还没有好好慰劳你呢?不如今晚我设宴,与你小酌几杯,好好嘉奖你。\"
佑希抱拳谢道:\"多谢公主殿下,却不知那两位叛贼叶浪和老唐,公主殿下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天龙公主沉稳说道:\"他们两个毕竟是吴统领随行而来的将领,顾及到他的颜面,我将那两个叛贼交由他处置了。\"
佑希说道:\"如此甚好,不过这两个叛贼还算识趣,早早供出了天都关魏定川的叛变,也使得我们及早解除了天都关的危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龙公主沉默片刻,说道:\"这吴统领领兵打仗确实在行,但是交友却是不慎,几个随行而来的将领都心生异心。这次将两个叛贼交予他,他甚是愤慨,大概已将二人处死。再得知天都关的魏定川也叛变,他更是气愤不已,也跟我说他辜负了北伐军,要辞去北伐军主力统领之职。我拒绝了他的辞职,说这些人叛变不是他的责任,叫他不要放在心上,随后他就开始整查随行而来的将领,以防再有叛变之事发生。\"
徐若风说道:\"吴统领一颗心全力付在北伐军的训练上,忙于训练与战斗,实在也是无暇去捉摸身边人的心理变化,这叛变之事确实也怨不得他。\"
我沉声道:\"好在这些事已经解决,吴统领和随行而来的将领都来自汉南南边军营,由李将军引领军队。这李将军也是一个平庸之辈,他带领的军队首领,除了吴统领之外,其余将领都是纪律松散,毫无领兵打仗之才。之前追杀我们的古统领也是李将军的手下,却是投奔了漠北郡主,最终也是没有落得好下场。看来这南边军营里的人,唯有吴统领才是真正的统将之才,也是难得的一股清流。\"
天龙公主说道:\"我也觉得如此,所以才拒绝他辞呈。吴统领能在如此污浊不堪,纪律松散的军队里,保持自身清白,实在令人觉得可贵。我们北伐军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又岂能放任其流失。\"
徐若风说道:\"公主殿下英明,我想吴统领以后肯定会更忠心于公主殿下。\"
天龙公主笑道:\"徐大哥,我也不需要他忠心于我。只要他忠心于北伐军,忠心于天龙族人,忠心于他自己就好了。\"
我微微颔首,沉思不语,见到天龙公主说出这番话,甚是钦佩。